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朝看着袁江脸上没什么表情:“股权你当时是用什么办法转让走的你自己清楚。” “我自己清楚什么清楚。”袁江脸的无赖样,“想要你去告我啊,我就不信你告的赢我。” “告赢你就可以?”路建山背着手走进来, 说完这句又佯装思索的转头对周玥道, “联系一下法务部, 问一下有没有擅长经济纠纷和民事诉讼的,这几天派过去一个小活儿。” 路建山带过来的两个助理一个帮着安顿门口的老夫, 一个忙着跟护士医生解释情况稳住局面, 都留在了外面。 “爸。”路川挑了下眉, 笑意地叫了一声。 于朝看着走过来的路建山, 不知道怎么, 有一瞬间稍微有些紧张,左手撑着面,下意识想要坐直一些, 看着路建山张了张嘴, 没想好叫什么。 路建山在离病还有两步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小老头两手握在身前,看着也有些局促。 ”叫叔叔吧。“路建山笑了一下。 周玥目光在略微有些尴尬的路建山和于朝身上落了落,然后抬眼给路川使了个眼。 路川笑着对周玥耸耸肩,示意她这“尴尬”自己也解决不了。 周玥无奈摇头,眼角眉梢带了些长辈的宠溺。紧接着她走上前,把两张名片递到袁江和袁枚面前。 “已经联系过医院的保安了,在医院大吵大闹影响病人休息环境的话是可以直接让保安把你们请出去的,如果你们执意不走我们可以以违反治安管理法,扰公共治安等缘由报给警察局,情节严重者是会被处以5以上十以下拘留......” 袁立德一甩手,把身边的袁江推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就说不来,你非要来,你从小到大惹了事儿就让家里给你擦股,现在惦记外甥的房子马上要被告了吧。” 袁枚看了眼袁江,试图求情:“爸......” “还有你!”袁立德着声音对袁枚厉声道,“趁早跟你那个老公离婚,不然以后别说我不管你。” 说罢袁立德回头看了眼病上的于朝和身边路建山周玥,一甩手,再也没说什么快步向病房外面走去。 袁江不甘心,咬着牙还想上前对于朝说什么,被旁边的老三和阿伍一步上前挡住。 阿伍抱臂仰头站在袁江身前,把比他低了一个头的袁江挡了个严严实实。 袁枚看看袁江,又看了看已经走到病房门口的袁立德的背影,蹬了眼袁江,一跺踩着小高跟的脚追着袁立德出去了。 袁江无奈,有气不知道怎么发,伸手想点于朝,被阿伍攥着手腕推回去了。 “不走叫保安了。”老三梗着脖子,拿鼻孔看袁江。 袁江目光在老三和阿伍身上转了一圈,黑着脸也从病房离开了。 袁江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的时候于朝再也撑不住,他微微闭眼朝身后靠了靠。 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他听到路川在他耳边很温柔地轻声喊他,还有查房的医生护士进来的声音,老三和阿伍往边走过来的脚步声,甚至门外的老两口终于进到了房间里,椅子凳子被拉开的声音。 一切终于开始回归平静。 于朝突然觉得上天对他不薄,有得必有失,或许先前二十年经历的那些种种,只是为了遇到路川而已。 - 于朝大概睡了半个小时就醒过来了,他只是身体太疲劳又有些低血糖而已。 路建山和周玥上午过来是听说于朝貌似做了手术,路川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所以顺道来看看,没想到竟撞上这么一出大戏。 俩人下午两点的飞机还要飞杭州,所以没呆几分钟,医生来了确认于朝没事,两人就走了。 别看路建山大周玥那么几岁,其实很多时候都比周玥更小孩一点,临走的时候周玥逗他要不要等于朝醒了两人说说话再走,路建山罕见得看起来竟然有点不好意思,摆着手说“下回下回”就拉着周玥走了。 老三和阿伍俩大一新生,自然没什么事情,路川怎么赶都赶不走,俩人硬是围着于朝的坐下来,说怎么着也要看于朝醒了才安心。 “醒了?觉怎么样?”路川凑上去看着微微睁眼的于朝。 于朝手掌抵着前额,轻轻地了,嗓音有点哑:“没事,就是头疼。” 