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和惜对视一眼,莫名的觉得心有些冷。贾母还在安,“丫头放心,孙绍祖那边,我老婆子会叫人敲打他的,他以后万不敢错待你,你回了孙家只管好生过子,莫再说什么生啊死啊的话,听得我心酸!” 夏适时的出的笑容,“是,孙女多谢老祖宗,若没有老祖宗,孙女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屋内又恢复了和乐的气氛,只可惜还不到半刻钟就被太监的报丧给打散了! “什么?你说什么?娘娘怎么了?”贾母狠狠盯着来报信儿的人,抓着拐杖的手背是青筋。 来人对她的失态视而不见,“回老太君的话,贤德妃娘娘薨了!” 屋惊叫,王夫人当场就晕了过去,夏扶着贾母的手说了句,“大姐姐怎么比我走的还早?若她当初不入,就算嫁个孙绍祖那样的人也不会这般早逝了,唉。” 夏的声音不大,贾母却听得清清楚楚,不入?元入就是她一手办的,是她亲自教养的元,亲自将元送入中去搏一场泼天富贵,难道竟是她亲手将孙女送上了死路?竟还不如区区庶女嫁的个无能小官?怎么会?! 贾母再也受不住心中,一口血吐出来,软软倒了下去。夏手一松贾母就摔到了地上,连忙蹲在旁边吃力的往起扶,大声喊着,“快来人啊!老祖宗伤心得晕过去了!” 屋子里七八糟的,比之回贾府那天有过之而无不及。看着贾母又一次被扶进内室,勾笑了笑,好了,老太太十几年的漠视和对卖掉的默许,这次算是了结了。气晕两次又亏了身子,足够了,怎么说,没有夭折也算是靠着老太太,这点情谊还是要顾的。 回头看到榻上刚刚转醒痛哭的王夫人,夏微微眯起了眼,杀母之仇啊……之母李氏当年是贾赦最宠的小妾,王夫人杀了李氏嫁祸给贾赦的元配张氏,让贾赦彻底厌弃了张氏。王夫人要对付的人是张氏,而李氏却成了被无辜牵连的枉死之人,连带也没人护着,一直过着被奴才欺负的子,这可是个大仇啊。 贾府这些人关系七八糟的,若不是她回来住这么久,还真掐算不出这许多辛密之事,要怎么报仇呢?面上一片悲戚,心里却在想着用什么法术,想了好半晌,直到王夫人要起身回荣禧堂,她才眼前一亮。 王夫人不是喜掌权、喜名声吗?这个好办!混中谁也没留意夏的去向,而王夫人刚回到荣禧堂,还没迈进去,荣禧堂的房子就忽然坍塌!由东至西整个院子的房屋一下子被夷为平地!到处都是尖叫声,王夫人被周瑞家的扶着,灰头土脸的往外爬。 夏一身丫鬟的打扮隐藏在人群中忽然喊了起来,“天罚啊!太太窃居主屋,长幼无序,上天降罚啦!克夫克子,老爷一辈子没升官,大爷和娘娘都是早逝啊!天罚!太太指不定还做了什么缺德事,这可是天罚啊!快跑啊!” 此话一出,本就惊慌失措的众人呼啦一下全都惊叫着跑了,王夫人气得眼前发黑,脑中嗡嗡直响,周瑞家的厉声喝止,“谁污蔑太太?哪个不要命的蹄子?给我出来!老娘扒了你的皮!你们都给我停下!快停下!你们这些黑心肝的,还不快扶太太离开这儿?都停下!” 可是无论周瑞家的怎样叫,都无一人肯听。甚至还有人跟着喊起来。 “金钏儿来报仇啦!” “晴雯来索命啦!” “周姨娘的儿子来喊冤啦!” “太太和二放印子钱、包揽诉讼,损德啊!” “二损了太过德,老天爷不让她生儿子啊!” 这些全是伺候王夫人的,边跑边喊把王夫人做过的缺德事传了个彻底,连带王熙凤的事都被抖出不少,毕竟是眼睁睁看着荣禧堂倒塌的,几辈子没塌,怎么偏就这会儿塌了,说不是天罚都没人信了! 夏恢复了原来的装束,看着王夫人昏死在石堆里,哈哈一笑,转身以不给府里的名义带着陪房和五个大箱子潇洒的离开了贾府。恩没报完,仇也没报完,过不久她还要回来的,就是不知到时候荣国府还在不在。 贾家闹腾一片,孙家也好不到哪去。宋姨娘看着晴不定的孙绍祖,忐忑不安的笑了笑,“老爷好歹用些饭吧,这都瘦了一大圈儿了,妾身看着实在是心疼。” 瞧着孙绍祖沉着脸不接话,她眼珠转了转,笑道:“今儿个妾身的娘出去了一趟,可是听回了一个大消息,老爷,听说娘家那位贤德妃娘娘……薨了!” 