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徐徐,上女孩的发丝,缓缓扬起。 寒冷的冬季走过,四月属于天的气息,正呈现在花草树木旺盛的生命力里。 她将一缕头发别至耳后,环视着房内的佈置,全都是那个女孩一手打造的。 「芷蕾!你看我今天带了什么花给你!」一如往常,房门被打开,原先静謐的空间顿时涌入女孩充朝气的声音。 以及那抹不变的笑靨。 视线跟着她关上房门、走至她边的椅子坐下,「什么花?」 她的脸藏在花束后面,又探了出来,「是天星喔,它的花语是衷心喜,天天看着它你的病一定可以很快就好起来!」她嘻嘻笑,拿出花瓶将它们一一放到瓶口里。 她轻轻点头,女孩的温柔嗓音再度响起:「医生说,你的病情逐渐好转,只要不再继续恶化,就可以回家了!」 季芷蕾脸上并无太多喜悦,只是嘴角牵起些弧度,「是吗,真是太好了。」 看着女孩一下整理着桌子、帮她带来的所有花朵浇水、起身把半开的窗帘拉到底好让光毫无遗漏的全数洒在病房里。 甚至一天一次、无论颳风下雨从不缺席的来探望她。 问她为什么,她只出纯真的笑容,说:「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管发生什么事,这点从未变过!」 几个月前,她在被送往警察局的路上,忽然转送到了这里,她才正要大哭大闹,说全世界是迫使她犯罪的兇手。 医生就已经宣布:她得了忧鬱症,而且差一点就要恶化成重度。 从此,她的生活圈便离不开这间病房。她开始习惯面无表情,不说话也不笑。 直到有一天,房门被用力打开,一个女孩带着活力与笑容踏入这里,用无数的植物将病房改造成花草世界。 一开始,她若不是不理会她,就是吼着要她离开,然而隔天,她却还是笑着,准时的来临。 原本清冷的病房,因为她的出现,变得不再寂静;因为她的出现,她冰冻的心,正被她用属于友谊那份温暖且真挚的,得到了救赎。 季芷蕾头低下,语气里都是诚挚的歉意,毫无虚假,「思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闻言,女孩开啟便当盒的手嘎然而止,转头望向上的她。 「我做了那么多坏事、害了很多人、害你受伤。我那样对你,你却还是天天来看我、送花给我,还跟我讲话...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她的眼泪落下,思乐坐到病上抱着她,轻拍她的背安。 「芷蕾,没事了,那些都过去了,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现在只要你安心养病,等你出院了你想去哪里我都跟你去。」她欣一笑,太好了,以前的季芷蕾,终于回来了。 「真的吗?我们、我们还是朋友?」她鼻子,泪眼婆娑。 「当然是真的!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思乐用力点头,将食物递给她,「来吧,这是我妈妈亲手熬的汤,很好喝的喔,你喝喝看。」 她接过,喝了几口,抬起眸,两个女孩相视而笑。 在打理好所有一切,思乐背起包包,走到门前。 「芷蕾,那我就先回家了,明天我再来看你,掰掰。」她朝她挥挥手,准备将门闔上。 「思乐,等一下,」她突然叫住她,将门关上的手停了下来,「不是掰掰,是再见。」 这一次,芷蕾笑了,与她回来台北那一天,芷蕾在路上认出她而出的灿烂笑容,一模一样。 「我知道了,再见。」她回应给她同样热烈的笑,才关上房门。 终于、终于,我们两个,每一次相聚的最后离场,都能用微笑,期待下一次再见。 * 捧着愉悦的心情,我哼着自创小调,蹦蹦跳跳的走着。 「喔!」才刚踏出大门,还来不及停下,便面撞上一堵活生生的墙。 我踉蹌退了几步,意识自己撞到人,连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低声笑,「不错,终于记得要先道歉了。」 咦?我疑惑的抬头,看见他的脸,嘴巴成了o字形,「薛少凌!你怎么在这里!」 他牵起我的手,踩着同样的步伐,离开医院,「当然是来找你的啊!不然呢?」 眼珠子转了转,我嘻嘻笑,「也是齁。」 他弹了我额头,不知道是宠溺还是取笑,「傻瓜,用点脑袋行不行。」 我抚着头,嘟起嘴,「很痛耶!」 「哎哟忍一下就不痛...」我斜睨他,他才急忙改口:「之后不会了。话说,季芷蕾的病到底好了没?」 「医生说復元得很快,但还需要一点时间。怎么?突然这么关心人家?」突然一阵莫名的酸意涌上。 他捏了捏我的脸颊,表情好气又好笑,「干嘛吃醋呀?我是在想,她的病要是在不快点好起来,我看就要换我生病了。」 「你会得什么病啊?」我挑眉。 「相思病啊!我已经十七个小时没看到你了,在这样下去我一定会鬱闷而死。」一个大男孩用认真的神情说出像小孩子般的抱怨,我忍着笑,放开他的手往前跑。「那我们就来实验看看好了!」 跑没几步,他已跟上,并再次牵起我的手。 我仰头看他,深邃的眼眸全都是深情与坚定的承诺,「刘思乐,你听好了,你是我生命中的奇蹟,也是不能错过的唯一,牵起你的手我就不会在放开了。未来还有很长的路,你绝对要跟紧我,知道吗?」 被他的话动得一蹋糊涂,良久,我微笑,伸手抱住他,「其实,我最幸运的事,就是能遇见你,然后,上你。」 未来还有多久多长,我不知道。 但是只要在我身边的人能够是你,就好。 我们扬起笑容,牵紧彼此的手,再次踏上回家的路途。 沿着走过的每一步,我彷彿能看见, 在不远之处,我们的幸福,正闪闪发光。MMcZ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