“明天应该能查出胎心了。”宋羡鱼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已经长出小心脏,莫名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 季临渊低头看着她,眼神深情专注,两人颜值都比较高,衬着一旁的小桥水,画面十分美好。 程如玉车子开进来,老远就瞧见这么一幕。 把车缓缓就近停了,降下车窗,探出脑袋冲远处那两人吹了声响亮又轻佻的口哨。 …… “你怎么来了?”季临渊牵着宋羡鱼走来主路。 “开车路过,顺便给我小外甥带点小礼物。”程如玉弯探进车里,拎出一个印有婴儿用品品牌logo的袋子,“店员说送这个好,其实我也不太懂。” 程如玉买的是那种礼盒,里面几套小孩的衣服,价格贵,其实不太实用。 “不用这么客气。”宋羡鱼说。 季临渊淡淡扫了眼程如玉手里的袋子,开口的话意味深长:“当真路过?” 程如玉脸有点挂不住,讪笑了笑:“真路过。”然后转开话题,“你们这别墅区怎么老换保安?刚才差点没进来,新来的保安不让我进,还好遇到华大的老总,跟着他我才进得来。” 季临渊道:“既然是路过,就到家里去喝杯茶再走。” 程如玉把手里袋子重新丢到副驾驶,“上来,我开车带你们。” 季临渊和宋羡鱼不知不觉也走出一段距离,这阵子天发青,没拒绝他的好意,季临渊拉开后座车门,扶着宋羡鱼的胳膊。 宋羡鱼两手将裙摆一笼,抬脚上了车。 洪姨这会儿还没回去休息,见有客人来,立刻说要泡茶。 程如玉笑:“做了一下午手术,饭还没吃,洪姨若不嫌麻烦就给我随便煮碗面吧。” “不麻烦。”洪姨笑道。 宋羡鱼入住贡院之前,程如玉经常来,有时也会在这过夜,跟洪姨。 见程如玉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宋羡鱼倒没有不好的看法,跟洪姨去了厨房,等她泡好茶,宋羡鱼端着托盘出去。 见状,季临渊起身接过托盘,声音温柔:“上楼去休息吧。” “没事,我去厨房帮帮洪姨。”宋羡鱼朝程如玉笑了笑,回厨房给洪姨做些递递拿拿的零碎活,把空间留给季临渊和程如玉。 他这么晚连饭都没吃就过来,宋羡鱼不认为他真的是恰好路。 “不用你在这忙,出去坐着吧。”洪姨真心疼宋羡鱼,道:“你想不想吃点什么?我一道给你做了。” “不用,晚饭吃的有点多。”宋羡鱼笑:“您好久没休息了吧?要不要休息两天?” “等我家里什么时候有要紧事,你们给我假就行,平时我儿媳在家带孩子,儿子在单位上班,我回去也没什么事,再说我岁数大了,对他们年轻人那一套也看不惯,索不回去,省得闹矛盾。”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宋羡鱼笑了笑,季临渊情况特殊,她没有其他女孩要面对的婆媳矛盾,却也知道洪姨这做法算是开明的了。 客厅里。 季临渊把托盘往茶几上一放,端了一杯后在沙发上坐下,修长两腿叠起,也不去管程如玉。 程如玉笑:“这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小姑娘一出现,你那么热心,结果人一走,你就这副答不理的样子,哪有自己喝茶不给客人端一杯的。” 季临渊余光淡淡扫过来,“想喝自己拿。” 程如玉一哂,“得,自己拿。” 喝了口茶,程如玉说:“明天小鱼去孕检,顺便把卡也建了,到时候我跟你们一道,省得还得排队。” 季临渊嗯了一声。 程如玉说:“你们公司职员不是每年都公费体检?今年体检时间快到了吧?回头我安排一下,给你们免费体检,我们合作十多年了,算是买十送一回馈客户。” 季临渊搁下茶杯,抬眼,拿深邃的视线看向程如玉,“有话直说。” 程如玉干笑,“我能有什么事?” “你舅舅的事知道了吧。”季临渊语气肯定,“你父母叫你来当说客?” 程如玉沉默片刻,掌心托着茶杯底,触热乎乎的:“他们确实叫我来跟你说情,我没答应。” “晚晚到底是我亲姐,她做错事,我这个当兄弟的应该替她赔罪,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程如玉此来,单纯因为觉得对不起好友,真没有说情的意思。 季临渊勾了下角:“如此甚好。” …… 这晚,程如玉吃了那碗面就走了。 睡前,宋羡鱼问季临渊:“程大哥今晚来跟你说了什么?我看他不像路过顺便进来坐坐。” 季临渊搂着宋羡鱼,壁灯橘黄的光线氤氲出温馨的气氛,寂静夜里,男人声音越发磁:“提醒我明天带你建卡。” 宋羡鱼知道怀孕了要在医院建卡记录每次孕检的结果,不过这点事打个电话就行,有必要亲自跑一趟? 宋羡鱼笑了笑,也没追问。 隔天一早,季临渊接了通电话,公司那边有点事要他亲自过去处理,宋羡鱼在家等他处理完回来带她去医院,丈夫没等到,倒先等来周知月。 接到门卫打来的电话,宋羡鱼思考片刻,才说:“让她进来。” 在季临渊别墅外,周知月又遇到一重关卡,宋羡鱼又一次接到她的电话,只是这次她的声音明显多了些怒意。 宋羡鱼知道季临渊安排了人在她身边,出别墅大门一看,果然见周知月被两个青年拦在不远的玉兰树下。 “让她过来吧。”