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情况刚刚发生了些许变化。 李丘有了多次重伤他法相的可能,相较之下他却没有能重伤李丘法相的把握。 修补法相需要元气,他的元气会飞速消耗,再和李丘战下去,最后多半元气先耗尽的是他。 李丘飞身挥剑杀来,厉鞅眼神闪烁向后撤去。 能隐藏心跳、改换相貌的秘法固然珍稀,但如果为此搭上命便很不值了! 但可惜,厉鞅想退走,李丘不会轻易让他退走的。 厉鞅能看到李丘脸上针对他的森然杀意! 他只能且战且退,看能否寻到机会退走! 李丘眼神冷厉,挥剑凶狠斩下! 厉鞅持矛抵挡,两人再度大战在一起。 转眼又是数十招。 李丘验证自己想法后,便招招都冲着和厉鞅持兵角力而去! 厉鞅当然不想法相再被重伤,只是当李丘手持玄元剑上来时,他也没有力气将李丘震退。 很快先前所发生的,便一次次重演。 厉鞅法相被重伤数次,元气消耗过半。 他想要逃走,但李丘攻势凶猛招招紧,本不给他转身逃走的机会。 时间推移,两人惊天动地的大战,持续了数里,打碎大片云气。 厉鞅也从一开始从容的且战且退找机会离开,变得焦急惊惧的想要逃走。 数不清他的法相已被重伤多少次,他的元气消耗严重,连施展的元气术都已维持不了。 失去厉鞅元气术牵制后,辟空七剑凶威大发。 李丘又多了一种能对厉鞅法相造成伤害的手段。 厉鞅元气以更快的速度被消耗,很快就到了濒临耗尽的地步。 厉鞅控着体型缩水了不小的青白法相,艰难抵挡着李丘和辟空七剑的攻击,神焦急无比。 他可以说已是山穷水尽,若法相再受损,连修补法相的元气都已没有了。 李丘察觉到厉鞅状态,攻势更加凌厉凶狠。 他挥动玄元剑劈开空气,狠狠下斩! 厉鞅持矛抵挡! 两件法相之兵刚一接触,李丘眼底闪过一道厉芒,立刻爆发力量,持剑下! 厉鞅咬牙抵挡,想要发力震退李丘,却觉和自己抗衡的仿佛是一座山岳,本无法撼动丝毫! 随着元气耗尽,法相体型缩水,厉鞅的实力也是大降。 两件元气凝聚的法相之兵互相消磨泯灭。 只短短数息,厉鞅手中长矛便再次被斩断! 些许破损的玄元剑顺势下斩,凶横力量劈斩在厉鞅法相膛! 剑光闪过,厉鞅法相身躯剧震,膛上多了一道狰狞剑伤! 李丘神冷厉,旋身又斩出一剑! “不!” 死亡影笼罩下,厉鞅神惊惧,发出不甘的大吼,手持两截断矛,试图架挡住李丘致命一剑! 但只是徒劳无功! 两截断矛被劈开,玄元剑再次斩在他法相前,剑痕和先前那道未被修复的剑伤,重合在一起! 唰! 血花在厉鞅法相前绽放! 厉鞅重伤昏死,法相溃散消失在天地间,身体自溃散元气中跌落出。 李丘控法相,一把将身体几乎被斜斩成两半的厉鞅抓在手中,目光微动。 厉鞅在和他战中所施展的那门元气术,从威势上看应该是一门上乘元气术。 他的功伐元气术已经够多,即使一般的上乘元气术他也不会再耗费源力提升。 他务求让每一点源力都能最大程度上提升他的实力。 主要厉鞅施展的那门元气术,和他的两种元气都颇为契合。 玄元气锋锐、迅疾,配上元气漩涡,相得益彰,消磨万物,威力会更上一层楼。 而沉重浩瀚如海的浑天气更不用说,漩涡本就多存在于海中,庞大雄浑的力量,足足搅碎一切! …… 厉鞅乃是刺客,心非常人可比。 李丘如果用出元气术,便放他离开的话,本蒙骗不了他。 厉鞅知道他落在李丘手里必死无疑,对活着已不抱希望。 所以李丘威胁厉鞅出元气术,就让他痛快死去,如果不就让他生不如死,一直折磨他。 除了体上的酷刑折磨,他还会斩断厉鞅四肢,让其去做一个落魄凄惨的乞丐,如果还不屈服,甚至还会有更残酷的神折磨。 厉鞅心的确非常人可比,他没有像普通人那样不见棺材不落泪,不管李丘说得如何可怕,非要亲身遭受一些折磨承受不了后才屈服妥协。 李丘只是把威胁的话说出,他便十分顺从写出所掌握的那门元气术。 