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门,路鸣,路大少。 一袭灰长衫,柔俊美的脸上带着笑容,淡淡的脂粉味儿,但他那眼神却很是凌厉,目光也有如尖刀利刃一般。 看着他许可便不自然地想到了一个词来形容:胭脂虎。 当然这是不能说出来的,那样对人很不尊重。 “醉月楼”是玄武湖边的一座酒楼,在金陵并不出名,它的招牌菜是“西湖醋鱼”,在金陵吃“西湖醋鱼”那味道肯定不会正宗,给人一种怪怪的觉。或许正是这样,“醉月楼”的生意并不好,许可和黎俊江到的时候酒楼里本就没有一个食客。 不过许可他们还是被领到了一间大包间里,一进包间许可就看到了路鸣。 只不过这一次郝师爷并没有跟在路鸣的身边,路鸣的身后站着的是两个中年男子,许可和黎俊江都能够看出这两个男子身上的戾气,他们应该是经历过生死的人,而且身手一定不弱。 路鸣冲着许可微微一笑:“许先生,又见面了。” 许可也回敬了一个笑容:“路少。” 路鸣看了一眼黎俊江:“这位朋友是……” 许可介绍道:“我的兄弟,黎俊江,老黎,这位便是我和你说过的洪门少当家的,路鸣路大少。” 黎俊江拱了拱手:“路少!” 路鸣眯起了眼睛:“黎先生莫不就是人称‘猴子’的西南第一杀手?” 黎俊江没有否认:“那是黎某跟着先生之前的营生。” 路鸣微微点头:“二位,请!”招呼许可和黎俊江坐下之后,路鸣自己也坐了下来,他对身旁的一名男子轻声说道:“可以上酒菜了。” 男子走出了包间对着服务员代了两句,不一会酒菜就上了上来。 这名男子给大家倒了酒,又退回到了路鸣的身后。 “这酒楼是洪门的产业,也是洪门在金陵的一个联络点,由我负责打理,不过我不善经营,所以生意很是冷清。但这的厨子却不错,他的‘西湖醋鱼’丝毫不逊余杭老店。” 路鸣说罢,做了个“请”的姿势,许可和黎俊江也不客气,便尝了一口那“西湖醋鱼”,许可赞道:“不错,十年前我在余杭也吃过这道菜,不过给我的觉并不好,那腥味去不干净,比起这个来差了很多。” 路鸣笑了:“是么?来,喝酒,我敬许先生和黎先生!” 谁知道许可却没有端杯子,缓缓地说道:“路少,你要敬酒总得有个由头吧?” 路鸣愣了愣,许可又说道:“路少,我们都是直人,不太习惯绕来绕去,今天这顿饭,你若想让我们能够吃得踏实最好还是先把正事儿说了。” 黎俊江也望向路鸣,路鸣苦笑着摇了摇头:“莫非在许先生的心里并不拿我路鸣当朋友?” 许可说道:“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至少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没有成为朋友。” 路鸣身后两个男子的脸有些不好看,或许是他们觉得许可的态度对他们的少东家是大不敬。 不过路鸣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幽幽叹了口气:“许先生,路某还真没有什么目的,就只是想请先生吃顿便饭,与先生个朋友,倘若先生觉得我路鸣不值得,路某也无话可说,先生现在就可以离去。” 黎俊江有些不明白了,这个路鸣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望向许可,许可却不看他,而是端起了杯子:“既然路少这么说,好,这酒我喝了。” 说罢便一饮而尽,黎俊江也跟着把酒喝干净,路鸣的脸上出了笑容:“先生快人!”他也把酒给喝了。 男子又给他们上,路鸣说道:“其实从上次以后我们便一直对先生都很是关注,知道先生近来的处境很不好,上次的事情是我们做得不太地道,所以在这儿一来我是想向先生赔罪,二来么,我代表洪门向先生表态,先生但有需要我洪门的地方尽管说一声,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 路鸣这话让许可的心里很是疑惑,他自问就凭着上次那件事情断然不会让洪门这样看重自己,路鸣说他代表的是洪门,这就奇怪了。洪门凭什么要全力帮助自己?许可不明白,他相信天上不会掉馅饼。 “路少,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许可是一定要问个清楚的,承不承洪门的情是一回事,但事情他必须得明白。 路鸣笑道:“我就知道许先生会有此一问,先生莫不是以为我洪门有所图?” 许可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黎俊江也不说话,他竖着耳朵听得很认真,许可的疑问也问到他的心坎上了。 路鸣吃了口菜:“倘若我说我们什么都不图,先生相信吗?” 许可仍旧没有开口,脸上是淡淡的微笑。 