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也不想让宋修担心她,她无力改变现实, 至少可以让外婆没有牵挂地离开。 最后当她看见她最的外婆躺在那里, 穿着她最的那件墨绿旗袍,口别着红石榴针。 可她再也无法开口说话,无法叫她“宝贝儿”,无论她做什么都无条件地支持她。 纪渺突然就崩溃了。 纪渺差点哭晕过去,全靠身边的陆宇飞托扶着,才没有倒下。 绕遗体三圈时, 纪渺腿软得连一步都走不动。 在此起彼伏的哭声中, 纪渺死死抓着陆宇飞的衣襟,埋在他怀里悲恸地痛哭。 陆宇飞的黑西服上被纪渺的眼泪了一次又一次。 外婆要被推走时, 纪渺拉住不肯放, 白厘他们怎么劝都没用。 最后是陈正一手指一手指地掰开。 纪渺的情绪太动了,怕她出事,纪伯耀让陆宇飞他们把她带到外面车里。 纪渺已经哭不出声音,哭得太厉害, 声带暂时受损, 但泪水依然没有尽头地往下。 陈正和陆宇飞陪着她坐在车里。 陈正坐在驾驶位, 发动车打了点空调。 陆宇飞陪纪渺坐在后座。 纪渺用手捂住眼睛,泪水不断从指间溢出来。 除了纪渺的泣声,车里另外两人都默不作声。 陈正望着挡风玻璃上映出的纪渺的脸,眉峰始终紧蹙。 陆宇飞自己也是眼睛红红的,想劝纪渺几句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张了好几次嘴,最后什么都没说。 这种时候,谁劝也没用,得纪渺自己想通了走出来。 但宋修对于纪渺来说,实在太重要了,无人可以替代。 更何况她连宋修的最后一面也没见着,前一天还在打电话,突然人就没了。 对纪渺来说这个打击太沉重了。 纪伯耀打电话给陈正,火化完后他们要送骨灰去陵园。 他问纪渺的情况怎么样,实在不行就别让她去了。 陈正回头看了眼纪渺,犹豫着开口时,却见她放下手,不断做着深呼,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要……去……”她闭了下眼睛,又是一串泪珠滑落,“送她。” 在陵园时,纪渺的情绪平复了很多,但依然要靠陆宇飞扶着。 落葬结束,大部分人散去,只剩下纪伯耀他们几个人。 纪渺一直被陆宇飞搂在怀里,陈正几次想把人接过来,一看到纪渺难受的表情,只能作罢。 从陵园出来后,回了纪家别墅,陆宇飞没跟着去。 宋修留下的房子和资产,虽然不多,但白厘还是一笔笔列出来,和纪伯耀商量了一番。 他们决定把钱捐去宋修执教过的学校,再由纪家一点,以宋修的名义修栋教学楼。 至于苏市的那套老宅留给照顾了宋修很多年,膝下无子嗣的保姆。 陈正来到三楼晒台。 纪渺坐在晒台上那只和苏市一模一样的躺椅上。 纪渺从小就很喜苏市台上的躺椅,宋修在网上找了很久才找到差不多的,专门给纪渺订了一只。 但其实纪渺在京城时很少坐,在这里她有很多事要忙,时间总是不够用。 不像在苏市,时间可以尽情地用来发呆浪费。 四月京城的天气不好不坏,天,温度偏低。 三楼没开空调,晒台有点冷。 陈正下外套,轻轻搭在纪渺肩膀上。 纪渺没回头,目光无神地看着晒台外。 陈正坐在她身边,伸手揽在她肩上,将她往自己怀里带,偏头在她发顶和额角亲了亲。 他双手反复着纪渺的手臂,温声说:“再哭眼睛就没了,外婆看到会难受的。” 纪渺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哭了,从英国得知消息到现在,纪渺的泪就没有停过。 她毫不怀疑,再哭下去,眼睛会哭瞎。 可是…… 鼻尖一阵酸楚,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她眼眶滑落。 陈正心口钝痛,赶紧将纪渺抱进怀里。 纪渺哽咽着说:“外婆……不在了……我再也……再也……看不见她了。” 陈正都快心疼死了,纪渺是他的心头,她一哭,他比她更难受千倍万倍。 “渺渺,”陈正边拍着她的后背边安她,“外婆只是换了个地方生活,你看不见她,但她能看见你。只有你好好地,她才能安心。” 两天两夜没睡,纪渺终于撑不住昏睡在陈正怀里。 纪渺从白天睡到晚上,除了偶尔会在睡梦中泣两声,睡得还算安稳。 半夜醒过来,发现房间里亮着昏暗的台灯。 她一醒,陈正就发现了,快步走到边查看她情况。 除了眼睛有点肿之外,睡了一觉,她脸看上去比之前好了不少。 陈正在眉眼里的郁终于散去一些。 “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纪渺虚弱地摇了下头。 她吃不下,硬着吃也没用,只会让她心里腻烦。陈正也就没劝。 陈正了鞋上,让她躺在自己怀里。 纪渺瞥了眼书桌的方向,电脑屏幕亮着微弱的光。 “很忙吗?” “这学期多选了几门课。”陈正淡声解释。 因为对绩点有要求,人大政法的换生资格普遍大三才够格申请。 而陈正为了大二就能出去,把大三半个学期的课程全都缩到了大二。 即使他再厉害,突然多了许多课程,也不得不付出大量的时间和力。 “白阿姨他们回酒店了,明天他们会去一趟苏市处理房子过户的事,”陈正问,“你想一起去吗?” 陈正问完,纪渺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摇头。 陈正替她摁着肿的眼睛缓解,听到她说不去,暗地里松了口气。 以纪渺现在的神状况,到了苏市触景伤情,不知道又要哭成什么样。 “明天我陪着你。”陈正柔声说。 明天纪伯耀会和白厘夫妇一起去苏市。 “不用上课吗?” “嗯,”陈正低头,亲昵地蹭着纪渺的脸,“请过假了。” 两人躺在上,很长时间不说话。 纪渺又有了点睡意,朦胧中觉陈正在亲她。 她浑身困顿无力,又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消沉,还有那么一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种种情绪夹杂在一起,就没有在第一时间推开陈正。 陈正啄吻了她一会儿就撬开她牙关,久违的薄荷味随之盈一整个口腔。 纪渺因为哭狠了,鼻子不通气,没吻多久就呼不畅。 放她呼时,陈正没舍得退开,舌尖舔舐着纪渺的虎牙。 他有多想她,仅从一个吻里,纪渺就能完完全全地受到了。 纪渺开始回吻陈正。 将他的舌头抵回去,模仿着他的样子,柔软舌尖刮过他嘴里每一寸。 他们的舌很快又纠在一起。 静谧的房间里,亲吻时的和咽声听得人耳热。 两人吻得都有些意情。 纪渺的主动里更多地掺杂了外婆去世急需发的痛苦,而陈正则是想她想得发疯。 从机场见到她起的那一刻起,就想像现在这样抱她亲她。 在纪渺去扯陈正的衬衫扣子时,陈正的脑子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承受着纪渺突然的热烈,意识游离在崩溃边缘,断断续续地说:“渺渺……不行……今天不行……” 纪渺当然知道不行,可她停不下来。 好像只有和陈正这么下去,才能暂时将腔的痛苦下。 …… 陈正把纪渺抱进水温适宜的浴缸,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凌晨十分,微弱的光线透过云层洒下来。mmCz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