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放在一张木板上,抬尸的人不小心脚下磕到石头,撞到门板上,晃了一晃,木板上的尸体跟着颤动,一只手臂就伸了出来。 当时把青巧吓的够呛,躲在她身后不敢冒头。 听说人是冻死的,青巧还颤着问为什么这样的人还能冻死。 壮年男子,光一只胳膊就能看出气力十足,小丫鬟觉得冻死好像很不可思议。 因事情与她无关,她也不是什么闲事都管,而且就一只冻的惨青的胳膊着实说明不了什么,她又没完全,着急认识这个陌生的世界,就没多想。 若环境特殊,天气寒冷,壮年男子被冻死并非不可能。 现在看,还真是缘份,这个案子,这具尸体,兜兜转转,还是要到她面前来。 宋采唐微微阖眼,脑子里迅速过着案件相关信息,一幕幕画面,快速从眼前划过。 二月初八发生的事,二月初九发现尸体,验尸情况,各个案件相当嫌疑人证供,本案中三兄弟的矛盾,西门纲安朋义分别与马三娘的情,后山环境,幽深冰凉潭水,奔不息直往山下的河道,赵挚问到的,安朋义真实内想法…… 不多时,宋采唐就有了个猜测。 安朋义身材是偏瘦弱,可能也太会扮乖,石群西门纲的确不允许他跟着偷东西,参与大事,但他绝不是什么无辜的小可怜。 “观察使大人发现了一些事,我还没来得及与通判大人说。” 宋采唐转身,将赵挚从安朋义那里问到的话说出来,又将自己的猜测一条一条,细细说与温元思听。 温元思目光微闪:“若是如此……倒是样样合理。” 他看着宋采唐慧灵的眉眼:“我不及宋姑娘,只想到了一半,没想到另一半会是如此。” 宋采唐:“通判大人谦虚了,而今事实证据俱在,大人只消静坐推演一番,也会得到如此结论,我不过是有些心急罢了。” “我亦心急,想破这个案子,还想找到东西。”温元思起身,袖子微晃,“我这便命人将安朋义提来过审,宋姑娘还是要继续看尸体么?” 宋采唐点了点头:“案情全靠通判大人问了,我总觉得死者口这里有些不对,可惜腐败严重看不大清,想好好琢磨琢磨。若能得出与云念瑶丢失物品相关的线索,自是最好。” “那我就在这外面问案,等着你的好消息。” “大人请——” 西门纲一案,温元思是主官,有安全管辖权,他说要办案提审,下面准备速度是很快的。 寺庙之中,本就事急从权,没有要求非要在府衙过堂,停尸房外院子打扫干净备一备,长案惊堂木并鼓扇布好,再上衙役拿水火两排站好,阵仗就出来了。 两个案件相关人,安朋义马三娘带到,差役们水火砸地,“啪——”的一声,温元思惊堂木拍下,这案子,就能严肃开审了! “安朋义,马氏,你二人情自何时起,还不从实招来!” 温元思一声猛叱,直接带入尖锐问题,气氛骤然紧绷,由不得人们不重视。 停尸房内的宋采唐动作微顿,角轻轻上扬。 她本以为,温元思是个温柔至极的人,不想问起案子,也能这般犀利。 现场跪着的两个人却是脸瞬间变化,尤其马三娘,几乎要当场瘫倒了。 “您……您怎么知道?” 安朋义狠狠瞪过去,这女人就是不行,别人随便一诈就诈出来了! 温元思额阔面朗,本是谦谦君子优雅至极的长相,给人觉如沐风,可现下他虽一如既往角微微上扬,眸底却极冰寒。 平一个亲切的人突然冷厉起来,更吓人。 马三娘哪怕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也不敢再反口。 温元思凛冽眼神移过来,看向安朋义:“显然你二人瞒人功力不过关,此事不但我知道,其他人也知道,比如——你的好二哥,西门纲。” 安朋义这下真的愣了。 西门纲都死了,温元思怎么还能知道? 他这个表情出卖了他的情绪,温元思猛的一拍惊堂木:“可是你二人担心情暴,引来麻烦,密谋杀害了西门纲!” 温元思这么问,安朋义就又放松了。 西门纲不是他杀的,不管怎么问,问多少回,他都不怕。 马三娘连连否认:“没有,没有,大人冤枉啊,西门纲不是我们杀的!” “西门纲不是你们杀的……”温元思眯眼看着安朋义,“那石群呢,是不是你杀的呢,安朋义!” 这两个问题答案相反,问的太快,心情难免一起一伏巨大波动,安朋义是想敛住自己神情来着,可是敛不住。 他曾想过,事实被发现的时候他怎么办,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怎么应对,可温元思这问话,不照常理来! 心下刚松,又一紧,表情变化怎能瞒过人? 安朋义看着温元思意眸,就知道坏菜了,自己已经被人套住了! 他尽量让自己声音保持平稳:“通判大人会这般指证,想是有了证据。” 温元思眉目锋锐,却不看安朋义,而是问马三娘:“你二人|情被西门纲发现这件事,是你告诉安朋义的吧。” 上来就受到巨大惊吓,马三娘已经有点扛不住。 她不知道安朋义杀没杀石群,但西门纲……MmCZ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