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已经走到这里了。 他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了。 他明明已经从过去的龙潭虎中走出来了,他不应该到害怕的。 谢清枫既然已经这么说,就是对自己的身世如何并不在意,无论自己的过去有多么糟糕,他都不会因此而轻视自己。 可倘若这个时候他真的因为害怕而离开,他会不会真的对自己失望? 冬歉攥紧了自己的衣角,像是在经历什么剧烈的心理挣扎。 “我明白了,师尊。” 他瓣不自觉地颤动了几下,闭了闭眼睛,紧绷道:“我去就是了。” 从这个角度,谢清枫能明显地察觉到冬歉的身体在轻轻发抖。 他还是无法释怀自己的过去。 似是为了安抚他一般,谢清枫移开目光,却将手放在冬歉绒绒的脑袋上,轻轻抚摸着。 他掌心的温度让冬歉冰冷的心脏稍稍积蓄起了一些勇气。 是啊,无论如何,有他的师尊保护他呢。 他的师尊已经见过他最不堪的一面,尽管如此,他依然没有嫌弃自己,而是将他带到飘渺门中,收为亲传弟子。 连师尊都不在意,他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这么想着,冬歉的心情也稍稍好过一点。 他们落地的地方不在城内,当师尊拿了通行牌进入城门之后,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冬歉的心却又不受控制地开始紧绷起来。 来来往往的行人就像是他过去的缩影,他害怕这里面会突然跳出一两个人像噩梦一样站在他的面前,当着全街的面揭他的身世。 躺在上就是他那时唯一的价值。 一向骄傲,用任蛮横将自己的自尊保护的很好的他第一次出这样的胆怯的神,一直躲藏在谢清枫的身后,目光拘谨,像是一只刚刚爬出来见人的幼鼠,不敢随处看。 要知道,冬歉在飘渺门的时候,每次到一个新地方,总是第一个好奇心地左顾右盼,眼里好像有永远都散不去的光。 可是现在,他好像恨不得贴着墙走。 江守月发现了冬歉的不对劲。 他握住冬歉冷得吓人的手,面紧张:“师兄,你怎么了?” “没什么。”,冬歉不动声地拿开他的手,脸上依然没什么血,语气却依然冷冰冰,“不关你的事。” 江守月被冬歉推开,目光有一瞬的凝滞。 他好像....总是被冬歉推的远远的。 似乎推开他,已经是冬歉的本能。 江守月看着他削薄的背影,眸光微黯。 真希望有一天,他只能待在他的身边,再也不能推开他分毫。 这一路上,冬歉无论有多么想缩小自己的存在,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他们三个人实在是太显眼了。 尤其是谢清枫,这帮路人看他的眼神就跟看神仙似的。 仪表堂堂,气度不凡,纤尘不染,一看就知道是仙山上的修道之人,跟他们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冬歉以往是最喜被别人看着,乐于彰显自己存在的人,此刻却战战兢兢,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方躲起来。 这一切,都被江守月看在眼里。 他也意识到,这个地方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至少对冬歉来说,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 或许,他对自己隐瞒了什么。 .... 冬歉一行人来到了本城富商家的宅邸。 王家是这一带最大的富商,很有经商头脑,早年跑过不少地方,积累了足够他一生挥霍的荣华富贵。 金钱多了,望也随之变重。 他本人还有一个特别的嗜好,那就是好男,有龙之癖。 这次的委托,正是他发出来的。 近年来,云中城中常有大妖出没,这种大妖最喜的就是伪装人类,遇见美人,就会想方设法地得到他,再将其杀害。 这种大妖也是专挑男人下手。 王家养了不少男妾,有两名都命丧它口。 对于这件事,王家的家主王老爷可以说是忧心忡忡。 他好不容易到手的美人却被妖怪抓走,先享用,再杀害,这实在是打他的脸。 而这次委托的内容,就是希望飘渺门能抓到那只大妖,只要能抓到,他不惜重金买那只妖怪的命。 王府气派不凡,门口放着一对英姿的雄狮,两位守门人见是主人的贵客来了,便笑脸相,一路带三人进入了主人的会客处。 走过玲珑致的亭台楼阁,几人来到了一处雅致的院落,进门,入眼就可以看到一处宽敞的宴会厅。 房梁上绘制了各种各样的鸟类图案,屋顶的雕花也格外细致美丽。 几位婢女招待三人坐下,在他们面前的小桌上各备了一壶茶水和几碟点心。 茶水的温度刚好,点心也是刚刚做好的,还温着,尝在嘴里软糯香甜,入口即化,配合着上好的茶水,味道相得益彰。 王老爷原本还在尝着男妾柔情意递过来的葡萄,听说几个贵客来了,没敢耽搁,吐掉葡萄核,立刻匆匆前来。 他身形肥胖,跑起来实在有些滑稽。 “几位贵客前来,王某有失远。”,还未进门,王老爷的声音便远远传来。 他进门的时候,冬歉下意识抬眸看了一眼。mMCz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