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恬看着眼前的大个韦仲勤,他五官端正,眉眼深邃有神,体魄强健,应该是那种看起来顺条却衣有的型男。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从她的脑袋里冒出来,韦仲勤要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嫁给他倒也不错的嘛! 其实金恬这几也仔细考虑过自己的婚事,她要求不高,只要对方真心待她,不强迫她做她不喜做的事,没有强烈的男尊女卑观,当然还得对方的爹娘好相处,而且男方不能愚孝,金恬可不想像姐姐那样被公婆迫。 眼前的韦仲勤是否符合她的要求还需慢慢观察,金恬知道自己对这里的男人不可能会有一见钟情的奇迹,只能靠相处看能不能相处出情。可古代男女极少接触,又如何相处呢。 金恬瞧了瞧韦仲勤,觉得还是让他帮着当轿夫为好,这样就有相处的机会了,以后能不能擦出火花就看韦仲勤的表现了。之前考虑到因拒绝他的提亲会见面尴尬,但事实摆在眼前,好像并没有啥尴尬的。 金恬把自己想组一个亲队的事说了,说要雇八九个人手,想请他家哥仨当轿夫,另外还让他回去后问问韦保田和韦保业愿不愿意接这活儿。 韦仲勤先是惊诧再是惊喜,然后又是担忧。他为有这个机会能时常见到金恬而兴奋,可又担心金恬与殷家抢生意惹麻烦,继而想到自己一定要为金恬出头。但一想到金恬花的肯定是殷尚的钱他心里又难受,因为他妹妹已经告诉了他,说殷尚上回给了金家银子和布匹。 寻思到这,他忽然将金恬拉到一个无人的小巷子里,从怀里掏出卖芝麻的三千多文钱,沉甸甸的一个大荷包呢。“甜娘,你用我这钱做买卖吧,殷大人给的钱找个空还给他,你不得他的钱或许他就不再着你了。” 金恬看傻了眼,“你脑子是不是被门挤了,这些钱应该是你们哥仨出来卖芝麻的钱吧,你家过年过节都指望着这钱,来年上半年也指望着这钱度吧,你给我算是怎么回事,你这回去铁定要被你一家子围着打断腿呀!” “我家还攒着钱呢,我就跟爹娘说这卖芝麻的钱就当是我成亲的钱我提前花了,家里攒的那些钱拿出来家用不一样么?” 金恬气得不轻,就凭他这脑子要是自己真嫁给他能过上好子么,幸好自己理智没稀里糊涂地答应他。“你这意思是……到时候娶我就不准备花钱了?” 韦仲勤一怔,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你也别寻思着拿钱来收买我的心,更别担心我花殷尚的钱会带来什么不良后果。殷尚本不在意这点钱,他当时给的东西我也没都收,我不是贪钱之人,君子财取之有道嘛。你别纠结这些,还是先与你哥你弟会合,然后跟我一起去买大花轿和锣鼓唢呐吧,来之前本想靠我两位哥哥抬轿子回家,现在看来是指望不上他们了。” 金恬顾自走出巷子,韦仲勤只好将钱揣紧。他跟在后面拍打自己的脑门,觉得自己太蠢了,因为他明白了金恬的意思,他若有本事最好靠自己挣钱来帮她,而不是拿家里的收成偷偷给她,这不是有本事的男人干出来的事。他刚才一时心急犯了大糊涂。 他觉自己在金恬面前丢了大脸,跟在金恬身后一直顶着一张羞红的脸。 金恬听韦仲勤说他哥他弟会在卖芝麻的地方等,便径直往前走。韦仲勤想到金恬刚才本没吃几口饭菜,这空着肚子怎么能行,正要说先去吃顿饭,却听到后面有人追喊着甜娘的声音。 他俩一回头,见是香娘。 金恬转身了上去,“姐,你咋寻到这儿来了,两位哥哥呢?” 香娘着气说:“他俩定是惦记那一桌饭菜,我哪有心思管他们,我猜着你肯定要回卖芝麻的地方等我们就往回边追来了。你呀,也太不懂事了,这下不仅惹了殷大人还把杨家也给得罪了,你说这事该咋办?” “凉拌呗。”金恬无奈地说。 香娘结舌,凉拌是啥意思,她又没问怎么做菜的事。 韦仲勤听这两字顿觉饿得不行,其实他肚子早已咕噜响了,心想她们姐俩又何尝不是呢,肯定也又累又饿,便道:“大堂嫂、甜娘,旁边有家小馆子,咱们先进去吃顿饭再说吧。” 