他知道李丘不是说话吓唬他而已,所说的一切他真的做出来。 他也知道自己或许能过体上的酷刑折磨,但忍受不了被斩断四肢只能去做一个乞丐,乃至更为残酷的神折磨。 所以不如一开始便妥协,少吃些苦头。 厉鞅本是为李丘隐藏心跳、改换相貌的秘法而来,以为能轻松拿下李丘却不成想败在他手里,反倒要出自己所修的元气术。 他心中自然不甘,对李丘怨恨之极,但生死于李丘之手,实是无可奈何之举。 李丘得到厉鞅所修元气术——【极风漩涡】后,信守承诺了结了厉鞅,给了他一个痛快,继续往栾国而去。 将元气术入门需要时间,或许等到解决栾国一事后,他才能有时间将其入门。 栾国,瓮城。 一个身穿衣,体型干瘦,相貌神的青年,走在街上看着街上搜查不停的甲士,眼神有些闪躲。 他穿过繁华热闹的城中心,来到冷清破败的城北。 仄的小巷,破旧的院子。 梁闾警惕防备的向左右看了看,小心的叩响了院门。 “来了!” 马上,院中传来一声。 吱! 破旧的院门被打开,一个身穿衣,身材矮小,脸有些蜡黄的青年,将门探出头,看到梁闾脸一变。 梁闾不待他说话,急忙先道。 “让我进去再说。” “好……” 伍季愣了一下,打开门。 屋中。 伍季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玩伴一样的目光,看着梁闾,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道。 “今早,有甲士拿着一张画像,挨家挨户询问和搜查。” “那画像上的人是伯母。” “外面的人都说甲士搜寻的人是当年在栾和国君的弟弟公子超有私情,在国君毒死自己亲族后,怀着公子超的孩子逃出了的侍女。” “如果伯母是那个侍女,那你岂不是……” 伍季言又止。 梁闾犹豫了一下,实在是不想欺骗自己自小便认识的朋友,着伍季的目光,点了点头。 “你真的是当年国君弟弟公子超的儿子?” 伍季难以置信,神复杂看着梁闾。 “栾国人都以为栾候血脉早已断绝,如果你是公子超的儿子,那你不就是栾候在世的唯一血脉,是最有资格继承国君之位的人?” “我不想继承什么国君之位。” 梁闾神痛苦烦躁,摇头道。 “母亲曾和我说过,栾国的国君和亲族,不过是关在栾中不得自由受人控的傀儡和囚犯,比你我都不如。”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栾候在世的唯一血脉的?” 伍季目光复杂看着梁闾道。 “在我八岁那年,我母亲便将一切都告诉了我。” 梁闾抬起头道。 “我母亲说,当年她发现怀了我之后,又惊又喜又担忧。” “那个时候国君已发疯毒死自己所有亲族,她知道如果让正因失去国君这一傀儡而懊恼的吴家发现了我,一定会让她将我生下来,继承国君之位,成为他们的又一傀儡。” “继承国君之位难道不好?”伍季心中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烦躁,不能理解梁闾的话,皱眉打断问道。 “我母亲曾在栾之中当侍女当了整整七年,她对我说栾之中不论是国君,亦或是公子、公孙,虽然身负栾国最尊贵的血脉,锦衣玉食,享尽富贵,但其实本质不过是一群被囚在栾这个大囚牢里的囚徒,一群不得自由的可怜人而已。” “我的父亲公子超,他生下来后三十余年未曾踏出过栾一步,从未见过没有飞檐和殿角存在的天空,从未见过有风吹过一望无际的青平原,从未见过奔腾涌动的河大江,渔网、耙犁、锄头等物,都是自我母亲嘴中听说。” “他对世界的认知,只有栾。” “我母亲知道,如果她留下来将我生出,我会即位国君,她作为国君之母,也能离侍女之列,自此锦衣玉食,享尽富贵,但她不想自己人生从此被局限在“窄小”的栾之中,也不想我最后变得像我父亲一样。” “于是她隐瞒了怀了我的消息,想办法离开栾城,来到瓮城将我生下,抚养长大。” “我很谢我母亲,这十数年来我虽然过得并不富足,但很快乐和自由。” “我想若是我生栾之中,恐会憋的发疯吧,最后就像当年的国君一样自杀而死。” “甚至吴家经历过前代国君一事,可能会派人时时刻刻盯着我,让我连想死都做不到。” 