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许可的心在滴血。 因为那个拿对着他,告诉他要杀他的人是自己的兄弟。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并没有对不起我。”许可的语气有些冰冷。 许可说出这话的时候,他发现段子宇的眼睛竟然红了,隐隐有泪水。 而段子宇的眼神却仍旧是那番的清澈。 接着,段子宇居然放下了,那放到了桌子上:“我下不了手。” 许可眯起了眼睛,轻轻地又问了一句:“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段子宇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不能说,许可,原谅我,我必须这么做,这件事情对我很重要!” 一旦冷静了下来,许可不开始了思考。 从段子宇的眼神和那痛苦的表情中,他看出来段子宇并不想这么做,他有难言之隐。 段子宇之所以要对自己下手是想要取得本人的信任,他不相信段子宇想要取得本人的信任是出于生意考虑,段子宇原本就是商界的奇才,就算没有本人的助力他也能够把段氏做得风生水起。 虽说本人在魔都是有些势力,但魔都不是东三省,不是小本的殖民地。 段子宇怎么就贴上了本人,许可百思不得其解。 许可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一双眼睛紧紧地盯在段子宇的脸上。 段子宇深了一口气,重新又拿起了:“你相信么,我们一直是兄弟。” 许可一声叹息:“我能相信你么?” 段子宇咬了咬自己的嘴:“以后你会明白的。” 他再度举起了,口对准了面前的许可:“闭上眼睛吧。” 许可摇了摇头:“不,我想看着子弹如何穿过的我膛。” 段子宇的脸已经煞白:“其实你刚才是有机会出手的。”他是指他放下的那一刹那。 许可笑了,那笑容有些凄凉:“我从来就不曾想过对自己的兄弟出手。” “我已经说了,我要杀你。”段子宇的手有些抖了,许可淡淡地说道:“我在等着你开呢。” “好,那你不动,行吗?” 若是有外人在听到他们的这段对话,一定会觉得这两人都疯了。 一个要开杀对方,还要求对方别动,另一个明明知道自己会被杀,却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 许可点了点头:“好,我不动!” “砰!砰!”两声响,眼泪从段子宇的眼里夺眶而出,许可的口渗出了鲜血,他的脸上带着痛苦,但那抹微笑竟然还挂在脸上。 段子宇闭上了眼睛,身子有些颤抖,嘴动了动:“希望他们能够及时赶过来救你。” 他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许可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声惊动了赵锋几人,黎俊江第一个反应过来:“不好,是对面那茶馆传来的声!”话音未落,他便先冲出了房间,赵锋和叶辰也吓了一跳,跟着也跑了出去。 眨眼功夫他们就到了“半壶”的门口,那茶馆老板已经吓坏了:“杀,杀人了!” 三人到了包厢的门口,看到了歪倒在椅子上的许可。 许可的身上是鲜血,那白西装已经被染成了红,整个人已经奄奄一息。 叶辰抱住许可,带着哭腔大声叫道:“先生,先生,你醒醒!” 倒是黎俊江还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你别再摇晃了,赶紧送他去医院。” 叶辰的眼里是怒火,他抱起了许可:“是谁,到底是谁对先生下的毒手?”一面说,一面朝着外面跑去。 赵锋已经逮住了店老板,盘问着许可要见的人到底是谁。 但店老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黎俊江问店老板,县城里最好的医院是哪家,那店老板苦着脸说,县城里只有一家医院,不过能不能救得活许可就两说了。 三人也知道,这样的小县城里,就算有医院那条件也够呛。 倒是店老板又说了一句:“这条街的街口有个中医诊所,诊所的陈老先生医术不错,县城里的人大多在他那儿看病。” 不待店老板说完,叶辰他们便已经跑远了。 “陈记医馆”还没有打烊,不过里面也没有什么病人,只有一个伙计在诊堂里的药架子上收拾着,见突然闯进几个人,那伙计吓了一跳。 叶辰把许可放到了一张诊上,冲着已经吓呆了的伙计叫道:“大夫,大夫呢?” 那伙计这才回过神来:“等,等一下,我这就去叫。” 说着便往那后院跑去。 