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央一边下楼,一边按亮手机又看了眼时间。 六点五十。 她略微思考了一下,规划路线。 决定先去德正楼跟路寻说清楚,再去后门会会温九儒。 毕竟……即使是不喜,但人上了年纪,对这种蹲在门口等人的小朋友,还是会多那么一分怜的。 至于会在酒馆里跟人调情的......老男人? 哦,看心情。 第7章 怀央的公寓到德正楼只要十几分钟。 七点零五。 离德正楼大门还有二十米的时候,怀央远远地看到了坐在门口花坛前的路寻。 宁大整个学校建筑的主调都是朱红。 心理系的学院楼也不例外。 六层高的学院大楼,楼前一片50x50的小广场。 广场的地用的也是朱红的地砖。 路寻就坐在门口两个花坛的其中一个上。 低头在看时间。 男孩儿纯白的t恤,下身黑工装长,手上戴了块白的运动手表。 前额的刘海有些长,低头的时候在眼前投下一小片影。 还是那三个字,青气。 就是这青气......被他脚跟顶着花坛,垂头丧气的动作染的有些丧。 怀央在离他两米外的地方站住。 “路寻。”喊他。 路寻几乎是在怀央第一个字出口时就抬了头。 男生的眼睛眼可见的亮了亮,动作有些慌忙地站起来,往怀央这边迈了半步。 接着脚下踌躇了一下,想过来又不敢过来的样子。 他抓了下头发,垂着手站在离怀央一米远的地方:“师姐。” 路寻经管院大四,怀央心理系博二。 要不是路寻是怀央同门师弟的室友......真的是八竿子也打不着要喊这声师姐。 怀央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她有点饿,还赶着回去吃饭。 “路寻,我不想谈恋,就是谈恋也不会找年龄太小的。”怀央很直接,“路寻,你才大四。” 心理系这楼门前的大花坛里种了几株紫薇,正是开花的时候,紫的粉的还有白的。 一簇一簇,就在两人的左手边,还好闻。 说罢,怀央的目光只在路寻身上停留了两秒,紧接着便有转身要走的打算。 怀央没他微信,要不是觉得现在加了拒绝完再删太麻烦,都不会跑这一趟。 见怀央转身要走,路寻急了,他两步上前,绕过去,挡住怀央的去路。 他把自己的衣服下摆拉直,又胡抓了一下头发。 手忙脚,舔了舔,急道:“我知道,周密跟我说,说......你不会喜我的,但我就是想试试。” 说到最后半句路寻的声音已经低了下去,有些丧气。 七点过,天还大亮,太有落西山的趋势,在远处的天边,被淡红的霞云轻托着。 怀央把目光从天边收回来,抱了臂,看着身前垂头看地的大男孩儿。 末了两秒,她轻叹,笑了下,语音语调都放柔和了些,但说的话依然直白。 “嗯,周密说的对,但不喜你是我个人的原因,你本人很优秀,也有很多很闪光的地方。” 怀央难得心怀慈悲了一下,虽然拒绝的话说的很笃定,但也肯定了路寻的个人价值。 毕竟是个单纯的小弟弟,不能伤得太狠。 路寻的头整个垂下,右脚捻着脚边的一片落叶,声音低低的,有些哑,应了一声。 受了打击的大男孩儿觉得怀央在给他发好人卡。 不远处从几扇通体玻璃的大门里走出几个人,怀央不认识,应该是本科生。 两男两女,频频往他们这边看。 话都说完了,怀央没了再留下去的质,放下抱臂的手,这次是真打算走。 然而“叮——”一声,怀央的手机响了一声。 她低头拿起来看。 发现......又是情报员夏琳。 夏琳发来的微信什么也没说,而是直接甩过来了一张图。 图片拍的仍然是温九儒,男人还在刚刚的地方靠车站着。 只不过斜靠的姿势换成了背靠。 “.........” 怀央轻“嘶”一声,觉得这男人是的,他当自己在拍汽车杂志的封面吗? 路寻听到怀央这声轻“嘶”抬了头,他以为是自己的回答引起了怀央的不,正想开口解释,说自己不会再纠她,只会默默喜她的时候,怀央突然收了手机,抬脚就要绕开他往来时的方向走。 “师姐。”路寻有些冲动地拽住怀央的手臂。 怀央停了步子看过来。 还没等她皱眉,路寻已经很知趣地松开了手。 “对...对不起。”路寻紧张地两只手摸了半天不知道要往哪里放,最后只得局促地摸了下鼻子,“你要去哪里?” 怀央半抬了一下眉,想到刚刚那张照片,给自己的下一步行动下了个定义。 “赶场。”她说。 “什么...赶场?”路寻很显然没明白怀央这句话的意思。 但怀央也没打算让他听明白,她抬手拍了下路寻的肩,说了个让他好好学习,接着按了按帽子,转身就往来时的路去了。 被落在身后的路寻迟疑着脚尖往前踏了半步又收回去,看着怀央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垂着手失落地留在了原地。 怀央的公寓正好在学院楼和后门之间。 等她从德正楼回来,刷了卡从后门出去,往后街的那个烧烤摊走时,已经接近七点半。 怀央一面刷着手机找吃的,一面慢悠悠地往温九儒在的地方晃。 身边来来往往都是这个时间段出来觅食的学生。 她倒也不怕温九儒等不及走了。 毕竟她这趟出来的主要目的是买饭。 温九儒如果走了,她就直接打包个饭回去看剧,没走的话就跟他聊两句。 怀央从后门晃出来五十米的时候,看到了不远处树下的那个男人。 七点半,太比刚刚低了更多。 宁大的后街东西向,从怀央站着的地方往温九儒的方向看,正好是西边,落的晚霞在男人身后的林荫道之上燃起大片大片的火烧云。 橙红和粉紫错,似是画室里打翻的调料盘。 余霞成绮,像上好的薄纱笼在临安老城区的石砖屋瓦之上,再往下,是一条两边开着各种小店,充市井气的林荫小路,从远处一直铺到她的脚下。 而男人就站在路的尽头,站在这副难得的火烧霞光的画里,靠着车,看向她。 怀央眨了眨眼,把目光从这副画上移开。 看了看温九儒这车停的地方。 他停在宁大这后街的北侧,七八米宽的路对面是个串串店,串串店旁边是一直在跟它恶竞争的地摊火锅店。 而温九儒站的这侧则是整个后街生意最好的烧烤摊儿。 这家烧烤摊儿开很久了,久到门面破破烂烂的,最上面的霓虹灯牌都灭了半截。 他家店面也小,一半多的客人是在店门口马路边支的小木桌。 温九儒就站在......一二三四五......怀央数了一下,温九儒站在路边的台阶上,这地理位置被七八个飘着烧烤味儿的小木桌簇拥着。 他斜前方还有个挂着大喇叭叫嚣“加蛋六块,加蛋加肠八块......”的烤冷面的小推车。 而温九儒就在这一堆人间烟火气特别浓厚的饭香里,靠着他那辆黑的玛莎拉蒂。 跟不食五谷似的,就......特别违和。 怀央有一瞬间都不想过去了,觉得这场景有那么...他妈的...一点装。 但下一秒,那个连着给她打了三天电话的号码发来了两条短信。 “装没看见?” “那我明天还过来?” 怀央:.........MmCz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