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瓦红墙,白玉石栏。 端的是一派豪奢气象。 远远的,便传来属于少年利的大笑声。 等近了,一身墨蓝底绣银丝图案华服的少年纵马飞奔而来,他面容俊朗张扬,笑容灿烂,带着身的的发朝气。 羸弱的宦官又缩了缩身子,将头埋得更低了些,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 旋即,马蹄踏起的灰尘就飘至跟前,这牲畜脚下踩着的是价值万金的白玉地阶,它身上骑着的少年却丁点儿都不在意。 “你,抬起头来。” 避无可避。 被唤的宦官心尖微颤,面上却不声。乖顺的昂起头,长睫低垂不敢直视。 “唔,除了脸白了些,好看了些,却弱不风连阵风都能吹倒,父皇到底是看中了你那一点呢?”少年状似天真的问道,也不等对方的答案,就接着说:“不会是,上伺候的舒服吧?” 宦官的脸愈发苍白,脊背弓的更低,抬手行礼,“请太子殿下慎言。奴才身份卑,岂敢玷污陛下声誉,只不过是陛下见奴才可怜,和看路边的小猫小狗一般,给了些恩惠。” 太子魏止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闻言更是大笑不止,“有意思,你可真是父皇的一条好狗。但我偏偏,最训人家的狗。” 笑声未止,凌厉的长鞭就甩了过来,破风声呼啸而过,麻木的钝痛接着才姗姗来迟。 光洁的面颊上,已多了一道刺目的血痕,鲜血顺着肌肤滴落而下,掉到宦官黑底的外袍上便被纳殆尽。 宦官依旧维持着行礼的姿势,面无波无澜,似乎被打的本不是自己,连嘴角从始至终带着的谦逊笑弧都丝毫没有改变。 魏止收了鞭子,百无聊赖的看了眼自己的“作品”,依旧是一派纯粹开朗的样子。“我倒是明白几分父皇为什么喜你了。” “是奴的福气。” 魏止本想再开口说些讽刺的话来,尖细的嗓音远远的就唤道:“太子殿下,皇上要召见歆霖宦官!” “他倒是护的厉害。下次,就不会有这么幸运了。”语焉不详的丢下这句话,魏止也不再看歆霖,转身控马离去。 歆霖几不可察的松了口气,跪伏在地,谦卑的恭送魏止离去。 等那道蓝的身影彻底化为小点再看不见,报信的宦官才拍了拍口,连忙扶起歆霖,教训道:“你闲着没事惹那个小祖宗干嘛,要不是咱家来的快,你差一点连小命都没了。” “多谢公公。” “哎呦呦,跟咱家客气什么,你看看,这张漂亮的小脸蛋都给划伤了,可不能留疤,咱家这有上好的药膏……”说着,就要伸手摸向歆霖的脸蛋。 “陛下召见,耽误不起。”歆霖巧妙的避开了他,草草擦拭了下伤口,便飞速离开朝皇上寝而去。 那传信宦官望着歆霖落荒而逃的背影,敷着厚厚一层铅粉的面上出不屑,恨恨地吐了口痰:“我呸,一个卖股的,老子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 等歆霖气吁吁的赶到皇帝寝,已过去了半柱香的时间。 缭绕的熏香在雕龙金柱间飘散,暗大理石地面上映衬着排排烛火闪烁的光芒。 高大的身影透过影影绰绰的金丝纱幔看不清晰。 歆霖不敢怠慢,忙跪在地面上请罪:“奴来迟了,请陛下责罚。” 修长的手指开纱幔,明黄的锦袍出一角,接着是一张儒雅英俊的面孔。 这天底下地位最尊贵的男人,深情款款的朝跪着的小宦官道:“朕怎么舍得责罚你呢?到朕身边来。” 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指甲死死陷入皮之中,唯有痛,才勉强抑住她心中铺天盖地的反胃。 声线平缓,不一丝情绪。 “奴遵旨。”mmCZ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