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靠近些,或许是能看到的。但这也意味着,他同样可能被对方盯上甚至针对——全知最大的特点就是知道得多,而有时知道得多,反而更容易被影响。更何况他作为一个强制升级的辉级,不管是身体还是意志,实际都不太能打…… 简单来说就是远程辅助给不到,近身也打不出伤害,偏偏灵和智力还都高。让这样的他亲临现场,一个不小心就会打出两种gg结果—— 一种叫千里送人头,一种叫千里送人头之天降团灭发动机。 蒲晗一脸严肃地看着菲菲,后者则握起一个小拳头,轻轻锤了锤他口,又贴着蹭了蹭。 仿佛在撒娇。 依旧一脸严肃的蒲晗:“……” 下一秒,便见他叹了口气,再次打开电脑。 “等我提下假条,再收拾下东西。”他无奈道,“话说在前面啊。我要没死,就没差。要是出事,咱俩就是预全联动,一死一送……” 菲菲又轻轻锤了下他,乖巧趴在旁边,开始等待。 蒲晗的假条通过得很快,他又想了些理由,婉拒了院里准备派给他的保镖,跟着拿起手机,准备打给杨不弃。 然而他才打开通讯录,动作又顿住了。 “……卧草,真的假的?” 盯着杨不弃的联系方式,他眼神放空了几秒,很快又回过神来:“杨不弃,已经在赶过去的路上了……” “这小子,消息居然比我还灵通?” * 同一时间。 高速公路上。 杨不弃正一面开车,一面时不时看一眼副驾驶座上不住闪光的玻璃球,内心充了想要骂人的冲动。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徐徒然绝对不会听他的话!看看,这就出事了不是! 杨不弃深深了口气,转动方向盘驶出高速,趁着等红灯的间隙再次给徐徒然打了个电话。 然而,和之前一样,完全打不通。 杨不弃闭了闭眼,再次看了眼旁边闪光的玻璃球,抑地抿了抿。 这个玻璃球,是他私人拥有的一个检测道具。配套的还有几枚小玻璃石头。其中一枚玻璃石头,正被放在徐徒然先前那个被笔仙之笔狂涂写过的房间里。 杨不弃曾建议过徐徒然搬出那房间,暂时不要用。因为估摸着徐徒然很可能没听进去,所以在去帮忙刷墙的时候,又悄悄放了一枚玻璃石头进去——那石头没别的功能,只能应周围的情况。一旦有比较危险的情况发生,杨不弃手中的玻璃球就能给出反应,他也好及时过去看看…… 然而杨不弃所能想到的最危险的情况,最多也就是徐徒然被可憎物的笔迹引蛊惑,失自我,做出些伤害自己的事。 可看玻璃球正疯狂亮灯的模样,现在的情况明显要比他所预料的要糟糕太多—— 怎么回事?是不是她又对那笔做了什么,愣是把人急了要鱼死网破? 各种猜测在杨不弃脑袋里转着,搅得他心烦意。正好此时,他车终于开进了星星公园。他驾轻就地沿着内部道路开了一阵,终于来到了别墅区的入口处。 入口处有横杆拦路。穿着得体的保安走了过来:“先生,请问是要找哪栋?” “17号!”杨不弃飞快道,手指焦躁地敲打起方向盘。 保安却是愣了一下:“什么17号?” “就是17号别墅,最里面那栋……”杨不弃下意识地解释,话说一半,突然意识到不对。 他确定自己没有开错路——然而他之前每次过来,都是车开过来,就直接给进。从来没有保安问过他的目的地。 微妙的异样攀上心头。果然,下一秒就听那保安道:“先生,我们这边的门牌,都是从100号往后排的,肯定是三位数。您确定是17号,没有记错吗?” 杨不弃:“……” 明明是大热天。他却突然到后背一层冷汗。 * 另一边。 星星公园别墅区·17号。 时间倒回半个小时以前。 客厅内。徐徒然正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坐在餐桌前的养兄。后者面不改地饮下混着黄油的咖啡,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冷谈:“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就突然发现,你还特别的。”徐徒然思索几秒,调整了一下情绪,反而朝着餐桌走了过去。 “哥你没觉得这咖啡有什么不对吗?” 她一边疯狂暗示,一边进一步地观察着坐在对面的人。青年在听到她那一声“哥”后明显怔了下,诧异地看她一眼,张口似要说些什么,却又忍住。 ……很真实的反应。真实到完全不像伪装。 徐徒然内心腾起些古怪的觉,下一秒又见霸总养兄将桌上的手机拿起,夹进了面包之中,张嘴一口咬下—— 牙齿磕到手机屏,发出刺耳的声响。他跟个没事人一样端庄咀嚼,做了个咽的动作以后才道:“咖啡很好。怎么,你给我下药了?” 