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徐徒然才走出没多远,就遇到了等在走廊口的方醒。 她上去打了声招呼:“有事?” “……没,就想谢谢你。”方醒抿了抿,不知为何,脸上透着些异常的红晕,“我知道,改名这事是好事。我以前被叫名字,总会有些不舒服,刚才那老师叫我,我一点觉都没有……” “是吗,那就好。”徐徒然点了点头,“话说你取了个啥名啊?我刚才没仔细听,只听出来好像是个复姓……” 她说着,目光无意识往对方牌上一看,表情瞬间僵住。 只见那牌子上,赫然六个字。 【方垚头号娇】 徐徒然:“……” “那个,这个方土土……”她默了一下,艰难开口,“谁啊?” “念‘摇’。方垚。一个游戏角。我高一就喜他了。”方醒脸更红了些,“我想开了。在这种地方,越是不安,就越要给自己找点乐子。就像你和你那两个朋友一样。” 要不是这次取名限制了长度。何止一个方垚,她后面还能再加一串。 徐徒然:“……我以为你不玩游戏的。” “休息的时候也玩啊。纸片人嘛,谁还没几个二次元男神呢。”方醒倒是很坦然。 徐徒然:“……” 这就是你把自己官配拆了的理由? * 同一时间。 志学楼,教室外走廊内。 杨不弃靠着走廊墙壁,有些烦躁地着眉心。 “不是,今天要去实验楼的是隔壁班的人,这我理解。可明天的位置怎么就让小张给预订了呢?” 杨不弃真的要疯了。 “这没办法嘛。昨天就该小张去的。他病假翘了,自然而然就顺延到下次了嘛。”陈大壮也是无奈,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大不了你再给他下次药嘛。” “啊?别了吧。”小张无辜抬头,“我错过了一下午的课,作业都来不及补啊。” “作业不是问题,我能帮你写。关键是我的药你也不能经常吃……”杨不弃额头,“话说小张是为啥被派过去的来着?” “仪容仪表有问题。”卫生委员铁柱同学淡定回应。 “那我现在也去搞个仪容问题?”杨不弃不确定道,“可我没带生发药啊,现也来不及。” “诶,你傻啊。”在旁边听了半天的屈托尼同学终于忍不住嘴,“谁说你非要留长发?听我的,你只要让老师知道,你有贼心,再加大力度挑衅,他肯定就会罚你了。” 杨不弃:“……” 他皱眉看向屈眠:“比如?” “比如,你可以在下次检查的时候,当面示威。”曾经当过叛逆少年的屈托尼同学积极传授经验。 “实在不会,你可以学电视剧里的叛逆台词啊。”他说着,双手指向自己的头发,“比方说什么——老师啊,我想把这玩意儿,染成绿的!” 杨不弃:“……” 不,我拒绝,谢谢。 第五十九章 【捉虫】 就在屈托尼老师积极向杨不弃传授自己叛逆经验的同时,徐徒然和新出炉的方垚头号娇,也相伴来到了上课地点。 这堂课是体育课,二班的学生独占了整个场。因为徐徒然“扑朔离”的影响,体育老师发挥稳定失常,错误频出。上到最后,索直接摆烂,宣布就地解散,自由活动。 副班长和另外几个女生站在场的角落,隐秘地朝徐徒然招了招手。徐徒然若无其事地走过去,路上顺便瞟了一眼场另一头紧闭的铁门——那扇门能直接通往志学楼所在校区,不过据其他人所说,这门从来没有被打开过。 门后面的世界十分安静。看不到任何学生的踪迹。徐徒然想了想,试着拐向了那扇门,才刚靠近就被体育老师瞪了一眼。她敷衍地笑了下,不动声地又转回了副班长她们那边。 早在昨天晚上,以徐徒然为代表的童话镇小分队和以副班长为首的原驻守能力者,就已在宿舍厕所顺利完成了会师与情报换,再加上已经被徐徒然发了金水的普通学生方醒,此时一共八个人,聚在场的一角,声势那叫一个浩大。 “这场,一般什么时候开放啊?”徐徒然凑了过去,第一句就道,“我们有可能借由这里去对面吗?” “只有上体育课的时候会开。”一个能力者回答道,“而且两边门绝不会同时打开。上课时体育老师也盯得很紧,场外面还有保安巡逻。还悬的。” 场外围用很高的铁丝网拦着,也没有爬进来的可能。 “暴力破坏呢?”徐徒然不死心。 对方一怔:“这算严重违反校规啊。” 徐徒然:“不被看到就不算啊。” 对方:“……可万一有人看到呢?” 徐徒然:“你把看到的人干掉就不算啊。” 对方:“……”啊? “起码不要被看到脸……当然,也就是个思路。我们可以先想想别的。”徐徒然眸光微转,默默咽回了后半句话,顺便瞟了眼对方的牌。 这女生也是不久前喜提改名卡的同伴之一,这会儿证件上,正大大方方地挂着新取的马甲—— “革……诶?革……革叉叉?”徐徒然愣了愣。 “哦,中间这个字啊,靫。就念‘碴’。”那位能力者解释,“实际应该念‘革靫叉’,我写的时候故意将中间那个字分开了些。行政老师确认名字的时候也念的‘革革叉叉’……” 她当时打了个马虎眼,只纠正说“那个字念碴”,却没有纠正整个名字的读法。行政老师误以为她纠正的只是“叉”这个字的读音,因此他以为的名字和她实际登记的,并不全然相同。 这也是当时行政老师太过浮躁,被她钻了空子。不过从结果上来说,她之后被点到正确名字的概率,可以说是大大降低了——如果老师之后一直念不对她的名字,带来的负面影响也会相对弱很多。 