老三端着水杯从脚的地方扑上来:“朝哥,要不要喝水?” 路川把水杯接过来往于朝嘴边递了递:“对,要不要喝水,你嘴都是干的。” “嗯。”于朝手撑着面想要坐直。 坐在头的阿伍很有颜的帮于朝在背后了两个枕头。 站在一边的老三看着路川手里的水杯撇了撇嘴:“你想献殷勤抢我的杯子干什么?” 路川对老三的抱怨像是没听见,把头柜上的外卖打开问于朝想不想吃什么。 于朝看着老三急得跳脚的样子抬手示意了一下阿伍,让阿伍拉着老三坐下,接着偏头看向正在解食物包装袋的路川:“怎么买怎么多。” 路川也笑:“不知道你想吃什么就一样买了一点。” 临近中午,光好了不少,于朝的是靠近窗户那一侧的,此时路川就站在离窗子很近的头柜前,微微低着头悠悠地拆着外卖盒。 光从远离于朝的另一侧照过来,让他看不清路川的侧脸。 于朝手搭在头柜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有些迟疑:“你爸......” “我爸说让你喊他路叔叔,你没听见吗?”路川两只手的食指还勾在塑料包装袋上,身子向于朝的方向倾过去,弯看着于朝,重复道:“要叫路叔叔。” 于朝不太习惯当着老三他们的面和路川这么亲近,他上身往后侧了下,和路川拉开了一些距离,余光扫了下老三和阿伍。 老三特别有眼地拉着阿伍站起来说是要出去上厕所,走的时候还很贴心把于朝旁边的帘子拉上了。 隔壁的老两口不在,可能是又去哪里遛弯儿了。 “你爸......”于朝接收到路川看过来的视线,改口,“路叔叔知道我们的事情了?” 路川把打包盒一个一个从袋子里掏出来,轻笑:“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于朝微垂头,手上把着袁立德他们走之前留下的那个牛皮纸袋子,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那他同意了?” 路川停了手上的动作,转过身子,倚着头柜抱臂看着于朝。 “你看我干什么?”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竟是于朝先按耐不住败下阵来。 路川没立即回答于朝的问题,只是前倾身子,又弯贴近于朝,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在,于擦后这次没有躲。 “不同意的话你要怎么办?”路川微微笑着,开口问他。 于朝习惯地抿,沉默了一下,答道:“不同意的话我能做什么让他同意呢?” 于朝回问这句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甚至说完还补充了一句“做什么都可以。” 路川看着他“哈哈”笑起来。 “你笑什么?”于朝轻皱眉,不太明白。 路川又转身接着拆刚刚没拆完的食品包装袋:“不同意的话他会让你叫他路叔叔吗?” 于朝愣了一下,其实不是没想过路川说的这个,但可能越在意的事情就越不敢相信,所以即使是想到了他也没想过真的是这样。 “真的同意了?”于朝问道。 路川笑了笑,倾身向前在于朝上亲了一下:“我喜男生的事情早就很隐晦地跟他说过,老路头......” 说到这儿路川又低头笑了一下,接着道:“没想到老路头思想没那么古板,最开始知道的时候他就没有表现得那么反对,后来我托周玥姐向他透咱俩的事儿,估计是你实在是太优秀,周玥姐说她给老路头说的时候老路头明显松了口气,估计是我出柜的时候老路头怕我是被什么不三不四的人蛊惑在瞎搞,听到是你他觉得可能我是真喜你。” “为什么觉得我......优秀?”大概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于朝很少有的表现的愣愣的,没他平常看起来的那么“理智睿智”。 路川看着于朝这个样子觉得新奇,弯又亲了于朝一下,回答他:“大概是因为你学习好。” 路川只是想亲一下就离开,没想到身的时候却被于朝抬手按住后背,往他自己的方向了。 于朝在噙住路川的下轻抿,然后舌尖探入,攻城略地。 这姿势路川站得不舒服,他含糊地笑着提醒于朝某人还在病中。 然而这含混的抗议的话也被于朝一并下。 