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高高挑起,其上雕梁画栋,又有昂贵的红绸缎挽成的大片花朵长长垂下,屋中摆件无一不美,足见主人家的阔绰,也足见其对婚礼的重视。 ……重视。 忽然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宋眠自己也吃了一惊。 很快,她就又自己释然了。 那家就这么一个儿子,所以重视也正常的。 她慢慢忘却了晕眩呕吐时的那种觉,开始变得放松,同时,肚子的位置诚实的发出一阵响声。 娇美的新娘子淡定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四下寻找着,果然就见摆在中央的桌子上有香的饭菜和一叠叠点心,正中间是一个红的彩绘酒壶,托盘里面放着与壶身文着同样花纹的两只小酒盏,这大概是用来给他们喝杯酒的。 宋眠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到了桌边,桌上的饭菜还有没散去的香气,那股浓郁的香气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从桌子上拿起筷子,然后夹了一块放进嘴里,瞬间,经过昂贵香料心腌制过、又用油炒出来的片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香味,让人着的霸道香味不讲理的在齿之间爆开,立马安抚了正在抗议的肚子。 但是,当美味下肚,饥饿这个妖怪就开始愈发的不足起来,在她的身体中叫嚣着想要更多。 宋眠一口又一口,每道菜都尝过了,吃得非常足。 良久,她放下筷子,摸了摸自己鼓起来的肚子,终于有心思想别的事情了。 房中很静,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有可能是因为这间房子距离设宴的地方比较远,毕竟那位公子重病,一定是需要静养的。 宋眠又打量了一圈,确认这间屋子里没有别人生活过的痕迹,那说不定,从明天开始,她将独自拥有这样一间大房子,不同于原来翻个身都要掉下去的木板,她在那张铺了柔软锦被的大上的打滚都没问题了。 在房子里面转了一圈,她又静悄悄的坐回了边。 恰好,大门的方向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宋眠心中一动,赶紧又给自己盖上了红盖头。 与此同时,那脚步声由远及近,不停顿的打开了房间的大门,“吱呀”一声,推开门走了进来。 …… 罗安和宋游狈的跑到报信人说的山路的时候,这处狭窄小路上的受伤者已经被衙门赶来的人给运走了,黄的泥路上只剩下了几大滩刺目的血迹。 罗安尖叫了一声,差点晕过去。 她踉跄了几步,拽着宋游的衣服才能勉强让自己不摔倒下去,看着这样的场景,宋游也是面目惨白,他不死心的拎着自己的衣袍跑到了歪在灌木上的轿子的面前,先开已经被尖刺划破的轿帘,里面空空如也,果然没了新娘子。 宋游惨叫一声,跌跌撞撞的又去拉粘在树林旁的衙役。 因为抄书的活计,他与这个衙役偶有往来,杜家那个杜亦生的事情,就是他从这个衙役口中听来的。 那衙役伸手挡住了他往前的脚步,冷声呵斥他再次往前。 宋游白着脸急切的说:“官爷……这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关天化之下就敢把新娘子劫走,这……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孙衙役看了宋游一眼,那一眼含同情,还有好几分的无奈,他指着自己后面那块地说:“这事儿门儿得很,我们现在也一点头绪都没有,你看这里,你能看出哪有蹊跷吗?” 宋游赶紧朝那一大滩已经融入泥土的深红血迹看去,他先是被那血腥的味道劈头撞了一脸,勉强镇定下来之后,学着孙勇的模样看了半天,最后还是茫然的摇头。 孙勇无奈的说:“是足迹,你下雨天出门,地被水打,总会留下一串足迹,但你瞧这地上,什么也没有。” 孙勇是真觉得蹊跷,案发之后他是最快速度来到这里的,这里也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可就是太干净了,才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经过孙勇的点播,宋游愣了一下,下意识又朝那一大摊红看了一眼,别说是野兽了,除了几个人躺过的模糊形状,就连一个清晰的脚印都是找不到的。 宋游抖了一下,一股凉意从他后脊窜了上来。 孙勇看他那模样也是于心不忍,他退后了几步,又离人群远了一些,这才拉着宋游,低了声音说:“悄悄给你透个底,你女儿这桩案子,与杜家那位很像。” 宋游愣了一下,本能的追问:“这……这是什么意思?” 马上,也不等孙勇再说,宋游就想起来了,这事儿他几天前还跟子提到过,杜亦生失踪的时候,现场同样是除了一滩血迹,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宋游张了张嘴:“你的意思是……我女儿,和杜家那位,全都是被同一个人给掳了去的?” 说到这里,孙勇的表情甚至带上了怜悯。 他说:“昨天晚上,我们找到杜亦生了。” 宋游神一振,赶紧追问:“在哪找到的,抓到凶手了吗?” 孙勇说:“找到了。” 他说:“找到了他的尸体。” 为了不继续刺宋游,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其实,若不是杜掌柜认定了落在那玉佩是杜亦生随身携带的,他们本就不会认定那个尸体是杜亦生。 因为本认定不了。 那具血尸,被人生生剥掉了一层人皮,什么都看不出来了。mMcz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