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个脑补得就有点过分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真的不小心把你忘了…… “总之,我的态度就是这样了。”徐徒然内心汗颜,面不改,甚至还主动往前踏了一步。 “要么,咱俩一起死。要么,就干脆赌个你死我活,你自己选一个吧。” 笔仙之笔:…… 虽然这样真的显得很没面子,但在徐徒然上前一步的瞬间,它还是忍不住往后退了些许,直接抵上了墙。 又过几秒,它终于彻底放弃一般,往地上一摔,不动了。 红墨水从笔盖中漏出来,染开一滩,像是晕开的血。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徐徒然总觉得它整只笔都变得灰败了不少。 ……然后就完全不管它了,转头自顾自地继续搜尸体。 皮肤上被留下“圣痕”的地方还在痛。字迹已经变得模糊,只剩下一道道血痕,看着有些吓人,不过好在不会真的滴出血来。 徐徒然觉得有些碍眼,转头朝那钢笔叫了一声。那家伙只当听不见,笔帽兜着脑袋,直接滚到一边去了。 ……这是自闭了还是怎么的? 徐徒然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在尸首的身上摸,终于在其中一人的后处,摸出了一串钥匙。 几乎在她将钥匙拿在手中的瞬间,原本封闭的房间内,忽然多出了一扇木门。门扉紧闭,上面有一个锁孔。 原来如此——徐徒然恍然大悟。 都说先有锁再有钥匙。这里的顺序却是相反,先有钥匙,才能刷出对应的锁。 那门上还贴着一张规则纸。此时此刻,上面所写的方案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就剩一系列逃生规则,排列得整整齐齐。 跃动的烛光照在门扉上。徐徒然眼尖,一眼就看到,那规则纸上方的空白处,不知被谁,又上了一些东西。 那看上去像是一个符文,三角形的,中间画着大大小小的菱形和圆,旁边还有个蒲晗的个签名。 徐徒然心知这应是蒲晗给的线索,第一反应就是去翻那本捡到的笔记本,翻了一遍却没找到对应的图案。她又执起蜡烛,去查看房间里的东西,途中路过自闭的钢笔,顺便将它捡了起来。 手指无意中摩挲过钢笔的笔身,徐徒然动作忽然一顿。 她想起来了。这支笔的笔身上,也有符文。 徐徒然当即将火光凑近笔仙之笔,细细观察了一会儿,果然在笔盖上找到了一个与规则纸上图案相同的符文。 她深深看了一眼规则纸,再次对笔仙笔开口:“对了,再问你个问题。” “解开你身上封印的方法是什么?” 笔仙之笔:…… 笔仙之笔:……?!! 它几乎是瞬间从徐徒然手中蹦了起来,飘在空中愣了半晌,转头在墙上写道: 【你又想干嘛?!】 徐徒然:…… “得,使唤不动你了是吧?”她懒懒抬眸,站起身来,“行,不想回答就别回答了。” 笔仙之笔:!!! 它刷地移到徐徒然跟前,迟疑片刻,才转头扭捏地在墙上飞快地写出了一行字。 ——方法倒是不难,就是要用人血将它身上的符文涂抹掉,一边涂一边重复:【我给你自由,我给你自由,我给你自由】。 徐徒然依言照办,毫不介意地从身上的伤口里出了一点血,小心翼翼地对准灯光,将手指凑了上去。 准地将血迹盖在了那个三角形的符文上。 一边盖还在一边念:“我给你自由——不过只给一小部分。” “我给你自由……不过只给一小部分” “……只给一小部分哈。多的没有。” 笔仙之笔:…… 不是,你念这么大声,是生怕我不知道你在坑我吗? 明明身上的封印正在消解。不知为何,它却突然涌上了一股不妙的预,以及沉重的哀愁。 无论如何,小部分的自由也是自由——因为徐徒然那光明正大的诵咒,等到结束了,那钢笔竟意外地没有到很大的心理落差。 事实上,因为之前徐徒然那“来啊,一起爆炸啊”的作风太唬人,它实际已经对解封没什么希望了。没想到这会儿居然还能被解开一点点…… 它甚至莫名有种“诶,我居然中奖了诶”的惊喜觉。 但作为一个自认为比较有格的反派,笔仙之笔还是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暗自告诫自己不要像个乡下小狗一样那么不争气;并象征地询问了一下徐徒然只涂掉部分封印的原因。 顺便再次站上道德的高地,义正辞严地指责她不守诺言,狡猾诈,是个极度卑鄙的人类。 像你这种人,放在当年,想入我门下我都不会收的好吗! “什么不守诺言?就是因为信守诺言,所以才帮你涂的好吧。”徐徒然却是理不直气也壮,壮得好像之前打算完全白嫖的人不是她一样。 “这叫定金。定金懂吗?起码要等项目完成了,才能付尾款——都是高级可憎物了,能不能讲点商业逻辑?” 说完直接走向木门,拿手里的钥匙比对了一会儿,将其中一把入门锁,大大方方开门出去。 剩下笔仙之笔一个,默默飘在她身后,动作很迟疑,内心很困惑。 ……诶? 原来……是这样的吗? 第四十二章 推门而出,看到的又是一条木质走廊。 半透明的人影在廊内旁若无人地走动着,无法碰触,也无法沟通。徐徒然谨慎地顺着走廊往前走去,注意到走廊两边还连通着不少房间,紧闭的房门上,还都贴着那张规则纸。 她拿出随手带的普通水笔,将关于“钥匙”和“门”的发现写在了规则纸上,跟着便一间房一间房地看了过去。她发现,这些半透明的人影中,有不少似曾相识的影子——正是她在一开始那间密室里发现的几具尸体。 