此刻就在距离县衙不远的那个院子里,一个黑衣男子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吉美惠子正在院里的石几上泡着功夫茶,听到动静皱起了眉头,眼睛斜向了那男子:“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那男子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段,段子宇出手了,他向许可开了两,两都在左,应该是活不成了。” 吉美惠子也不淡定了,一下子从石凳上站了起来:“你确定?” “我当时就在半壶,我确定!我亲眼看到许可的几个同伴把他给抬出来,送到了附近的陈记医馆。” 吉美惠子眯着眼睛,负手在院子里来回踱着。 “我还真是小看了这个段子宇,竟然真下得去手。”吉美惠子喃喃自语。 黑衣男子说道:“今晚的行动要不要……” 吉美惠子看了男子一眼:“行动照旧,这些人都必须死。” “嗨!” “陈记医馆”里,陈老先生正在给许可检查着伤口,他的面很是凝重:“得马上手术。” 叶辰瞪大了眼睛:“老先生,你还会做手术?”在他看来手术可是西医才有的。 陈老先生白了他一眼:“你也太看不起中医了,三国时期,华佗就能开颅治偏头痛,那脑袋都敢动,这又算得了什么。” 赵锋也觉得有些不稳妥,早知道就送医院去了。 黎俊江说道:“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再不及时手术,他撑不了多久的。” 正说着,许可的眼睛慢慢地睁开一条,他艰难地动了动嘴,叶辰忙凑上去:“先生,你想说什么?” “大力车行,程德忠,听,听他的,他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许可撑着说完这句话便又晕了过去。 陈老先生让人把许可抬到了手术间,这手术间很是简易,与正规医院也本没法子比,而他的那套剖刀看上去也很是糙。 “你们在外面等着,千万别来给我。”陈老先生正道。 叶辰脸上带着凶恶:“你最好能够救活他,不然我一把火把你这医馆给点喽!”叶辰也是情急之下才说出这样的威胁之词。 陈老先生只是淡淡一笑,摇摇头,那伙计却也瞪向叶辰,陈老先生拉了伙计一把:“赶紧地,热水去!” 叶辰、赵锋和黎俊江守在诊堂,而赵锋的几个手下就守在了大门口。 赵锋问叶辰:“先生刚才说什么?” 叶辰把许可说的话复述了一遍,赵锋说道:“什么?他竟然找到了程德忠都不和我们说一声?”叶辰说道:“先生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我看一定是他的脑子坏掉了,就算他找到了程德忠,也不该让我们什么都听程德忠的吧?不行,我得去那个什么大力车行一趟,别让那程德忠给跑了。” 黎俊江拦住了他:“还是我去吧,你们在这儿守着,万一……” “胡说什么呢,不会有万一的!”叶辰听黎俊江说出万一这个词,脸都沉了下来。 黎俊江的心里也很是苦涩,这样的情形他又何尝愿意看到? 曾几何时,黎俊江早就在心里把许可当成了自己的朋友,甚至比朋友还要亲近得多。 有句老话说得好,士为知己者死,叶辰、黎俊江和赵锋,虽然他们与许可相遇的时间长短不一,可是他们都被许可的人品所折服,早在心里把许可当成了自己的兄弟。 只叶辰经过黔州平越城外那一役,接受了黎俊江,那时黎俊江可是不顾自己的安危救了他。叶辰是个直人,由此他觉得黎俊江不是一个坏人。 但赵锋却多了些心眼,对黎俊江一直就没有放下防备,听黎俊江说一个人去大力车行,他哪里肯答应:“不行,我和你一道去!” 黎俊江苦笑了一下:“你就不怕他们再来下黑手?” 赵锋说道:“没事,我的兄弟都在的。”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争吵的声音,其中还有一个女人。 黎俊江听出了那女人是谁,他皱起了眉头。 赵锋走向门外,黎俊江和叶辰也跟了过去。 那女人便是调查科的颜萍,她不知道从哪收到了消息,在许可遇害不到半个小时就找到了陈记医馆。和她一起来的还有两个年轻人。 赵锋没有见过颜萍,他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望着黎俊江,黎俊江叹了口气:“她叫调查科的人。” 赵锋吃了一惊,调查科他哪会不知道,只是他不曾想调查科的人也掺和了进来。他用一种狐疑的目光望着黎俊江,那意思是在询问黎俊江是不是也是调查科的人。 黎俊江淡淡地说道:“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和他们没关系,要说有关系么,她便是我的那个委托人!”mMcz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