金恬扫了一眼那馆子,也不是乡下人吃得起的,说:“都啥时辰了,办事要紧,就买几个包子填填肚子吧。” 香娘也道:“就是,咱们乡下人不要跟殷家杨家那些人比,有包子吃就是莫大的福气了,我好久没吃过包子呢。” 韦仲勤知道与金恬对着干可没好处,连忙去买了八个包子,三人一路边走边吃,胃里舒坦得很。 他们来到上午韦家三兄弟卖芝麻的地方,果然见到韦大贵和韦季秋。韦大贵和韦季秋并没舍得进馆子吃饭,也是买包子拿在手上吃,这会子了肚靠在树边歇息呢。 他们俩见自己的兄弟不仅自己来了还带来金家姐妹,很是惊讶。韦仲勤可没把在馆子里发生的事说出来,只道在路上巧遇金家姐妹便一道来了,之后把金恬要做买卖的事说了。 韦季秋听后着手掌说:“甜娘,你果然是在县里混过的人,这是要干大买卖呀,我愿意得很哩,我大哥不必说肯定也是乐意的。” 韦大贵只是憨厚地朝金恬与香娘点头,啥字也没说,算是应了。 ☆、焉知祸福 五人一道去东街,还拉着空板车。金恬径直走向县里最繁华的东街卖各类家什的地方,其他人乖乖地跟着,顺便欣赏街道两旁的风景。 桌椅啥的都有,可轿子他们还真没见着,因为想买大花轿得提前跟店家说,他们是先收定钱再动手做的,毕竟买轿子的人少,一般都是有钱人买着代步。至于用来亲的大花轿,要的人则少之又少。 走了一圈好不容易见着一家铺子前摆着一顶红的大花轿,还是别人早前定下的。金恬哪肯错过这个机会,好说歹说,还提出多给五十文钱,店家才有些动摇,因为之前的定家并不是很着急要货。 之后韦仲勤与韦季秋轮番上阵劝说,店家终于松口答应了。金恬这才发现,原来韦家还有个练了嘴皮子功的家伙呀,这位韦季秋有这特长将来可是做买卖的好手。 金恬暗喜,到时候可以让韦季秋帮着去说服各村里的人雇她的亲队娶亲,这生意或许真能做成呢。 金恬花了三两六百五十文钱买大花轿,还花了两百文钱买锣、鼓和唢呐,她的四两银子花得只剩一百五十文钱了,真是一寻思就痛啊。不过她故意表现得云淡风轻,可不能让他们瞧出她那没出息的样,不就是四两银子么,以后一定要挣出许多倍的四两银子来,最好是万贯,嘿嘿。 付了钱后,韦大贵和韦仲勤、韦季秋、香娘四人抬着空花轿,金恬推着空板车,他们来到卖芝麻的地方没见着大昌小昌。金恬说不等那两个二货,他们五人走上小道要回家了。 就在这时,他们见有一群穿着黑布官服的衙役们敲锣打鼓地在街上列队行走,许多百姓站在两旁看热闹。 韦大贵道:“咱们让让道,别与人家碰着。” 韦季秋却踮脚昂头瞧着,惊道:“他们停下了,在张贴文榜呢,不知有啥大事,咱们放下轿子瞧瞧去吧。” 韦仲勤内心一直兴奋着,能与金恬一道做事,能为她出力,能一路瞧着她,韦仲勤觉这就是他盼望已久的幸福。对他来说,只要能安安静静地看着金恬便是幸福,何况还能与她一道做事,且往后还有很多这样的机会。 他是想想都觉得开心,自然也会偷偷瞧金恬几眼,眼心都是足。这会子弟弟说要放下轿子去看热闹,他可不同意,平时他也不是凑热闹的人,便道:“你别瞎凑,无非就是募兵之类的,你以为还能有啥好事。” “不去瞧瞧咋知没好事,赶路不着急的,咱们人多哪怕走夜路也没啥好怕的。”韦季秋不管不顾,自个儿先放了他那一头,轿子倾斜着,其他人也只好作罢,放下了轿子。 韦大贵大手一挥,“你们去瞧吧,我在这儿看着轿子和板车。”他说着已经席地而坐了,随手拿起葫芦喝水。 金恬也想看热闹,见有人坐在这儿看东西,她便着急拉着姐姐喜地走上前去瞧。韦季秋可是跑着去的,韦仲勤见弟弟那般心急不笑着摇头,他自己则跟在金恬与香娘的身后,似有保驾护航的意思。 来到告示前一瞧,果然如韦仲勤所说,是募兵告示。他们好不容易挤到榜前,韦季秋和香娘看到这告示傻了眼,一字不识。周围有几人断断续续地念,也念不明白,他们更是听不明白。 “二哥,你不是认识一些字么,这上面写的啥,不会是每家都要出男丁吧。”韦季秋颇担忧,谁都知道一旦从了军就不知哪年哪月能回得了家,很多人直接死在了外头,就连杨富贵在军里当百夫长都不愿呆呢。 韦仲勤上前仔细辨认,断断续续地念道:“……兴国安邦乃……匹夫有责……本县……都督……,上面好像没说是不是每户丁呀。”