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弼跟着红栾去了烟霞殿,太医院里自然议论纷纷,但想到冼弼之前住过龙,专为婉贵妃看过病,他们又不敢多做议论了,均低头做自己的事情。 在红栾去太医院请太医的时间段里,聂北嫌恶地将袖子甩了又甩。 华图显然被聂北这一忽然的动作给惊的懵了,等他反应过来之后拓拔明烟已经被李东楼接住。 华图是不敢说这个聂北的,只得懵着一张脸站在一边。 律见自家少爷被拓拔明烟恶心到了,他只觉得李东楼真是多管闲事。 军们虽然就在旁边立着,在聂北一袖风将拓拔明烟打飞出来的时候他们是看见了的,更甚至拓拔明烟还差点撞上几个正挡在方位上的军,可那些军们没敢伸手去接她,一来拓拔明烟是皇上的女人,碰不得,二来聂大人似乎煞气顶天,他们也着实不敢接,所以,纷纷一挪位,给拓拔明烟让开了空间,让她一路通畅无阻地被打飞了出去。 华图不敢说聂北,军们不敢接拓拔明烟,可李东楼都敢。 李东楼抿着薄,脸不大好地走到聂北跟前,瞪着他说:“无缘无故的,你做什么这么伤明贵妃?她就算有罪,那也不是你行刑,你没这个权力,何况如今香料一案还没有结案,凶手也还没查定,这事儿指不定跟明贵妃没有关系,你更无权伤她。” 聂北知道自己没权力,这一袖风打的也毫无道理,可他着实控制不住,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李东楼解释,只冷冷地道:“皇上若要问罪,我担了就是,反正已经打了,你想我怎么着吧!” 李东楼一噎,以前没接触过聂家的人,不知道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是一种什么德行,如今接触了,倒真领会到了什么是所谓大家族的不屑一顾以及盛气凌人。 李东楼被聂北的这一句话噎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没想好怎么怼他呢,人家已经一提步,带着华图和律进了屋。 李东楼一腔郁结之气就卡在喉中,久久不散,等到红栾带了冼弼进了烟霞殿,他这才抒散这口气。 李东楼派张堪随冼弼一起去关注拓拔明烟的情况,然后他一扎头,也走进了拓拔明烟的卧室。 聂北让华图和律搜查一下这个卧室里有没有可疑的香料,华图和律都在动手翻,聂北却没有翻任何东西,只眼睛转来转去,看到了一道小门,正准备去推开那道小门看看里面是什么呢,就看到李东楼进来了。 聂北想了想,最终没有去推那扇门,而是喊着李东楼一起,让他也翻一下这卧室里有没有可疑的香料。 等几个人忙完,没发现拓拔明烟的卧室里有可疑的香料,几个人就出去了。 原本是要让华图问一问拓拔明烟为何要从库房里取那几种的药材,如今拓拔明烟昏不醒,也问不到了。 聂北知道冼弼在偏殿里给拓拔明烟看诊,他也不进去了,就站在门外等。 等冼弼出来,说拓拔明烟伤的不轻,最近可能都得卧休养后,聂北冷冷地说道:“那就让她好好养着吧,反正烟霞殿已经搜过了,她暂时也没什么嫌疑,也不会再传她问什么话。” 冼弼被赶鸭子上架,留在烟霞殿,给拓拔明烟看诊。 聂北带着一行人离开,这么一耽搁,就到了中午,原本搜就很费时间,烟霞殿虽说没有寿德大,可也不是小殿,又加上半道出了拓拔明烟被打伤一事,这就更耽误功夫,等从烟霞殿出来,眼见就中午了。 聂北也不让他们回去了,就一起出去吃了中午饭,然后又回到刑部官衙,他让华图整理从昨天到今天的所有口供簿,集中在一张卷牍上,又写了一封请旨搜寿德的信,让李东楼亲自送到大名乡,请殷玄定夺,只是,信还没写完,他就接到了一张意外之帖。 轩辕王朝的三太子,轩辕凌递上来的拜帖! 聂北看着这张帖子,眸底风云骤起,喜泛滥,却又很快制住,他心想,终于来了。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已经站起身,亲自去往门口,这位远道而来的贵客。 律没停顿,跟着去了。 李东楼和华图均被一张拜帖给震的一愣一愣的,李东楼想的是,轩辕王朝的三太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了大殷帝国,皇上不在,他来做什么?