宋羡鱼开口,到底是长辈,宋羡鱼礼数还是要做足,准备领她进门,周知月却说:“不必了,万一你在我面前出点什么事,我有嘴也说不清。” 说着这话,周知月看了眼旁边那俩拿她当贼防的青年。 宋羡鱼没勉强,不失礼貌地微笑:“您找我什么事?” 周知月看着她人畜无害的那张脸,冷笑:“我为什么找你,你心里没数?倒是小瞧了你,上海那边你也得上手。” 宋羡鱼忽地想到昨天程如清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昨晚程如玉又来了一趟,现在周知月又来,再傻,也知道其中有事。 “麻烦您说清楚点。” 宋羡鱼坦然地看向周知月。 周知月见她这副不知情的模样,不知怎地,心头很是不舒服。 她家因为宋羡鱼都已经闹翻天了,作为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居然这么多安然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季临渊让人检举我兄长,现在他被革职查办,晚晚是有错,我兄长也不该参合你们的事,虽说给你投资的服装品牌造成一些麻烦,说到底你并没多大损失,这么毁人后半生是不是不太妥当?” “就算这件事过去,他也保不住现在的位子,更别说任期后调任京城,这个惩罚也不小,你身上着程家的血,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有问题关起门来解决,何必牵连旁人。” 周知月这几句话说得委婉,有点委曲求全的意思。 宋羡鱼脑子也灵活,听明白了周知月的意思,程如晚的舅舅在上海当官,应该颇有权利,故意给qg的发布会使绊子,季临渊因为她是程家人不好直接对程家下手,便拿程如晚的舅舅隔山打牛。 想明白这点,宋羡鱼抬眼看向周知月,“还有一件事,您应该还不知道吧?” “什么事?” “6月30号,发布会那天,也是我养父出殡的子,那天您女儿给我打电话,说要送我一件大礼,然后送葬车队被一辆忽然翻车的货车挡了路,刹车中十几辆车追尾,我养父的骨灰在追尾中不幸洒了。” 周知月脸青白加。 宋羡鱼继续说:“您女儿还在电话里问我,这个礼物我喜不喜,您猜猜,我喜不喜?”顿了一顿,她补充:“您要是不信我说的,就去问问您的好女儿。” 周知月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桩事,她豁出去脸皮来找宋羡鱼说情,结果被人啪啪打脸,周知月只觉一张脸没地方搁。 她虽对宋羡鱼有意见,可换位想想,如果她处在宋羡鱼位置上,也不会轻易原谅程如晚的所作所为。 “您回去吧。”宋羡鱼说:“如果您兄长是冤枉的,警方自会还他清白。” …… 周知月回到程家,周知恒老婆立刻上来,眼期待:“怎么样?季临渊同意放过知恒了么?” 这时,程如晚也出了东楼院子,一大早程老夫人和程庭甄就都出门了,周知月也在气头上,没来得及进屋关门,直接一巴掌打在程如晚脸上。 程如晚被打蒙了,半响没回神,长这么大,这还是她头一回挨打。 程如清见姐姐挨了巴掌,立刻上来护着程如晚,“妈你干嘛打姐姐?” “我恨不得掐死她!”周知月咬着腮帮,“让你舅舅跟着你胡闹,毁宋羡鱼发布会就算了,你还在她养父送葬的路上动手脚,对死者不敬,这种事你都干得出来?不怕遭雷劈!” 程如清听不懂:“妈,你在说什么?” 程如晚脸发白,被打的地方又格外红,这么一对比,红的更红,白的更白。 程越阡没去公司,也在家等子的信,听见这话,诧异地看向程如晚,宋子明送葬路上出了点事,他听程庭甄提起过,却没想到是自己女儿的手笔。 “你到底还做了什么事,是我跟你妈不知道的?不如一并代清楚!” 程如晚没有竭嘶底里地辩解或是发对宋羡鱼的愤恨,而是一言不发,转身跑进东边楼里。 程家的佣人比较多,分在主楼和东西二楼,各司其职,佣人们私下里少不了要嚼主人家的舌,哪怕周知月事后冷静下来代底下不许说。 消息从东楼传到主楼,又从主楼传到西楼。 萧让眉虽说早已不在程家,但西楼的佣人都知道自家老爷还惦记着前呢,于是就有想要讨好萧让眉的佣人,把消息传到她耳朵里。 …… 再说宋羡鱼。 周知月走了没多久,季临渊就回来了,宋羡鱼不确定他是不是得到了周知月来过的消息,却从他那双平静深邃的眼眸中读到了几分担忧。 宋羡鱼不等他问,直接把周知月的话一五一十跟他说了一遍。 尔后问:“你怎么不告诉我?” 季临渊明知故问:“告诉你什么?” “你让人调查程如晚的舅舅,又让人检举他,不是为了给我出气么?”宋羡鱼边说,边拿手拧开茶叶罐的盖,亲自给季临渊泡了杯茶,递到他手边:“昨晚程大哥来找你,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季临渊把茶杯端在手里,茶雾袅袅,“他确实来提醒我带你建卡,顺便告诉我,可以给vinci员工免费体检一次。” 宋羡鱼眨了下眼,“他没说求情的话?” 季临渊摇头。 宋羡鱼笑了笑,“难得,他们家有个明事理的。” 季临渊太手腕看了眼钢表,“时间不早了,带你去医院。” ……MmcZ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