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都喜。” “那我们口味还像,”她笑意盈盈,“我口味重,火锅串串螺蛳粉我统统都喜,我爸和芸姨不喜,陆宇飞吃不了辣。以后我们俩一起去吃吧?” 陈正没应声。 “你不愿意吗?” 他抬眸,一瞬不瞬地看了她很久,嗓音又低又沉,“愿意。” 拆外卖包装时,纪渺看到某样东西,突然问陈正:“你十八岁生过了吗?” 闻言,陈正抬眸看向她。 “陈正,你……”她换了种问法,“成年了吧?” 陈正的视线从她的脸移到她手上。 “店家搞活动送的,”纪渺将啤酒拿出来,“喝吗?” 陈正盯着啤酒不说话。 “你要是不喝,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半夜就偷偷给喝了,你那晚见识过我喝醉的样子吗?陆宇飞说我会发疯,有多疯?不要命一样吗?” 陈正眉头渐渐深锁。 “我那天到底对你……” 他几乎是蛮横地从她手里夺过啤酒瓶,拉开易拉罐在杯子里倒一大杯。 “炸配啤酒。”纪渺笑嘻嘻地把手边炸推到他面前。 纪渺以为自己的酒量已经差到极点,没想到陈正不逞多让。 喝到第三瓶啤酒时,他的眼神虽然没变,但反应明显慢了半拍。 酒意被他在狭长眼尾,可他肤冷白,本隐藏不了眼尾那点红。 喝了酒的陈正,和平时不太一样。 脸上会出现很多生动的表情。 认真思考时会蹙起眉峰失神,生气时抿紧嘴角一言不发,高兴时也会发自内心地笑。 纪渺呆呆地看着。 直到陈正扆崋扬起角冲着她笑,她才意识到自己盯着他看了太久。 纪渺红着脸尴尬地移开视线,心里暗暗道还好他喝醉了。 “你醉了?”陈正突然问。 纪渺举起手里的果汁,“我喝的是饮料,怎么会醉。” “你没醉,为什么会对我笑?”陈正目光幽深,低声说,“你笑起来很甜,很好看。” 纪渺一怔,半饷才开口:“我过去不经常对你笑吗?” 陈正缓缓摇头,眼里有不加掩饰的沮丧。 “那我以后经常对你笑好不好?” “好。” “除了笑,你还希望我给你什么?” “你,”陈正指了下纪渺,又指向自己,“要给我?” “对,”纪渺趁热打铁,循循善,“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他的目光突然变得灼热起来,“要什么都可以吗?” 纪渺被他眼里的滚烫蛰了一下,下意识想回避这个由自己先开始的话题。 但她又是外卖又是偷偷买酒,就是为了趁机套陈正的话。 事情已经顺利进展到一半,她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于是她一狠心,咬了咬牙道:“对,什么都可以。” “我想要的东西很多很多,”他笑起来,“纪渺,你确定你愿意给吗?” “我……”虽然不知道他要什么,但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和眼神里所蕴藏的深意,都让她没来由地到心慌。 和昨晚上他替自己擦后背时的某种觉如出一辙。 陈正内敛沉稳,他把自己的心思隐藏得太深,所以当他偶尔出一点真实的内心,反而会令人心惊跳,惴惴不安。 仿佛窥伺到了他的某些见不得光的秘密,就会被他杀人灭口。 陈正突然站起身,把正在沉思的纪渺吓了一跳。 他走到她身边,一手撑在桌沿,一手搭在她身后椅背上,“很晚了,上楼去吧。” “你把拐杖给我,我自己上去。” 她双手抵在他前,他靠得她太近,混合着薄荷清香的酒气洒在她脸上。 的,温热的,好闻的…… 她能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微微发烫。 谁知陈正本不搭理她,直接抓住她两只手腕,将它们拉到自己后脖上。 他门路地抱起她,口气坚决,“我抱你上去。” 纪渺不打算和喝醉的人计较。 