他们此时全是活人的状态,自顾自地讨论、研究、进行着盲目的祷告与尝试。徐徒然观察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此时,貌似是正走在一条时间轴上,而且是在独自逆行——她的起点,正是这些人生命的终点。而他们正在努力追求探索的,正是她一开始就看到的结局。 对于这些人所做的事,她只能旁观,无法干涉。很快她也发现,自己在这里的探索是在浪费时间——这条走廊里来来回回的,都是那些死者生前的景象。从结果来看,他们不可能是她要找的“生还者”。 于是徐徒然加快脚步往前走去,途中又看了几次规则纸,发现上面陆续呈现出了新的内容,全是来自另外两人的: 杨不弃得到她的提示,也顺利地离了密室。而且用他的话来说,徐徒然给的提示,可以说是帮大忙了——和徐徒然不一样,他是被困在了现实中的影音室里,那里没有任何过去的场景,只在影碟箱里,放着很多没有封面的自制光碟。 那些光碟可以放到播放器里,通过投影屏进行播放。播放的内容,却全是鬼屋71号过往住客的常生活内容。杨不弃为了找到出去的方式,硬着自己看了一阵,看到险些神智恍惚,几乎要将自己当做这里的住客之一——还好那会儿他还在空帮笔仙之笔改方案,思路时不时被拽回来,没有被带太偏。后来又得到了徐徒然的提示,福至心灵,这才顺利地借由光碟找到了开门的钥匙。 “太险了。我费了好大劲才找点影片主角放置钥匙的片段。那段情节再后两秒,就是主角的自杀片段——那段内容,被赋予了很强的暗示。能洗脑。” 事后杨不弃再提及此事,依旧有些后怕。他的钥匙是在沙发中找到的,而只有在影片中主角将钥匙进沙发的同一时间,伸手到现实中的沙发中去掏,观看者才有办法拿到那把逃离的钥匙。可以说是相当令人厌烦的设计了。 当然,这部分内容,他并没有在规则纸上提及。他只是通过规则纸报了下平安,之后又连报了几次坐标——他在离密室后,就顺利回到了现实的地下室。因为暂时没有看到其他的时空幻影,便先上了楼,去帮养兄治了下伤,又观察了下地面上的情况。 【一楼的女鬼少了一些,估计都被吃了。你哥身体上没什么问题,不过情绪不太稳定,我就让他继续睡着了。等找到确定的出路,再把他带上。】 杨不弃在规则纸上如此写道。 仍在过往的回廊上找路的徐徒然,默默给他画了个心。 至于蒲晗,也冒过几次泡。不过发言相对就要简短许多。 ……而且更加意味不明。 一开始也是报平安,告知自己已经逃离了密室。却没细说他那边的情况。在报了两次位置后,他的发言,就逐渐变得令人费解起来。 【啊,我一开始还以为这些碎片只是泡泡。现在才发现我错了。它们其实更像水。或者说,独立的水域】 【不要担心,我在换气。现在的我离水面很近。我想做些有趣的尝试。】 【我开始下潜了。】 【这似乎比我想象得要深。】 【完了。我现在觉得自己像个海女。深入过头的海女。】 ……怎么说呢。 不说牛头不对马嘴吧,但看着确实让人不安的。 而且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他的这些发言,都写在规则纸的第八条旁边——那条内容原本是要求他们不要和时空碎片内的存在有互,后被几次更新,最终变为了一句简短的告诫: 【不要深入】 ……简简单单四个字,与蒲晗的那些古怪发言放在一起,愈发令人忧心忡忡。 那家伙……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徐徒然望着规则纸上久久没再更新过的内容,有些担忧地皱了皱眉。 老实说,她现在的情况也算不上好。毕竟她先前对笔仙之笔的恐吓不全是虚张声势——她现在是真的能看见随处可见的黑丝线,甚至能看见黑线上一道道凌的弧线。 她现在知道了,那些弧线,全是闭合的眼睛。而当它们张开时,就是自己身上的无知之盾彻底失效的时候。 而一旦蒲晗真的出事。都不用等她作死了,下一秒她就能被远程联动,带着一起送人头…… 徐徒然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假装看不见正在自己视野里轻轻动的线团,转身快步往前走去。 总算她的运气没有差到极致——这条漫长的走廊终于来了出口,她推门而出,发现自己站在了地下室的游戏室外,不远处,杨不弃正震惊地看着自己。 “你……你刚才是从哪儿出来的?”他困惑地皱眉,“我刚才就在游戏室里,才出来……我没看到你。” “我从一个时空碎片里走出来的,应该是空间重叠?”徐徒然不确定地说着,目光朝两边扫过,“蒲晗呢?” “我也在找呢。好一会儿没看到了。规则纸上也没有状态更新。”杨不弃叹气,“对了,你那个……” 他手指比划了一下,徐徒然明白过来:“哦,那支笔啊。” 她一手按上自己口袋。笔仙之笔正静静躺在里面。事实上,自从她离开密室,开始在走廊内探索后,那笔就又乖乖回到了她的口袋,再没一丝动静。 “你……确定还要将它带在身上吗?”杨不弃疯狂明示,“它似乎并不简单。” “为什么不?领都领回家了,当然得物尽其用。”徐徒然理所当然地说着,“哦对,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我还得回一趟房间,去拿个灵异物件……”mmCZ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