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歉用冰冷的目光凝视着他,这对任白延来说很是陌生,从第一次见到冬歉的时候,他就一直用或喜,或忧伤,或期待,或撒娇的目光看着自己。 但从未有一刻是这样的冰冷,简直...就像是在看自己的仇人一样。 这样的目光令任白延无所适从,他下颌紧绷,好像在忍耐着什么煎熬的情绪。 没有等他继续说下去,冬歉缓缓开口道:“任医生。” 任白延心中一颤。 冬歉抬起眼帘,注视着他:“你敢不敢说,从看见我的那一刻起,你从未动过任何要伤害我的心思,你从未想过要把我当成别人的工具。” 任白延彻底慌了,他抖着声音道:“冬歉....” “你不敢。”,冬歉给出了笃定的回答。 他像是已经接受了这个真相,脸上再看不见一丝难过,他只是笑着,疲惫至极道:“可是任医生,为什么别人的未来,要让我承认这莫大的风险。” “接我回家的时候,院长告诉我说,你的申请理由是....想给我一个家。” “其实我早就不想被任何人收养,就因为你的那行理由,我再次选择了相信” 冬歉苦笑一声:“可是原来从那时候起,你就在说谎了啊,任医生。” 任白延嘴翕动,他想反驳“不是这样的”。 这些年来,我对你的情已经不单单只是成为某个人的试验品。 那个90%的死亡率,是两年前的数据,他已经非常努力的将它降到极底的概率。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本书会被忘在这里。 他原本想在换脸手术结束之后,给少年找一个安全舒适的地方,他会在那里陪着他。 又或者,如果冬歉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他也会空出时间,陪他一起去外面看一看。 他想过很多很多。 他想说,这些年来,他已经做出了改变。 可是无论他做了什么,都无法弥补自己最初见到少年时的心怀不轨。 是自己一手将他拉入了深渊。 冬歉无论有多么难过,那都是应该的。 这些年的心血,是时候做个选择了。 任白延顿了顿,扔掉手术刀,缓缓朝冬歉走去。 手术刀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格外冰冷渗人。 冬歉的心中紧绷。 现在,他们这样,应该算是撕破脸皮了吧。 小说里曾经说过,在冬歉发现换脸手术的秘密,彻底跟任白延撕破脸皮后,任白延对他展现了自己最冷血的一面。 曾经的温情然无存。 那是一段地狱一样的时光。 原主有时候甚至会想,如果他没有发现那些真相,如果他就这样听之任之的活到了成年,那么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会不会不用那么痛苦。 他会不会,可以就这么没心没肺地躺在实验台上,稀里糊涂的走完他的一生。 但这些都已经不可能了。 冬歉眼防备地看向他朝自己走来,握住轮椅的手用力到发白。 在任白延朝他伸手的时候,不知道要对他做些什么都时候,冬歉心中一狠,发狠地张开嘴,用力的咬住了他的手背。 在一个人手无寸铁的时候,牙齿就是最后的武器。 冬歉用野兽一般的目光看着任白延,仿佛在看一个冰冷的陌生人,他用力地撕咬着,咬到腮帮子发疼。 任白延到底是体凡胎,被冬歉这么不要命的咬着,他的手背已经渗出血来,格外吓人。 他的血也沾在了冬歉的角。 所有伪装都撕裂。 冬歉被他得出自己只狰狞的面目,目光凌冽,装都懒得装,好像就算接下来接自己的是毁灭,他也要从这个坏人身上撕下来一块来。 反正接下来等着他的都不会是什么好事,他要在能反抗的时候赶紧反抗一下,这样才不会吃亏。 任白延的右手被冬歉咬得出了血,眼眸微眯,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冬歉有些害怕,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直到他的左手抚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头顶传来任白延冷静的声音:“小歉,放松。” 冬歉抬起眼眸看他,眼中的恨意格外刺眼。 任白延叹了口气,好像不想看他这副神情一般,缓缓抬手,挡住了冬歉的眼睛。 下一秒,冰冷的注剂.入冬歉的后颈。 一阵刺痛传来。 冬歉眼前发黑,身体软倒下去,跌落在任白延的怀里。 任白延接住冬歉,垂下眼眸,试图用轻柔的动作擦拭他眼角的泪水。 直到他发现,自己抱住冬歉的手,竟然在发抖。 他缓缓闭上眼睛,喃喃道:“对不起。” ..... 他被囚了。 冬歉睁开眼后的第一个认知就是这个。 他被关在自己的房间,虽然没有任何的枷锁困住他的手脚,冬歉也知道,自己出不去了。 因为他身上最大的枷锁,就是自己的这双腿。 跑不了,也动不了的腿。 装载着光脑的手环被拿走,现在的他联系不上任何人,没有办法跟外界取得任何联系,更没有办法求救。 想要控制住他如此简单。 白家可以赐予他自由,也可以随时将这份自由收回。MmCZ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