孙绍祖转过头看她,眼中却死气沉沉的,“薨了又如何?” “薨……薨了,就没靠山了呀,不止她,连贾家也没靠山了,就他们家那几个酒囊饭袋哪配跟老爷比?往后老爷再不用怕她回去哭诉了。”宋姨娘不知孙绍祖和夏之间发生过什么,想了想又说,“老爷,上回那道婆可有整治?您什么时候休了她呀?” 宋姨娘本是想哄着他要个承诺,虽说不能真正扶成正室,但让正室当个傀儡,她来实际掌权也是一样的啊。谁知这句话却戳到了孙绍祖的肺管子,猛地掀翻食盘,汤汤水水泼了宋姨娘一身! “你个人!你不说我都忘了那死道婆!你找的什么人?居然反过来说我中,对我施法,让我的脸都丢尽了,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滚!”孙绍祖声嘶力竭的喊声连院子里伺候的下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宋姨娘脸发青,羞愤的跑了出去。 夏一身素净的装扮和她走了个对面,见她这副模样,夏笑容面的道:“宋姨娘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被老爷骂了?啧啧啧,还以为我不在府里,你这个以侍人的能更得老爷宠呢,哪知你竟是错过了机会,生生被老爷给厌弃了,真是可怜啊。” 宋姨娘刚受了委屈,怒气冲天,连往的柔弱也不装了,对着夏破口大骂,“你说谁以侍人!你个丧门星,被厌弃的是你,你居然还敢回来,是回来送命的吧!” 夏扫了眼周围看热闹的下人,故作疑惑的说,“咦?原来姨娘通房不是以侍人的吗?难不成……老爷抬举你两,你还真把自己当正经主子了?瞧瞧,这脸差的,你我站在一处,谁都知道被厌弃的你了,哪用我来说。不过你我身份本是不同,你落得如此倒也是应该。” “你!你也就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老爷早晚有一天休了你!你等着瞧!”宋姨娘第一次发现自己无法跟主母对着干,此时不能回去向孙绍祖告状,周围的奴才又捧高踩低的观望不肯上前,她除了放狠话什么也做不了。 夏扇了扇团扇,笑得无比和善,“宋姨娘气病了,快把她扶回去养病,记着每隔一个时辰喝一碗黄连,若胃口不好,饭就不必用了。” 夏的气势太强,仿佛只是随口吩咐了一句话,再想到刚才孙绍祖对宋姨娘那顿骂,几个猾的奴才立即投向夏,奉命把宋姨娘拖走了。宋姨娘尖叫着怒骂,奈何本无人理她,夏只是拿扇子指了她一下就带人进了院子。 “相公,我回来了,你身子养得如何了?用不用我来帮你瞧瞧?我可是懂些岐黄之术哦。”夏让绣菊和棋菊守在门口,自己进屋见孙绍祖。 孙绍祖惊恐的缩在脚,不停的摇头,“不用!不用!你别过来!你别靠近我!你这个妖怪!你到底要做什么?!” “相公,我好心好意顾着你的身子,你怎么如此对我?我好伤心啊!”夏西子捧心的叹了一句,又转而笑道,“我要做什么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我要把受过的苦让你们都受一遍啊!” “我……我们?” 夏一脸理所当然的说:“对啊,你,你的宋姨娘,你那两个虚荣狠毒的通房,还有孙府里大大小小的许多奴才,凡是让受过苦的,我都要回报一二才不枉费你们对的用心啊,说来相公你真是听话呢,这么久都没想过逃。这就对了,要知道我可是妖怪,缩地成寸,逃,你也逃不掉的。” 孙绍祖愤恨起来,自知死路难逃,大声骂道:“你在府里施了什么妖法?我本就出不去!你这人!我是朝廷命官,皇上不会放过你的!”他现在别提多后悔了,当初能出去的时候,他还侥幸的想着找个道婆去收了她,结果不但没成,自己反而再也出不去了,大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让他悔的五脏六腑五一不痛! 夏了耳朵,“中气十足,看来你确实是好了,那今开始,你们所有人就开始享受自己种下的恶果吧,我可没闲功夫陪你们玩呢。” 