而华图想的是,轩辕王朝的三太子来了大殷帝国,那华氏药门之人有没有跟着来?这要是撞见了,岂不尴尬? 二人心思各异,见聂北出去客了,他二人也跟着去客。 宁北站在门外,知道聂北在刑部官衙后他就派人去通知轩辕凌了,所以,轩辕凌和华子俊也在门外。 若是旁的事情,轩辕凌可能还能缓一缓,歇歇脚,再来见这个聂北,但等风酒楼和运客栈两家铺子被封,明显有一股谋的意味,他执掌一个商业帝国,又执掌轩辕王朝的江山社稷大权,若是连这点儿谋都嗅不出来,那他就枉被人称一句三太子了。 太后去世那年,轩辕凌来为这个伟大的太后送过终,所以,轩辕凌和聂北是认识的,聂北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轩辕凌,他上前笑着颔首,施了一个手礼,轩辕凌还了一个手礼,然后聂北就把轩辕凌请到了刑部衙门。 到了接待室,聂北没让李东楼跟着,亦没让华图跟着。 华图看了华子俊一眼,华子俊不认识华图,华图也不认识华子俊,但刚刚轩辕凌进屋,有介绍了他身边的二人,所以,华图知道,这个华子俊是华氏药门的后人。 而聂北用封铺的手段轩辕凌现身的目地就是为了华子俊,为了华氏药门的人出手,解太后死亡的团,故而,华氏皇门和华氏药门的人撞上了,那肯定是要介绍一番的,就算不为了这个目地,出于一种尊重,轩辕凌既介绍了身边的人,那聂北也会把身边的几个人介绍一遍。 故而,华图认识了华子俊,华子俊也认识了华图。 华子俊冷淡微沉的眸子看了华图一眼,想着,这就是华氏皇门后人,真是冤家碰面,差点儿不识。 轩辕凌是为了两个铺子来的,自然一上来就问铺子的事情,之前轩辕凌在信中已经知道了这两家铺子是为何被查封,掌柜们又是为何被抓,因为牵扯到了大殷帝国婉贵妃遇害以及御辇被袭击,当时的幕后黑手在等风酒楼里窥视,所以,等风酒楼被封,掌柜们被抓,轩辕凌无话可说,但运客栈跟这事儿没关系,又为何被查封了呢? 再者,轩辕凌到达了大殷帝国之后才知道,那一天的杀手是在福星楼里行凶的,那么,为何福星楼没事呢? 要抓应该一起抓,要封也该一起封才对,但偏偏,聂北没封福星楼,也没抓福星楼里的掌柜,就偏封了他的等风酒楼和运客栈,还抓了那么多人,这是非他现身不可呢! 轩辕凌所嗅出来的谋意味就在这里。 轩辕凌坐在聂北对面,将自己的质疑说了出来。 聂北听后,笑了笑,冲律使了个眼,律当即一挥手,将门窗都用内力给隔绝了。 轩辕凌见此,冷峻的眉峰一挑,颇有些兴味地道:“聂大人好像真的是冲着我来的。” 聂北笑道:“三太子莫怪,你的人我一个没动,都是好吃好喝地供着,之所以这么请你过来,确实是有事相求。” 轩辕凌不动声,问道:“什么事?” 聂北道:“我暂时没办法对你说,等婉贵妃从大名乡归,我们再来详谈此事。” 轩辕凌手指轻轻地点着桌面,似乎在斟酌,也似乎在思考,半晌后,他出声说:“我是商人,不管跟谁谈生意,都讲求一个利字,你们婉贵妃要跟我做生意,却封了我两间铺子,那两间铺子盈利多少,我想你们应该十分清楚,封了这么多天,亏损怎么算?” 聂北听着轩辕凌这话,忍不住笑道:“不愧是能建立起九州商圈的人物,这帐算的很是实打实,但是,我不是商人,我不大会算帐,也不跟人算亏损,我只跟人谈律法,那么,就律法来说,沾了婉贵妃遇害以及御辇被毁一事儿,这铺子不单要被查封,还得被没收,充为公用,更甚至会被罚很多罚款,因这两间铺子是三太子你的,我才没有做这么绝情,但如果三太子不愿意跟我讲人情,那咱们就走律法。” 轩辕凌道:“威胁我?” 聂北道:“只是算帐而已,你算你的帐,我算我的帐,你的帐是亏损,我的帐就是律法。” 轩辕凌道:“照你这么说,那这帐就没法算了。” 聂北道:“全凭三太子的意思,你想算,咱们还是能算清的。” 轩辕凌扯了扯角,心想,确实能算清,但是,在你大殷帝国的领土上算帐,还不是听你们的霸王条款,王权对王权,那也要看在谁的领土上。 轩辕凌没什么情绪道:“等你们的婉贵妃回来了,再来找我吧,我只跟东家谈生意,不跟传话人做买卖。” 他说着,直接站起身就走了。 律看了聂北一眼,见聂北示意放行,律就收了内力,打开门放轩辕凌和华子俊以及宁北走了。 华图去忙事情去了,没在门口杵着,但李东楼一动不动地守在门口呢,可他想偷听,也偷听不到,律用内力完全隔绝了一切。 