他完全是跳着念,不认识的字太多。 他有些窘迫,平时没觉得有这么多字不识得呀,怎么今当着金恬的面丢了大脸,好些字他都是模棱两可的。 金恬虽然对古字没有达到全部认识的地步,但这告示还是看得明明白白的,道:“随自己的意,不是每户丁。朝廷派了一位武将来本县担任都督建一支水军,要在咱附近几个县里招募善水的兵丁,从军三年想回家者可得一笔安家银子,从军五年者除了给安家银子外还有三亩水田两亩旱地,但在从军期间不得回家探亲,也不允许家眷来军中滋扰。上面还特意附注,已经成了家的男子不必应征。” 金恬说完周围的人都叽叽喳喳起来,说这可是好事呀,反正离家不远,在本县建水军那定是不必打仗的,每就是在水上练练不会有多累到时候还有安家银子发。 金恬暗笑,这些人想得太简单了,谁说在本县建的水军就不必上战场,但凡是军人都得听军令,战事一起让你去哪儿就去哪儿,打水战可不容易,要是遇到火烧赤壁那样的事可不得了。 周围的人议论着,可是香娘与韦仲勤和韦季秋都惊讶地看着金恬,心想她大字不识怎的一看就一目了然? 金恬僵了僵,说:“原来是这事呀,上午卖芝麻时听人议论我还以为是说笑,当时寻思着怎么可能来咱们青泽县建水军。没想到还真有此事,瞧,上面不有一个‘兵’字么,一定是募兵之事。” 金恬故作无聊的样子,叹气道:“没意思,还以为有啥新鲜事呢。” 她说着就往回走,香娘赶紧跟上,说:“我还以为你跟着殷尚学认了不少字呢,没想到是听人议论的。” 金恬唉了一声,“最初他待我好的时候确实教我认了一些字,后来他哪里还顾得上我呀。算了,不提他也罢。” 这会子那群衙役蹲在树底下休息够了,便打着锣鼓把百姓们喊过来,解释这告示的意思。韦仲勤和韦季秋听衙役解释的和金恬刚才说的完全一样,便跑着来到韦大贵歇息的地方。 他们五人再次走上道,因轿子是空的很轻便,韦季秋边走边聊了起来,“大哥、二哥,你们真的没啥想法么,这回从军看似很优待呢。” 韦仲勤现在一门心思想与金恬时常相处,本没考虑那事,道:“咱们在家努力干活挣钱,也不比从军得的安家银子少,甜娘才给我们活干,可不能再想其他的。” 韦大贵没说话,眉头微皱,似乎在细想着这事,仔细衡量利弊,可是从军是有利又有弊,实在不好衡量。 金恬在旁推着空板车,大声道:“你们可不许想别的,已经答应做轿夫了可不许反悔。” 韦仲勤和韦季秋出白齿哈哈大笑起来,说不会反悔的。韦季秋还了一句,“从军者至少三年不能回家,耽误娶亲太不划算了,三年内指不定我都有娃儿了呢!” 他这话一出,惹得大家笑起来,香娘都笑红了脸。这一路上他们五人可没闲着,边走路边聊天,好似十分要好的朋友一般。 金恬与韦仲勤虽谈不多,但通过这一路他们觉络了不少,似乎还有了几分心领神会的觉。 直到天黑他们才回家,韦家三兄弟将轿子抬到金家才返回自己的家,面对金老爹与蒋氏惊讶的神情,韦家三兄弟不敢多停留,一放下轿子就走。 蒋氏追问大昌怎么还没回来,金恬随口说两位哥哥贪玩还没回来。半个时辰后,大昌小昌回来了,金家差点闹翻了天,因为他们哥俩把今在馆子里发生的事都说了,金老爹捶顿足说金恬闯了祸。 蒋氏更是吵闹不停,说殷尚不可能再送银子来了,还咒骂韦仲勤咋不去死,说他破坏人家两口子合好还背信弃义伤了杨儿的心,这可是要遭天遣啊。 金家吵到大半宿,韦家也没闲着。姜氏问韦小妹咋没把那担礼要回来,韦小妹说明再去,今给忘了,其实是韦仲勤忘了从县里买回一样的东西。姜氏没再追问,一家人在灯下反复算着今卖的三千多文钱,韦老二与姜氏喜滋滋的,把数钱当成最惬意的游戏,边数边说笑,可乐着呢。 在饭馆里与殷尚、杨富贵闹的不愉快连韦大贵和韦季秋都不知晓,韦仲勤是不会主动说出口的。见一家人喜喜的,他有几分担忧,因为他想好了明去杨家赔罪,他不希望爹娘因此事会遭什么打击。 * 次,清晨时天就灰暗一片,眼见着要下雨,韦老二一家人都未出门,打算这一就在家歇息着。 韦仲勤正在寻思该找什么借口出门去杨家,却听见村里一阵敲锣的声音,他披着蓑衣跑前去一看,才发现是里正在敲锣。