说完夏就推门走了出去,孙绍祖愣了下,回过神再扑到门前就发现门窗都被封死了,如何叫骂敲打外头都没反应,他知道那妖怪定是又施了法术,可他却毫无办法,只能在绝望中一活下去,简直比一刀捅死他要残忍千万倍! 夏回到自己的院中就召集了孙家所有奴仆,将记忆中从未欺负过的人全都派了银子发还卖身契。众人诚惶诚恐,夏却说这是他们的福气,出去后想做什么都由着他们。孙家的主子也算喜怒不定,不是什么好主顾,众人犹豫了一番就利落的收拾东西离去。自那以后,孙府除了夏的院子外夜夜都是鬼哭嚎,孙绍祖和姨娘通房更是陷入梦靥不得解,偏偏谁也无法逃出府去,仿佛陷入了地狱,再也无法得到救赎。 ☆、第58章 狐狸牌贾(七) 夏把宋姨娘和两个通房关在一间屋子里,晚上睡觉她们就会梦见自己做过的亏心事,梦见曾经害过的人来找她们报仇,不睡的时候她们也是互看不顺眼,那些噩梦更加深了她们彼此的仇恨,整扭打咒骂,很快就变成了疯婆子一般。 夏给她们的饭菜分量很足,让她们绝不会饿死,有足够的力气找彼此的麻烦。而孙绍祖那边则是每有大半时间都沉浸在噩梦里,梦到他害过的那些人脸鲜血的爬向他,将他包围,狠狠的折磨甚至凌迟,而他完全逃不开,每一都不由自主的入睡,然后重复这种濒死的绝望。 十后,宋姨娘和两个通房再也受不了这种生活,摔碎了花瓶,拿瓷片疯狂的划向对方,同归于尽!宋姨娘是从外头纳回来的良家妾,夏还特地让宋家人过来看过,因着平菜全是类,宋姨娘和两个通房尽管面很差,身量却胖了一圈,谁也不能说夏待她们不是? 之后夏就将孙府的下人都放了,给了他们卖身契,银子没有。十撞鬼的经历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他们同之间的因果也完全了结,从此是好是坏就与无关了。于是偌大的孙府里只剩下和她的陪房还有孙绍祖,显得很凄凉,陪房们却觉得从没有过的舒坦。 朝廷大约是有什么事,又听说了一些孙绍祖中的言,这派人来寻孙绍祖去衙门。夏很干脆的让人将孙绍祖打扮好送出了府,孙绍祖看着外面的街道,又回头看看已关上大门的孙府,心里涌上一股狂喜,翻身上马就拼命的朝城外跑。他要逃出京城,逃离这个鬼地方,逃得远远的!逃! 孙绍祖狰狞的表情和狂奔的烈马将百姓们吓得够呛,但偏偏所有人都很巧的躲开了马蹄,无一人受伤。夏一身黑衣男装坐在不远处的房顶上,周围被淡淡的白雾笼罩,没人能看得见她,她饶有兴致的看着孙绍祖冲出城门自得的大笑,然后伸出食指冲着仍在狂奔的烈马轻轻划了个圈。 烈马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抬起,暴躁的甩动起来,孙绍祖笑声还没收回就被狠狠甩了出去,撞在一颗大树上反弹回来直接滚下山坡。 “啊——!”孙绍祖声声惨叫,惊起一片鸟雀,“我的腿!我的腿啊!是那妖怪来了!妖怪来找我索命!妖怪!” 守城的小兵本就在追他,见他倒霉乐得看笑话,不紧不慢的走下山坡,把已经疼昏过去的孙绍祖拖回了城里,“这不是孙大人吗?看来他中的事儿是真的,疯疯癫癫的,幸好没伤到人,不然咱们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就是,哪儿寻乐子不成?居然冲出城,那马甩得好!快走吧,我瞧着他腿撞断了,赶紧着送去安和堂。” “啧,我说你也太老实了,急什么?咱们只管把他送医馆,多久送到却没人管得着,这腿啊,能不能好就看他造化了,嘿嘿!” 夏挑了挑眉,转眼间就消失在房顶。当天傍晚孙绍祖被送回孙府,右腿断了,痊愈后不能使力不能着地,往后再无法正常走路,没多久就来了传旨太监,撤了孙绍祖的官职,意思意思的赐了些银子说让孙绍祖养病。 孙绍祖醒来后一直呆滞的看着帐顶,这次是真的绝望了。夏在他边晃了晃手,“喂!傻啦?才这样你就受不了了?可想过一个弱女子被丈夫那般折磨要如何活下去?可惜你连自尽都不敢,不然像宋姨娘她们不是早就不用受苦了吗?” 看孙绍祖没反应,夏一脸好心的笑道:“不过我也不想继续和你纠了,这孙府越来越荒凉了,住着怪没意思的。” 