路鸣放下了筷子:“病毒基地的事情让我们看到了先生的大义,洪门虽是江湖帮会,但我们却看重一个义字,先生不计个人前途和安危,彻底毁掉了小本的病毒基地,这一点就连我父亲都很是钦佩,父亲说,若华夏多几个先生这样的忠肝义胆哪轮到小鬼子猖狂。所以,家父让我一定要与先生结,而刚才那些则是我向先生表示的诚意!” 路鸣说罢,端起了酒杯,自饮了一杯。 许可说道:“承蒙错,许可可是担当不起。” 路鸣收起了笑容:“看来先生对我们洪门的戒备心还真是很强啊!” 许可淡然道:“不存在什么戒备,只是我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集,至于说我自己的事情,我想我能够应付。当然,心意许某心领了。” 路鸣眯着眼睛望着许可,许可的脸上古井无波,看不出一点情绪上的变化。 黎俊江知道许可是肯定不会轻易接受路鸣抛过来的橄榄枝的,谁知道这背后会不会是圈套陷阱?当初许可与青帮之间的关系不好么,后来还不是闹翻了?这些江湖黑帮的义大多都 是挂在嘴上的,有几个人真正能够做到忠义二字? 接下来的饭吃得便不那么舒坦了,三人都在埋头吃自己的,但却各有心思。 许可和黎俊江没有再喝酒,吃得很快,路鸣显然也没有什么胃口,跟着放下了筷子。 许可站了起来:“路少,谢谢你的盛情款待,我们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路鸣很有风度地把他们送出了酒楼,一直看着他们的车子绝尘而去。 车上黎俊江忍不住问道:“先生,这个路鸣唱的是哪出啊?” 许可摇头道:“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黎俊江说他觉路鸣还是蛮有诚意的。 许可却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路鸣绝对不是一个快的人,路鸣这个人很,别看他脸上笑着,嘴里说着好听的,可是他的心里在想些啥那是谁也猜不透。 “相由心生,路鸣的样子让人很没有安全。”许可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黎俊江不咋舌:“先生,你这算不算是以貌取人呢?” 许可耸了耸肩膀:“其实人与人之间的往,都是以以貌取人开始的。” 黎俊江不解,许可解释道:“人和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留下的印象最为重要,假如你见到一个人,你怎么看都觉得他哪哪哪都不,那么你有想与他往的想法么?” 黎俊江苦笑着说若真是这样,那还真不可能有这样的想法,不过路鸣看上去并没有不顺眼,只不过是人长得娘们了一点,但也不算是娘娘腔。 许可却说道:“他的面相太,特别是他的那双眼睛,有杀气。他虽然一直微笑着和我说话,可是我却觉到一丝冰冷,你觉得他的话有几分可信?我和他见两次面,每一次我都觉得他不真实,但他说话,做事倒也挑不出一点的病。” “或许他就是那个样子,你也说了,这一切都是你的觉。” 许可淡淡地说道:“必须要相信自己的觉,觉虽然有时候可能会欺骗你,但人的第一觉往往都是正确的。因为对于阅历与经验相对丰富的人而言,第一觉就包含了基于他的阅历与经验的判断。老黎,你是杀手出身,我相信这一点你应该能够体会得到,在你每一次出手的时候都会有一种觉,成或是败早在你出手前你就已经预料到了。” 黎俊江点了点头,他觉得许可说得没有错,不过他自己却不善于做这样的总结。 “那你觉得洪门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黎俊江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许可却已经跳出来了,他笑着说:“他想做什么我们不用去多想,假如他们真有什么目的,那么他们一定还会与我们联系的,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吗?他们有目的,我们没有,所以急的只会是他们而不是我们。” 黎俊江也笑了:“看来我还是不够淡定。” 许可说:“你的不淡定是你太过好奇,越是看不透你越想看个明白。这样为了看明白你就只能走进去,当进去以后你才发现原来这是一个早就布置好的陷阱,再想身那就难了。” “醉月楼”上,还是刚才的那个房间里,在许可出去以后进来了一个人,路鸣站起身来对那人说道:“父亲,许可看来很警惕,恐怕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 这人便是洪门的三当家,路鸣的父亲路通天。MMcZ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