梁闾脸上出一抹笑意和怀念。 他怀念以前和母亲的平凡但幸福的生活。 可惜在去年,他的母亲重病去世,数月之后他平静的生活也被打破。 事情已经过去十数年,范家通过蛛丝马迹居然依旧一路找到了瓮城,封锁城门,城搜索他和母亲的下落。 他只能跑到最先被搜查的城北从小玩到大的好友伍季家中暂避。 想来这里已被军士搜查过,多少比其他地方安全一些。 梁闾抬起头,发现伍季的脸有些不对劲,他以为伍季是在对自己以前没有告诉他这些事,而有些不高兴。 他带着歉意道。 “伍季,很抱歉之前没有告诉你这些事。” “实在是母亲生前曾多次叮嘱我,不许将此事说给任何人听。” 伍季眼底一抹异样一闪而逝,抬起头笑道。 “没关系,我只是在想你如今该怎么办?” “你这里已被军士搜查过,在军士搜查完全城之前,这里应该都是安全的,我想先躲在你这里,至于之后我再想办法。” 梁闾神忧愁道。 “这几天可能要麻烦你了,伍季。” “没事。” 伍季摆了摆手,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对了,现在已过正午,你还未吃饭吧?” 梁闾摸了摸饿得咕咕叫的肚子,不好意思笑了笑。 “是还未吃午饭。” “那正好,我去两条街外的王屠户那里买些。” “另外,他平时认识的人多颇有门路,我从他那里侧面打听打听,有没有什么办法把你出城外去。” “你待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城中军士没有找到你,迟早会搜查第二遍、第三遍……,你不可能一直能不被找到。” 伍季皱着眉头,认真思索道。 梁闾想了想。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军士虽然封锁了城门,不许任何人进出,但王屠户未必不知晓其他的出城之路,或者把他混在什么东西里出城去。 “伍季,麻烦你了。” 梁闾抬起头,真诚道。 伍季再次摆了摆手。 “没事,谁叫咱们是从小便认识的朋友。” “我天生身材矮小瘦弱,小时候其他小孩欺负我,你可没少帮我出头,当然你长得也不壮,最后往往是你和我一起挨揍。” 伍季摆手道。 梁闾想起小时候的窘事,一直紧绷着的心神,也是为之一松,摇头笑了两声。 “走了。” 伍季也是笑着,转身往外走去。 到了院外,伍季关上门,从背后掏出锁,小心将门锁上。 他转过身,眼中闪过一道异芒,神复杂犹豫,嘴中喃喃道。 “一百金,整整一百金!” “梁闾,我从未想过你会如此值钱。” 喃喃了两句,伍季仿佛做了什么决定,眼中闪过一抹炙热。 “只要这有了一百金,我就可以搬离城北,搬到那些贵族富商才能住的城中地带去,再不用担心吃不,不用绞尽脑汁辛苦的赚钱。” “梁闾啊梁闾,不要怪我。 你虽然嘴上说着宁愿要自由,也不要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但说不定,你真正尝到锦衣玉食和荣华富贵的滋味后,便觉得自由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了呢? 到时你说不定还会谢我。 我其实也是在帮你啊,梁闾。”mmCZ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