孙绍祖眼珠动了动,慢慢看向夏,夏从里面看到了仅存的一丝期待,意的笑了。果然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孙绍祖心志很坚定嘛,不过…… “我要走了,所以我决定将你送到煤窑去做苦力。” 孙绍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嘴不停的哆嗦,“你,你,你不是人……” 夏赞同的点点头,“你说的对啊,我是狐狸啊!你放心,虽然你的腿断了,不过煤窑里还是有活儿只需要手的,你肯定能混口饭吃。” 孙绍祖摇着头,企图向后退去,“你不能,不能,我失踪了你也没好下场的,衙门定会抓你下大牢,不能……” 夏抬手一扇扇子,孙绍祖旁边就出现了一个稻草人,然后慢慢变成了孙绍祖的样子,连伤腿都一模一样,“瞧,容易得很,我可是千年狐狸,连浩然正气降魔锁都锁不住我,还怕什么大牢,你可真蠢。” 夏不再给孙绍祖说话的机会,用白雾一裹就和他一起消失在屋子里,很快出现在一处偏僻的煤窑里,跟管事的说白送给煤窑一个苦力,只要不放走怎么都行。说完她那扇子拍拍孙绍祖愤怒惊恐的脸,笑着说:“你的好子来了,要好好活下去哦,后会无期。” 孙家的因果全了结了,夏觉得身上轻松了一大半,回去请大夫给“孙绍祖”看诊,“孙绍祖”的病情越越来越重,很快就病入膏肓,药石无灵。 “孙夫人,孙老爷已经去了,你,节哀顺变。”老大夫又一次被请到孙府,看着孙绍祖青白的脸上前验看一番,叹息着劝了几句。 夏扑到边大声痛哭起来,老大夫摇摇头拒绝了绣菊递来的银子,带着药童转身离去了,药童回头看了一眼,小声说:“孙夫人真是重情重义之人,听说孙老爷从前常打骂她。” “别胡说,人死如灯灭,孰是孰非不是我们能言说的,”老大夫想起听别的大夫提过身子大亏,遍体鳞伤,便又加了一句,“这位孙夫人确实重情重义,可惜了,如此年纪便守了寡,往后还不知如何。” 药童扬扬眉,他就说嘛,那些传言肯定是真的,没看师父都赞赏孙夫人吗?不行,孙夫人这般可怜,他得去和人说说,想个什么法子帮一帮才好,就算只是看诊不收银子也好啊。 孙贾氏重情重义,为丈夫之死悲痛绝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孙府里夏却笑着从边抬起头,眼中一滴泪珠都没有,她拍拍手转身吩咐管家,“准备灵堂吧,给咱们老爷风风光光的办场后事!” 夏将孙绍祖的后事办得很大,请了不少人,孙绍祖虽不算什么人物,但这阵子关于孙家的传闻却着实不少,被请到的人许多都到场想看看热闹,顺便看看重情重义的孙夫人是什么模样。 王熙凤瘦了一圈,脸上厚厚的脂粉也遮不住她的憔悴,在丧礼上倒意外显得合适了。她站在夏身边,脸不大好的悄声说,“妹妹,我听人说你要把这宅子卖了?不是我说你,孙姑爷没了,你就剩下这宅子,卖了你还靠什么生活?” 夏哀戚的转头看她,用附近女眷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凤姐姐,我也不想的,可这府里到处都是老爷的身影,我走到哪处都能想起老爷还活着的时候,我实在不想触景生情,而且只我一个主子,在这偌大的府里只觉得凄凉,悲恸,我当真不愿再住下去了。凤姐姐,我知道回娘家不好,你不愿我回去也是应当的,可,可薛家姨妈也是没了丈夫,她带着儿女住在贾府,我瞧着大家都高兴的很,我,我也想回去,凤姐姐,真的不行吗?” 薛姨妈一个嫁到薛家的王家女,都能带着儿女住进贾家,这个正经贾家姑娘凭什么就不能回娘家?莫不是王家女就比旁人高贵?还是因为薛家是皇商能占便宜?再说王熙凤一个当嫂子的这般阻挠小姑子回去,这是什么品?看来贾府传出那些传言也不是空来风,损了太多德生不出儿子啊! 王熙凤受到四周嘲讽不屑的目光,一口气噎在口!眼神锐利的瞪向夏,夏害怕的后退一步,惹得旁人都忍不住打抱不平,“要我说这府里只剩下孙夫人一人,住着确实不妥。