里正他将村里的人都召集到他家里,将募兵之事向村民们仔细说道了一阵。 最后,他瞧向韦仲勤,幸灾乐祸地笑道:“仲勤,册子上已经有你的名了,你啥时候报的名?” 韦仲勤顿时血涌上头,“怎么可能?” 里正啥也不说把册子直接递给韦仲勤看,韦仲勤盯着自己的名字怔愣许久,确实是自己名字没错呀,村里无人和他同名。他恼道:“里正,我真的没有报名,这上面怎么能有我的名字,官府可不能抓丁啊!” 里正也不知道是咋回事,见韦仲勤恼了,他也没好口气,“你别冲我嚷嚷,又不是我为你报的名,我也是大清早接到衙门送过来的告示和名册。这名册上的人都是上面点名必须从军的,官府能选上你是你的荣幸,你咋还怨上官府了?” “可我不必从军呀,官府写上我名总得给个说法吧?” 里正寻思一阵,道:“你家三位壮劳力,且一个都没成亲,官府定是以为你们没钱娶亲便让其中一位去从军,到时候挣了安家银子还得不少田地,多么恩惠的事啊,官府为你着想你要恩戴德,怎还怨上了呢。” 韦仲勤憋着一腔怒火,无话可说,因为他突然想明白了,这事一定是殷尚或杨富贵捣的鬼。 他咬牙暗道,他就是不从军,看官府如何,倘若抓他进牢房,他也要抗争到底,殷家干了那么些坏事,难道真的啥也不惧?若是把他抓进军营,他豁出去也要当着都督的面说清楚。 韦仲勤在里正家门外站了一阵,平息着内心的怒火。平静下来后,他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走上大道去杨家村。他心里有打算的,既是去向杨家赔罪也想顺便看看杨富贵有没有回家,或许从他嘴里能得知些什么。 ☆、水来土掩 韦仲勤来到杨家门前,抖落蓑衣上的雨水,还未踏过门槛,脑门就被一个大槌砸中,砸得他两眼冒金花,脑门火辣辣地疼。 韦仲勤捂着脑门跨了进去,听见杨儿哭嚎又咒骂的声音,“你……你给我滚!你竟然还有脸进我家门,就不怕我家人将你打残么?不要脸的东西,平时瞧你正正经经的一个人,没想到私下里与有夫之妇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夫//妇,你们迟早要遭天打雷霹的!” 韦仲勤听她每一句话都像一刺般,简直要把他的心扎得鲜血淋淋,他被人这么骂就算了,可他听不得金恬也被人这般辱骂。 杨儿的爹娘怒视着他,杨儿的二哥杨兴发手举锄头,看似要把韦仲勤的脑袋挖成两半。 韦仲勤没有急躁地辨白,而是下蓑衣放在门旁,心平气和地说:“叔叔、婶子、儿,事情真的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其实……两年前我就中意了甜娘,但那时她眼里本没有我。如今见她回了娘家我才想试一试的,不过此时她眼里仍然没有我,昨儿也听见了,我就是前去她家提了亲而已,她还将我赶出了门。我与她之间清清白白,没有半点见不得人的勾当。” 杨儿哭着嚷道:“她将你赶出了门,你昨为何要为她出头,你们还手拉手跑了出去,把我当成什么了?” 韦仲勤深深朝她鞠了一躬,又向杨家爹娘与二哥鞠躬,之后低着头道:“今我是来赔罪的,都怪我没有跟我爹娘说清楚,即便甜娘不嫁我,我也不会娶别的女人。儿,你是个好姑娘,定能嫁个好男人,千万不要被我拖累,你……” “你去死!”杨儿泪水如注,扔下这句话跑进自己屋里去了。 她二哥杨兴发瞪着大眼,举起锄头眼见着朝韦仲勤头上挖过来,被后面一人大手一抓,锄头被拦住了。这个人就是从大门走进来的杨富贵,他昨夜在县里混了一宿,这会子才回家。 “二弟,你别动不动抄家伙,出了人命谁给你担着?”杨富贵还未走马上任就已经摆起了官样打起了官腔,在他家人面前都这般不收敛。 杨富贵挪了把椅子坐下,他娘赶紧忙着给他沏茶去了。他瞅了瞅韦仲勤,笑道:“昨我就想揍你一顿,没想到你今竟然敢亲自上门,胆子倒不小。我瞧你不是来赔罪的,而是来兴师问罪的吧,一早就得知自己被征丁了?若真如此那你就是找错人了,这事可不是我干的。”Mmcz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