李东楼见轩辕凌和华子俊以及宁北出来了,他略显深思的目光在这三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望向屋内跟着出来的聂北。 聂北没搭理他。 李东楼却忍不住内心里的好奇,拉了一下他的袖子,问道:“说了什么?你为什么不让我听?” 聂北看着他,笑道:“皇上让你协助我办的是香料的案子,不是别的案子,有些案子,你还是不要听的好。” 李东楼抱臂冷哼:“难道你刑部还有见不得人的案子?” 聂北没应话,只静静地看了他两眼,心想,见不得人的案子吗?还真的有一桩,但不是案子见不得人,而是还不到公布于众的时候。 聂北轻轻拍了一下李东楼的肩膀,说道:“今天太忙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看折子,你先陪我看折子,再去大名乡送信吧,我不大想熬夜,这几天太累了,我也想早些休息。” 李东楼没拒绝,他这几天一直跟在聂北身边呢,自然知道他有多忙,几乎脚不沾地,忙完一件还有一件,总之,就忙不完。 李东楼哦了一声,也不问轩辕凌的事情了,反正问了聂北也不会说,李东楼先是陪着聂北一起去看那些折子,忙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华图走了,李东楼先去吃饭,聂北坐在官衙里写信,等李东楼过来拿了信,出发赶往大名乡,聂北也带着律去吃饭,吃完饭,他又回了官衙,将剩下的一些折子处理完,还有检查华图今整理的口供簿。 华图回到家,王云峙、谢右寒、王云瑶已经坐在饭桌前等他了,见到这三个人等他的画面,华图开心之极,他笑着去洗了洗手,然后直接坐过来,跟他们一块吃饭,吃饭的时候就闲聊到了今发生的事情。 王云峙安静地听着。 谢右寒也安静地听着。 王云瑶也安静地听着,只不过,听到聂北去寿德查陈德娣,她没什么反应,可听到聂北去了烟霞殿,伤了拓拔明烟,冼弼颠颠地跑去给拓拔明烟看伤,她就莫名的生气了。 又听到华图说拓拔明烟差点摔死,却被李东楼接住,保住了命,她又十分的恼火。 想着这冼弼是怎么回事,这李东楼是怎么回事。 好吧,李东楼是皇上的人,他要护着明贵妃,她理解。 可冼弼是怎么回事儿,他去凑什么热闹,不知道娘娘看这个明贵妃很不对眼? 王云瑶一边儿气冼弼,一边儿气李东楼,饭都吃的冒火,她想着,等吃完饭,她非得去冼府问一问冼弼,是吃了没事儿撑的吧,管烟霞殿的烂事,然后再去找李东楼,挖苦他两句。 正这样想着,凃毅忽然进来,手中拿着一封信,高兴地对华图说:“世子来的信!” 华图昨天到家就给袁博溪和华州去了一封信报平安,那一封信里啥都没写,就说他已经安全回了家,让他们不用担心了。 本来华图是想在家休息的,但被律喊去,后来的事情他就没有跟袁博溪和华州讲。 今华州又来了信,华图还是很高兴的,放下筷子,从凃毅手中接了信,展开就看,看完笑道:“华州跟北娇都担心我一个人在家会出什么事呢,非叫我每都要写信给他们报平安,还让我顺便说一说帝都怀城里的事情,这两个孩子,也不知道是关心我呢,还是关心这帝都怀城的事情。” 虽然是这样说着,可等吃完饭,丢了碗筷,他还是立刻钻进了书房,认真地给儿子,给儿子,给子写信了。 聂青婉坐在榻上看着这封信,信很长,内容很多,信息量也很多,殷玄洗了澡出来,她还没有看完。 殷玄正准备凑上前跟她一起看,却不想,随海隔门在门外喊话,说李东楼来了。 殷玄微愣,想着怎么又来了。 殷玄瞅了聂青婉一眼,聂青婉眼皮微掀,却没有看他,聂青婉已经看到了信的中间,知道早上聂北去了寿德,想要搜,结果被陈德娣一句要有皇上的懿旨给堵住了,所以,不用想,李东楼这回来,请的就是殷玄的一道懿旨。 聂青婉垂头继续看信。 殷玄取了一套衣服穿,穿好出门,看到李东楼已经候在院中了。 李东楼见到殷玄出来,立刻上前见了个礼,然后将手中的信给了他。 殷玄接过信,走到凉棚里,挑了个长椅坐,坐稳之后他拆开信,看着,看完他没有立马给懿旨,而是问随海:“戚虏的消息送来了没有?” 随海道:“送来了。” 殷玄道:“拿给朕看。” 戚虏每天都会送信,但信是送到随海手上,有时候殷玄太忙,陪聂青婉没有空闲,随海就不拿这信去扰他,他不主动说看,随海也不主动提。 现在他要看,随海连忙从袖兜里掏出这三天的信,递给殷玄。 