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樱鼻尖微酸,垂落的眼睫轻轻颤了两下,她缓缓的攥紧了手指头,真的很想很想问问他。 江措。 这几年。 你过得,还开心吗? 有没有人陪在他身边。 让他看起来不那么的孤独。 寂静的气氛,骤然被他的声音打破。 江措坐姿闲适,慵懒坐在她的对面,起眼皮定定看着她,像是无话可说随便找了个话题:“你在报业大厦上班?” 宁樱藏好心头七八糟的情绪,抬起头来和他对视,“嗯。” 江措:“国企。” 宁樱:“是的。” 她下意识张口说:“怎么了吗?你羡慕我?” 毕竟国企员工和公务员,都是时下最热门的工作。 男人在她面前似乎很放松,眉眼舒展,装着淡淡的温柔,他说:“我以为再见面,我会叫你声宁老师。” 宁樱怔了怔,她不记得自己有告诉过他,她考得是师范大学。 她和江措,高考前三个月分开了。 也许他也是在学校张贴在告示栏的红榜上看见她录取的院校。 西餐厅的牛排套餐,不好吃也不难吃。 吃过午饭,江措去前台买单。 永宁巷的餐厅人均贵的有些离谱,两份套餐加上服务费将近一千块钱。 走出餐厅,外面光浓烈。 宁樱认真思考半晌,她想和江措aa,毕竟这顿饭也不便宜,白吃白喝不太好。 沉默了一阵,她问江措:“多少钱?” 江措似乎看穿了她的企图,冷不丁回道:“我请客。” 宁樱也没打算勉强,客气回了句:“那下次我请。” 她没想到,江措会顺着这句客套的话往上爬。 男人微抬眉梢,淡淡地问:“什么时候?” 她只不过是随便客套一下。 他怎么这么不客气? 宁樱敷衍他:“再看吧。” 江措的身躯刚好挡住她面前的光,他双手着兜,背着光线,面容清晰,五官致,他说:“再看是什么时候?本人很忙。” 行。 不管他是不是卖解放鞋的。 无论怎么说现在都是事业有成的老板。 宁樱点点头,很体贴的说:“既然您很忙,那就算了。” 江措哦了声:“没关系。” 他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她的脸:“你盛情邀请,我如果不识好歹的拒绝,你岂不是伤心绝。” 宁樱诚挚解释:“我不会。” 江措扫了她的眼睛一眼,“别狡辩了。” 宁樱:“……” 江措紧接着从摸出手机,当着她的面打开备忘录:“给个具体时间,我好让我的秘书安排下行程。” 头顶的烈,炎热的天气,都容易让人觉得心情暴躁。顶着炎炎烈,宁樱的耐心也没有平时那么好,她直接了当:“你一个卖解放鞋的还有秘书吗?” 不要装了。 “……” 宁樱又说:“下周六吧,我放假。” “可以。”江措的眼神盯着她不放,“去哪里?吃什么?” 宁樱这么多年没有回苔青市,对这边已经没有从前那么悉,想了想:“再看吧。” 江措从喉咙里应了个低沉悦耳的嗯字,语气颇为自豪:“我很好养活。” 他一本正经:“来碗沙县国际大酒店的顶配拌面,就能足。” 宁樱说:“好的,我会考虑。” 她叫了车,打算回家。 网约车距离她还有五百米,可是路况拥堵,还要等三分钟。 宁樱心不在焉看着手机,脑子都在纠结要不要,对江措说一声生快乐。 直到耳边响起汽车的喇叭声,宁樱都还没有下定决心,她回过神来看了眼车牌号。 是她叫的车到了。 宁樱客客气气和江措说了声再见,绷紧的手指僵硬拉开车门。 她回家睡了个短暂的午觉,醒来刚巧撞见落黄昏。 简单洗漱一番,出门参加部门聚会。 宁樱全程都不在状态,安静坐在靠近角落的位置,没吃多少,也没说什么话。 同部门的年轻人,格活泼,能吃能闹。 宁樱时不时就低头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将近晚上的十点。 再过两个小时,江措的生就过去了。 她紧紧捏着手机,迟迟下不了决心。 聚餐结束的时候,已经快要零点。 一行人成群结队下了楼,深夜里柔软的冷风垂散酒后的浮躁。柔风吹散她的长发,月光点缀她雪白的皮肤。 宁樱忽然抓住余筝的胳膊,话到嘴边又无声咽了回去,她扯起牵强的笑:“路上小心。” 余筝笑了起来:“你回去的时候也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打电话。” “好。” 宁樱最后还是用了自己的手机,在收信人那栏打下悉的那串号码,迟疑良久,一字一句写下—— 【生快乐。】 几秒钟后,显示发送成功。 — 江措其实不喜过生。 今年只是在西南路的公馆简单吃了顿晚饭。 四五个人,还能凑个牌局。 江措心不在焉,整晚都在当送温暖的大善人。 钱是输了不少,心情不好不坏。 十一点多,江措对着生许了愿望,他站在错落的灯光下,掌心合十,许愿时的神态虔诚认真。 梁行远挑了下眉:“江措,许的什么愿?” 江措没搭理他。 梁行远热脸去贴冷股,“和谁有关啊?” 江措侧过身,神像寂寥的雪山,十分的冷淡:“除了她,还能有谁。” 梁行远当然知道江措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前几天周执还奇怪说江措怎么可能把他在和璟的房子出租了?那可是他刚毕业就准备好的婚房。 梁行远正准备张口调侃两句,江措的手机响了声,他低头看了眼消息,随后就去了台。 江措拨通了这串陌生号码。 显示的地址是来自,锦川市。 宁樱刚到家不久,她没想到江措会直接给她打电话。 想必每年他都不缺给他发短信,祝他生快乐的人。 怎么还会被他发现? 宁樱没有勇气接他的电话。 她看着屏幕亮了又灭。 江措不肯善罢甘休,一直在打她的电话。 几分钟后,宁樱不得已接起通话。 他的声音就像窗外的夜那么舒缓,她听见他说:“宁樱。” 宁樱没有出声。 江措低声道:“我知道是你。” 安静良久,宁樱抿了抿嘴角,赶在零点之前,她说:“江措,祝你生快乐。” 那边同样也沉默了好一阵儿。mMCZ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