徐徒然:“……”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算是下药了。 不过现在看来,这药似乎还不够猛——她升级后的“扑朔离”明显已经影响到了坐在对面的人,可这影响,貌似很有限。 除了对食物的品味有了令人费解的变化外,她的便宜养兄一切如常,完全没有异样。 徐徒然又试着,对对面的人施放了“扑朔离”的主动效果——按理说应该可以让对方陷入一点五秒的空白状态。可事实却是,她一套技能打完,对面一点反应都没有。 依旧在喝黄油咖啡、啃手机三明治。动作连停都不带停一下的。 ……什么情况? 徐徒然一脑袋问号。 她不死心地又四下观察了会儿,确认凭眼找不出更多的东西,遂打定主意,将手伸进口袋。 她的口袋里正放着那支笔仙之笔,不过是用银纸保住的。徐徒然将那层纸剥开,缓缓将笔出。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被她拿出时,那笔还不乐意,死命挣扎。光滑的笔壳上莫名多出一层绒,不住动着,想要推开她的手指。 徐徒然将强取豪夺贯彻到底,非常坚定地将笔仙之笔完全拿了出来。而几乎就在那笔离纸的瞬间,餐桌对面的人有了更大的反应。 他当着徐徒然的面,再次端起咖啡杯。下一秒却“啪”的一下,将半张脸都埋进了咖啡杯中。 杯子发出碎裂的声响,他抬起头来,徐徒然这才意识到,那碎裂声来自他的牙齿——他从杯沿咬下了一块。 养兄毫无所觉地将那碎片嚼了嚼,咽下,张口说话: “我,咖啡喝完,走。你,安排,自己……” “不回来,晚饭,吃……” “我,公司,打理……” “叔叔,阿姨,阿叔……” 支离破碎的语句从他沾血的嘴里冒出来,断断续续、颠三倒四。他仿佛是一个中了毒的机器人,毫无逻辑地重复着之前就设定好的语句。 ……果不其然。 徐徒然的心脏悬了起来。 她的尝试成功了。笔仙之笔离了银纸的束缚,也成为了了“扑朔离”的影响对象。而它的加入,更加深了“扑朔离”对对面那人的影响效果—— 毕竟“扑朔离”这个被动技能的一大特点就是,覆盖的目标越多,造成的影响越深。 徐徒然趁机又发动了一次“扑朔离”的主动效果,对面的人却依旧没有反应。他磕磕绊绊地说着话,原本淡漠的五官忽然扭曲起来,逐渐组成了一个痛苦的表情: “我,上班,你在家……大学……” “等你毕业……接管……跑……” “跑……跑……” “……”徐徒然心中一顿,猛地站起身来,“哥?哥你什么意思?哥?” 对面的人没有回答,反而剧烈搐起来。五官痛苦地扭曲着,忽然张大是血的嘴巴,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跑——快跑——跑!” 说完,他像是失了电力的玩具,脑袋忽然向下一垂,不动了。 徐徒然怎么都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么个发展,忙走了过去,试着摇起对方的肩膀。 “奇怪……还有脉搏……” 她手搭在对方的侧颈上,手指无意中一动,突然像是碰到了什么东西。 徐徒然呼一滞,忙将手指探过去,在养兄脖子的周围一番摸索。 她摸到了一线。 那线位于他的后颈处。很,很光滑,笔直向上。 徐徒然顺着那线的走向抬头,目光落在了天花板上。 空的,什么都没有。 ……不,不对。 下线许久的危机预知终于再次响起,滴滴滴的声音宛如催眠。徐徒然后退几步,闭眼深深气,再次朝着那天花板看去—— 这一次,她看到了。 那天花板上,有东西。 那看上去像是鱼,鳐鱼,却比徐徒然在水族馆中看到过的要大几倍不止。它淡黑且庞大的身躯舒展着,像是贴在了天花板上,柔软的鳍上是一道道弧线,似乎是巨大的鱼鳞。 它的尾巴蜷曲着,绕着身体盘了个大弯,散发出淡淡的绿光。尾巴的周围,则是大片大片的黑丝——那些黑丝看着像头发,却呈现处一种金属般的光泽。它们了整个天花板,宛如细密厚重的蜘蛛网。 ……好家伙。 徐徒然暗暗咋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家是盘丝。 随着那巨大鳐鱼的出现,整个房子的光线都像是被噬。四周眼可见的昏暗起来,徐徒然下意识地收回目光,往周围扫去,内心更是诧异。 ——黑线。 整个餐厅内。桌脚、椅背、楼梯扶手,包括大门——她所能看到的每一处,都多出了成片成堆的黑线。 它们沉默地每一寸角落,仿佛在此繁衍已久。有的黑线堆上,还有一个又一个的弧度——看上去和巨鳐身上的鱼鳞一样。mmcZ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