殷玄一封一封地看,看完,了解了这三天皇内外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后,他扭头问李东楼:“轩辕王朝的三太子来到了大殷帝国?” 李东楼道:“是来了,今还去刑部衙门拜访了聂北。” 殷玄问:“为何会突然来?” 李东楼想了想,说道:“聂北在接见这位三太子的时候没让我跟着,我也不知道这位三太子为何而来,又跟聂北说了什么,但是,小南街上有两家店铺被无缘无故查封了,听说里头的掌柜们也全给抓了起来,这年头犯事儿的人多,当时也没多想,现在想来,或许那两家铺子就是这位三太子的呢。” 殷玄沉着将身子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微眯着深邃的眼眸,问道:“那两家铺子犯了什么事儿?” 李东楼道:“有人说是跟御辇被袭和婉贵妃受伤有关,但也有人说是其他原因,总之群众们倒是议论过,说辞有很多。” 殷玄道:“回去清楚,盯着这个轩辕凌。”说着,又问:“轩辕凌身边都带了什么人。” 李东楼道:“一个随从,叫宁北,一个华氏药门之人,叫华子俊。” 华氏药门四个字一过耳,殷玄眼皮一跳,只觉得电光火石之间,有什么真相在眼前一闪而逝,可细细去抓,又没有抓到。 殷玄紧紧地拧起了那道锋利好看的眉,总觉得这又是聂青婉搞的鬼,封那两个铺子,大概就是轩辕凌现身。 那么,她要用这个轩辕凌搞什么事? 不管搞什么事,那肯定不是好事。 殷玄一时猜不透,也就不猜了,反正该来的总会来。 殷玄让李东楼回去盯紧轩辕凌,李东楼应了,殷玄又让随海去备纸笔,他亲自写了一封搜懿旨,给李东楼,让李东楼带回去,明执行。 李东楼接过懿旨的时候看了殷玄一眼,想着皇上当真是要拿陈府开刀了,他垂下眸子,将懿旨放稳在袖兜里,又向殷玄见了个退礼,走了。 李东楼离开后,殷玄没有马上进屋,他想到戚虏在今的信中说,聂北伤了拓拔明烟,太医院没有一个太医去给拓拔明烟看诊,最后是冼弼去的。 冼弼。 这个人不管何时出现,都让殷玄十分抵触,亦十分不喜。 殷玄沉声对随海吩咐:“你去找王榆舟,让他明赶回怀城,去烟霞殿给明贵妃看诊,明贵妃要是有什么事,朕就拿他是问。” 随海一愣,惊了惊,说道:“王太医走了,婉贵妃怎么办?” 殷玄道:“她的伤已无大碍了,明起我也不想让她喝药了,让她多吃饭,养着就好,慢慢养,食物总比药健康。” 随海哦了一声,想着到底是婉贵妃的身体是好了呢,还是你打心底还是很担心明贵妃?随海是知道皇上很很太后,亦很珍惜眼前的婉贵妃,但明贵妃在皇上的心里,那也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把情藏在心中的皇上,亦把恩情看的很重,那么,皇上这样做,婉贵妃会不会生气呀? 不过,生气或是不生气,好像也不是他一个太监该心的事,他总是喜替皇上着急,可皇上不急。 随海领了命令下去,殷玄一个人坐在凉棚里呆了一会儿,这才将手上的三封信全部以内力震碎,碾成了粉末,他站起身,掸掸衣服,掸掸袖子,又掸掸手,这才进屋。 进去发现聂青婉不在榻上,也不在卧室里,榻上也没有她刚刚看的信,殷玄怔了一下,抬步往温泉池的那个小门走,进去之后发现聂青婉在自己洗澡。 想到她伤口的痂子还没掉完,那新也还没长匀称,他赶紧上前,三两步冲到温泉池的边上,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穿着衣服,直接跳下去,将她抱住,去看她的伤口。 见伤口的位置挂了水珠,他眼神一沉,飞快地用内力抓了一条干巾过来,一边胆颤心惊地擦着那些水珠,一边寒着脸怒斥:“你在做什么?不知道这个时候的伤口不能见水吗?要是化脓了怎么办!这才刚养回来。” 聂青婉见殷玄那么紧张,她自己丝毫没有紧张,她低头瞅了一眼伤口,其实已经完全不疼了,今这伤口特别,她时不时的就想挠一下,抓一下,她知道这是完全长好的趋势,碰点水没事,是他太大惊小怪了,他以前天天受伤,还不是天天碰水? 聂青婉夺过巾自己擦,殷玄看着她不在乎的侧脸,一阵气闷,他忽的一下子将她从水中抱起来,说道:“不洗了。”MMcZ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