有那么三五分钟的时间,路川觉得两人周围的空气都升高了几度,周围像是有水蒸气蒸腾起来一般。 于朝的手滑倒路川的间,伸进他的衣服下摆很轻地捏了两下他的侧,然后重重地南在路川的下再次了一下才依依不舍地把舌出来。 于朝捏着路川的后颈,在路川的耳垂上蹭了蹭,含着笑:“那看来我这么多年没有白好好学习。” “当然没有。” 路川反客为主,捏着于朝的下巴把他的从自己耳朵上扒拉下来,然后轻笑,吻上眼前一低头就能亲上的喉结。 - 路川才拿了世锦赛冠军,学校那边轻而易举地请到了十天的假,往后一周每天就是家里,医院两点一线的跑。 老三和阿伍是十一长假回的江宁,跟着路川来医院照顾了于朝两天,然后被路川以“打扰他们谈恋”为由送回了北京。 路建山和周玥毕竟忙,之后的时间都没再过面,但路建山差人送过好几次东西,吃的用的都有。周玥更是找营养师定好了菜谱让江宁这边家里的厨师顿顿往医院送饭。 路川跟周玥打电话的时候还抱怨,说老路头的脸皮太薄,怎么见于朝能不好意思成那个样子,往后两人要是一起回家吃饭,老路头还能回回躲着他们不见? 周玥在电话那边听得“哈哈”直笑,说他爸这点小心思终于被他发现了,说路建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年岁数像是倒着长,年龄越大越像小孩。 中间甚至李保国和李想也打过电话。 李保国是个嘴硬心软的主儿,一通电话打了半个小时,有二十分钟都在抱怨他们两个好好的俩大小伙子,学习好,模样好,一个以后是青年才俊有房有股份的律师,一个是运动生涯才刚刚起步,第一次参加世锦赛就拿了冠军,往后大有前途的击好苗子,喜什么女孩儿没有,干什么要搞内部消化,总之啰啰嗦嗦了半天,一句路川想听的都没有。 不过最后挂电话的时候别别扭扭地来了句,说于朝住的医院外科有自己认识的医生,说用得着的话随时问他。 路川把这些传达给于朝的时候,于朝笑了笑,很认真地让路川帮忙向李保国带句谢。 当时李保国半夜找到他让他回国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教练......是个好人,都那个时候了还能一直代他路上小心能对他有偏见到哪里。 于朝是真的很,能遇到路川和路川身边的这些人。 于朝出院的时候两人向学校请的假差不多都到时间了。 路川在江宁的东西并不多,于朝更是考上大学就把几乎所有东西都搬到了北京,因为那些家人的原因他甚至并不大喜这个从小生活的城市。 出院后的第二天周玥又给路川和于朝打了电话,说公司的法务部已经选了最好的律师要帮于朝打官司,除了拿回几年前被袁江拿去的股份外,还将以非法占有他人财物等罪名向袁江,袁枚二人提起诉讼,同时公司查到袁枚和其老公名下的公司税务上有存在偷税漏税的问题,也拟向有关部门举报。 周玥问于朝是要对这些“家人”网开一面,还是就事论事不留情情面,她说无论于朝怎么选择都会全力支持他,并且尊重他的决定。 于朝和路川能互相引,其中很重要的一点也是因为两人是同一种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若犯我......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于朝学法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家里”的原因。 所以没什么好选择的,周玥和路建山现在帮他,只是把他先前就打算好要做的事提前了而已。 周玥知道了于朝的想法,在整袁江和袁枚两人的事情上就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至于袁倩和袁立德......袁倩虽然没怎么关心过他,但在钱的事情上确实也没亏待过他,不然他也不会安稳地活这么大。袁立德虽然不是什么善人,但也没触犯过法律,所以也不好对他做什么。 于朝重新换了电话号码,把换过的电话号码发了一份给袁倩和林芝,然后把在江宁的所有东西全部打包好邮到了北京,他以后应该是不会再和这里,还有这里的人有任何联系了。mMcz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