再者,她刚才其实早就搜索过一圈,本不见拐杖的影子,也不知道他放哪儿去了。 “你到底为了什么?”上楼时,她继续刚才的话题,“答应我爸照顾我,又愿意辅导我功课,就连准备的每一样早餐都是我吃的,你做这些总有原因吧?我不喜欠人情,特别是你。你告诉我,我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 陈正把纪渺抱进房间,让她躺在上后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绅士地退开。 他维持着俯身的姿势,双手撑在她两侧耳畔,被酒意浸染的眸子不断在她脸上梭巡。 “你要纪家的资产?还是我爸爸手上的人脉资源?”她坦然地说出心里话,“其实你不需要用我来讨好他。你想要的这些我都不要,都可以给你,未来也不会再问你要回来。以后的子,我们甚至可以像这几天一样友好地相处。” 他轻声问:“那你呢,你要什么?” 她目光低垂,抿着嘴角不肯说。 “你要什么?”他固执地问,“陆宇飞说你本不喜跳舞。” 他偏头看了眼她受伤的脚,“你做出那么疯狂的事,就是为了逃避艺考。所以纪渺,你到底喜什么,你想做什么?” 她不说话,只紧咬住下。 像是怕吓着她,他轻声细语地问:“从在医院开始,为什么不再对我冷漠,甚至允许我靠你这么近?” 她抬眸,放大的瞳孔里织着震惊和慌。 原来他早已看透她的小伎俩。 陈正:“因为你想要做的事,只有我能帮,对吗?” 修长手指勾起手边她的一簇黑发,一圈圈地绕在指尖。 就像那是他套在她身上的细链,而她是他蓄谋已久才捕获的猎物。 “想要年级前五十的快乐很容易,”清冷淡漠消失无踪,他的眼里是到快要溢出的宠溺,“渺渺,我能给你的快?蕐乐,远远不止这些。” * 又是叫一大堆外卖,又是灌他酒,废了半天劲儿,纪渺依然没能套出陈正的话。 甚至无法理解他那句,“我能给你的快乐远远不止这些”是什么意思。 但她很快就将这些抛注脑后。 她向来恩怨分明,他既然帮了自己,现在或未来,陈正要什么,只要她能给得起,绝对不会欠他。 家政阿姨来了两天,终于见着了主人家另一个孩子。 见到纪渺第一眼就惊呼“这家基因了不得,生的孩子个个顶天的漂亮”。 纪渺不仅不解释,反而顺着阿姨的话问:“那是我哥好看还是我好看?” 阿姨一个劲点头说“都好看。” 一旁的陈正帮着阿姨端菜,听到纪渺的话差点把手里盘子砸了。 这两天阿姨和陈正说不上两句话,心里憋得慌,碰到纪渺是个自来,于是两人聊得热火朝天。 她脸不红心不跳,一口一个“我哥”,叫得自然亲切,仿佛两人真是从小一块儿长大,情很好的亲兄妹。 就连阿姨走后,她也没改过来。 无论他在做什么,她只要一声“陈正哥哥”,他便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围着她转。 一篇早该的竞赛论文,拖到指导老师都打来电话催。 把他一天的计划全盘打。 最后陈正不得不想了个法子治她,她每叫一遍“哥哥”,就往她的复习清单上上一笔。 眼看清单越来越长,她才不得不闭嘴投降。 但很快她又不服气起来,嫌他布置的任务太多,被急了,就甩脸。 好在她态度虽差,卷子做得还算漂亮。 陈正仔细看完她做的各科卷子,不仅把刚给她加上去的学习计划删了,更是把原先制定了的也去掉了好几项。 “我聪明吧?”她一点也不谦虚。 陈正见怪不怪,淡笑着附和,“聪明。” “那这次统考我能考进前五十吗?” “你的目标只是这次统考吗?” “当然不是,”她说,“但如果我统考能进前五十,也许他们就不会非着我艺考。” “可你的脚……” “脚受伤了可以恢复,”她脸上笑容渐渐消失,“错过今年的艺考,还可以参加明年的。”MmCz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