徐徒然叹为观止,又好奇地看了下其他几个人的牌。另外两个能力者,一个也用了生僻字,只是用法要朴素很多,且在“姓氏 生僻字”的组合后面,又加上了“必暴富”三个字。 连起来就是“许骉麤必暴富”。在刁难老师的同时顺便表达了自己质朴又诚挚的愿望。 据那妹子自己说,原本自己只是想整个生僻字就算了的。不过想想还有三个字的限额没用掉,实在不想浪费,就干脆加上了“必暴富”——怪物的祝福也是祝福,白嫖一下又不要钱。 另一个能力者姓赵的能力者暂时想不出什么生僻字,行政老师又将使用文字限定在了汉字。无奈之下,她索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给自己取名叫“赵大槐花分花”…… 算是“我是你大爷”的一种委婉表达方式。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相当有效的规避了。 相比起来,副班长艾叶的命名就显得过于简单了。徐徒然一眼望过去,下意识地念出了口:“艾艾艾艾……” “错了。”副班长看她一眼,冷静地点点牌,“要一次念完才作数。念多或念少都算错。” 徐徒然:“……” “艾艾艾艾艾艾……”她无比艰难地将牌上六个字念了一遍,念完只觉自己都快不认识“艾”这个字了。 可以,不愧是你,副班长。 欣赏完别人的名字,徐徒然再看看自己的,觉得自己这个名字真是取得相当友好。 起码看上去很友好。 “我祝你平安”——没有生僻字、没有奇怪的结构、没有需要避讳的内容、一口气念下来也很顺。 甚至读起来,会给人一种手托莲花的慈悲。 多美好。和平又美好。 巧的是,行政老师也是这么想的。 也因此,当两节课后,他因为这个名字,再次接到来自数学老师的电话时,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电话是内线电话,直接打到他办公室的座机上。电话响起时,行政老师差点跳起来。 他用仅剩的三手指艰难地拿起听筒:“喂,你好……” “好你个头啊。”数学老师冷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那家伙的名字是怎么回事?” “……啊?”行政老师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 “就那个,叫爸爸的那个!”数学老师咬牙切齿,“要你让她换名字。你这换的是个什么东西?你眼睛是瞎的吗?不要的眼睛就去喂给有需要的人……还有,为什么其他学生的名字也换了?” 行政老师:“……”我说我买一送五,你信吗? “那什么,你们当时只要求把爸爸的名字换掉。这不就换了么。”行政老师努力为自己说话,“让学生改名本来就是不合规的,我也是冒了风险的……而且她新名字也没怎么冒犯……” “没冒犯?”数学老师都要被气笑了,“你把她名字拎出来念念?” “……”行政老师翻出名单来,嗫嚅出声,“我……祝你平安?” 这不好的吗? “好个鬼!”数学老师提高了音量,“我凭什么祝她平安?谁愿意祝她平安了?要不是校规摆在那儿我第一个吃了她!给人堵的东西……还有,她怎么平白多出来那么多学分?你那边有记录吗?谁给加的?” 行政老师:“……” “我……我不知道啊。”他冷汗涔涔,捏着听筒的手指都在抖,“加分这个,肯定任课老师加的多啊。我只是给你们打下手的……” 他喉咙滚动一下,果断转移了话题:“您也不用这么气。她就口头讨个便宜。您又不是真心的……” “不是真心也不行。”数学老师冷冷道,“再给你最后半天,把这碍眼的名字给我处理掉。不然你的下一个办公室,就是我的保温杯。” 行政老师:“……” 听筒那头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似乎是其他老师听到了她的威胁,正在旁边起哄。“我也要”“把脑花留给我”这样的声音断续传来,听得行政老师头皮一阵发麻。 “行……行。我知道了。”他卑微地说着,挂断了电话,深深了口气。 * 于是,当天下午,徐徒然又被叫到了行政处。 这回还是在课上被叫走的。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急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其余能力者都不免涌上一股忧虑。尤其徐徒然这次离开的时间还相当长,直到快下课了才回到教室——不知为何,她回来时的状态明显不太好。 头上身上都漉漉的,衣服上混着血迹和泥水,当她走进教室时,甚至有女生没忍住尖叫出了声。 几个能力者当即都变了脸,一下课纷纷围了上来。方醒虽然搞不太清楚状况,但也放下卷子,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问徐徒然要不要先回寝室打理一下。mmCZ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