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啊!那不就是颜料画的一张脸么?” 高朗想也没想,就答了一句。 “这脸是画的不假,可却不是用颜料画的。”六叔瞧着他,话里有话。 灯芯太细,这一灯如豆,连昏暗二字都谈不上。 隐隐地火光照在六叔的脸上,漾起了一层神秘的彩。 “不是用颜料画的,那是用什么?”高朗一愣。 这屋子虽不透光,凉飕飕的,可却一点气都没有,反而干燥得让人喉咙发干! “这世上,有一种植物,它的花叶、种子有特别的功效,可以让人放松,更快进入一种不同的时空维度!”六叔说得隐晦。 “六叔,你说得……不会是致幻剂吧?”高朗毕竟是专业的,一听就能领会。 “也可以这样说,但又不完全相同。”六叔点了点头,接着从靠墙的柜子上抓过一小个麻袋,从里头取出一小撮干花,说:“此花名唤夕颜,有一定的毒,但少量使用,却可以入药。古时候的咳药、麻醉药里,都有它!” “麻醉药?!”高朗不由一惊。 “是啊,用现在的话说,这花有微量的……阿拓品及东琅菪碱。”六叔这老头,拗起学术来也是像模像样。 他眼睛望着上头翻了翻,就蹦出了这么两个专业名词。 “什么?!”高朗这时候简直想给他跪了! 这两种东西,不就是正儿八经的中枢神经抑制剂么? 用了这东西,产生点幻觉,真是一点儿也不稀奇!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事情和你想得不一样!”六叔显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于是又直接说:“那面具里的颜料,除了夕颜花的种子和花瓣,还有其他二十四味中草药,这是一张成的方子,能确保人的安全。” “六叔,这不就是催眠么?还是借助镇静剂进行催眠。”高朗的脑子很清醒。 “不,这和催眠不一样,你们心理学的催眠,引导成分更多。”六叔摇了摇头,又从桌上拾起一段线香,说:“其实面具的功效,不如线香,把药制在香里,效果更佳。” “难怪小曼到现在还不肯醒,原来搞了半天,她是服药过量了!”高朗不悦起来,他觉得自己被骗了! “朗哥儿,你相信前世吗?”六叔见他这表情,便问。 “你知道吗?元辰不在别处,就藏在我们每个人自己的眉心深处。”六叔见他不说话,又接着说:“每个人的元辰都不一样,可功效都一样,全都存着人的累世记忆,念力强大者,即使不用香也能进入元辰,但普通人……” “眉心深处,那不就是前额叶么?海马体与前额叶相连,它就是专门负责掌管人类记忆的区域。”高朗突然打断他,说道。 “这些人脑的东西,我不懂,不过,这元辰,就在这印堂之间,眉心深处,这是古书上便已有了的记载!”六叔说道。 “朗哥儿,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不同的人,同样闻这一段香,瞧见的场景却是不同的?”六叔又问。 “为什么?”高朗这会儿脑子里的很。 一下子接收了这么多讯息,他有点来不及消化。 “很简单,因为每个人的前世都不一样,所以记忆也就不一样。其实,前世的记忆,对你今生的格、行为模式,都会产生影响。你们现在一般称其为先天格!”六叔娓娓而谈,说的话让人不知该怎么反驳。 “你看小曼对你这么执着,不是没有原因的。”六叔叹了口气,又说:“不是每个人都像她这么幸运,可以得偿所愿。还有很多人,他们执着的东西,永远也得不到!这时候,观元辰可以帮助他们。” “什么意思?”高朗不解。 “得不到却惦记,那就是执念,既然是执念,就该引导他们放下。”六叔瞧着他,说:“朗哥儿,你是心理学家,这些道理,你应当比我明白。执念,是会变成心病的!” “我应该怎么做?”高朗问。 “在观元辰的过程中,融入心理治疗,在他的前世记忆中,略作改动,也许,在今生,便可救下一条命!”说这话时,六叔的眼睛亮亮的。 这一刻,高朗突然发现,六叔其实远比自己有智慧。 从暗房里出来的时候,高朗对观元辰,已经有了全新的认识。 他开始往六叔所期望的方向思考。 既然是前世,便是已经发生了的事,又当如何去改变?一时间,他还没个章法! 回到院子里,他发现倪曼已经起来了,她正坐在院子里晒太,看起来心情倒是很不错。 “你睡醒了?”高朗一见她,便问。 “嗯,”倪曼朝他点了点头,问:“我们今天要回去吗?” “这两天要待在山里,六叔说要教我制香。”高朗坐到她身边去,瞧了她有一会儿,才问:“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当然要!我都快饿疯了!这山上,又不能点外卖!”倪曼撅着嘴说。 “你想吃什么?”高朗见她心情很好,就伸手搂了搂她的肩。 “嗯……我昨天在观元辰的时候,吃到了一种甜汤,特别特别好吃。”她想了想,突然皱了皱鼻子,俏皮地笑了,“你能不能做给我吃啊?是莲子、银耳还有百合、桃花一起做的!” 这话说得天马行空。 她一边说还一边咂嘴,看起来好像真的在回味一般! 高朗一听,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 “你做给我吃,好不好?”倪曼见他不说话,便撒起娇来。 “栎公主,现在是初冬了,你叫我到哪里去给你找桃花啊?”高朗瞧着她这可的模样,也忍不住玩心大起,和她演了起来。 “蒙将军,你当年可不是这样对我说的!”倪曼一听他叫自己“栎”,不由“噗嗤”一声笑了,“你可是说过,只要你回来,定要将我捧在手心上,视若珍宝的!” 说着,倪曼伸出双手,做了一个“捧”的动作。那模样,可极了! “我说过吗?”高朗一愣,然后说:“可我当初不是没回来吗!所以现在,这句话不做数了!” “你——”倪曼一听这句话,当即不干了,立马伸出了小拳拳,往他的身上就要捶。 “哎,公主,你这可不行啊!你是公主,不是市井的妇,怎么能打人呢?”高朗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说。 金黄的光洒下来,照着这一对璧人,在他们的身上镀了一层金光,从过去穿越到现在,时光,仿佛就这样凝滞了……MMcz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