孙夫人正是丧夫难过的时候,回娘家住不是正合适吗?” “是啊,贾二一向真情得很,想来已经为孙夫人备好屋子了吧?” “那还用说,贾二可是个利的,这点子小事儿算不得什么。” 王熙凤深了一口气,脸难看的扯出个笑来,“大家说的是,让妹妹一个人住在外面我也不放心,方才妹妹可真是误会我了,我就是想劝妹妹别卖掉孙府,留个宅子在手里好歹安心些不是?你能回咱们府里住,大伙儿都高兴着呢。” 夏出个虚弱的笑容,“原来是我想岔了,那就先谢过凤姐姐了,凤姐姐放心,我不贪心的,只要能一直和你们住在一起就好了,这座宅子见了也是伤心,还是转给有缘人吧,我也不在意价钱,只求不再见到这伤心地就好。” 王熙凤脸上的笑彻底挂不住了,一直住,莫不是要住一辈子?府里一摊子破事,又回去个吃闲饭的,她怎么这么倒霉?早知道说什么也不该来的! 夏可不管她想什么,当着大家的面把自己的心思透了一下,之后就老老实实的给孙绍祖办完了丧事。在场的太太本就是看热闹的,自然很快把热闹传了出去,听说夏不在意价格,想买下孙府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最后夏以一个比市面上低两成的价格把孙府卖了出去,然后带着孙家剩余的财物大大方方的回了贾府。 出嫁不过两个月,丈夫就频出祸事,连命也丢了,无论如何,这个克夫的名头是摘不掉了。贾母对她十分厌恶,这么个名声不好的姑娘回娘家守寡,让人怎么看贾家的姑娘们?原本南安太妃还说想让探当郡主去茜香国和亲,这下贾克死丈夫,王夫人克死子女,南安太妃哪还敢沾上贾府?谁知道会不会不小心就被她们克了? 京里这阵子全是关于贾家的言,幸灾乐祸看热闹的人数不胜数,甚至还有人编排贾母也是个克夫的,不然怎么贾代善死的那么早,她却活了这么多年?瞧她女儿贾不也把夫家给克没了吗?贾家一家子都不是好的! 贾赦已经很长时间不能近女,这对他来说是痛苦更是屈辱,只能去折磨身边的人来发心中的抑郁,见着“克夫”的女儿回娘家来,怒气忍也忍不住,“你个扫把星回来干什么?你既然嫁出去,就生是孙家的人,死是孙家的鬼,你给我滚回孙家去守寡,马上滚!” 夏不在意他的吼叫,自顾自的坐在一边倒了杯茶品着,“怎么这般暴躁?莫不是得了什么病?听说贾府里的女人克夫克子克父母啊,我这刚克死丈夫,别再把您老人家也克死。” “你个不孝女!竟敢诅咒我?我打死你!”贾赦暴怒的拿起花瓶就砸了出去。 夏旋身一躲,冲他笑道:“我随口说说,你这般认真做什么?是不是想让我出去说说你卖女儿的事?” “你想说便说!左右贾府的名声也越来越差,老子还怕这点事不成?” “哦,我说你怎么把我找来骂?原来是觉得我威胁不到你了,那不如……我去大街上说说你……当不成男人的事如何?” 贾赦一脸被雷劈的表情,惊愕的瞪着她,“你你,你怎么知道?” 夏故作惊讶的掩住口,“呦,是真的啊?我只是看你年纪不轻,又沉女这么多年,胡猜的,没成想却是真的。老爷,你也不想把这件事得人尽皆知吧?” 贾赦指着她气得直骂“逆女”!过了好半晌才颓然的坐下说道:“要住在娘家也行,你从孙家得了不少银钱吧?把银钱给我,我自会保你在娘家安稳。” “我在娘家还用你保吗?让我把银子给你,你当我是傻子啊?如今可不是你拿捏我的时候,是我知道的你的秘密,你该求我别说出去才对。行了,我回去歇着了,过你自己的子不要再找我,见到我也记着客气些。”夏摇着团扇慢悠悠的带人走了,贾赦在屋里摔了所有能摔的东西,过后又心疼那些物件,如今他可没多少银子挥霍了。 夏到请了林黛玉和惜到自己房里玩,问她们有没有想法子攒银钱,惜笑说,“老太太心情好了还是很大方的,我们在她前侍疾,得了几副头面,应当值不少银子。” 林黛玉摇头叹了口气,“要说攒银子,谁也比不过凤姐姐,老太太在她私库查出了七万两银子,可惜,都不是好来路。” 惜沉了脸,冷哼一声,“平看着还不错的,谁能想到她和二太太勾结干出这等事?二姐姐你是没瞧见,从她房里翻出那么多放印子钱的借据呢!”MMcz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