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言熙眼睫半阖,半边身子靠在他结实的膛上,用了很大的劲才回道:“是吗?” “不信?” 他像是在哄她,声音比平里都低了,像李星衍这样的人,可以用暴力解决事情,但偏偏要用耐心。 赵言熙咽了口气,微微站离开他,“不用你教了。” 男人怀里的软香一离,冷风灌来,浓眉凝起,瞳仁里泛起漆暗。 赵言熙觉得他这个人哪怕是皱一下眉头,都像有所企图。 他接触的人都是她没接触过的,他的脾气似乎也是她无法招架的。 这时有人朝这边拿了两瓶饮料过来,李星衍身子微侧,脸上覆回了平里的冷酷,把脸红红的赵言熙挡在身后,来人是那个戴大金链子的桌球室小老板,手里的汽水搁桌上了,“水桃味的,可算给衍哥您送来了。” 赵言熙礼貌的扯起笑,将那点害怕被人发现亲密的心跳下,道了声谢,还说:“老板,我看进来的地方有教打桌球的教练,我想请一个。” 一句话,李星衍脸都沉了。 赵卓嘴巴一张,视线落在李星衍身上,差点没把“卧槽”喊出来,“那、那个,没有……吧……” 他边说眼睛还瞟李星衍,确定这么回答是对的。 然而赵言熙却把球杆放到桌上,“没有我就不玩了。” 赵卓:!!! 李星衍脸上浮了道笑,下颚却紧绷着,朝赵卓扬了扬下巴,“去找。” 赵卓深口气,看李星衍的眼神那叫五味杂陈,然后回头喊来了一个教打球的女教练,低牛仔,上身是的紧身无袖裹,身材火辣,赵言熙又看了李星衍一眼,边冷笑,像是在说:信你没有个鬼。 赵言熙这边跟女教练打桌球,显然也不想李星衍在旁边围观了,两个男人坐在前台边的旧沙发上烟。 赵卓看着李星衍那张冷酷的俊脸,身上穿件黑背心,宽阔的后背懒洋洋地靠在旧沙发上,比杂志上那些男模还要荷尔蒙贲张,这会在打球的男人女人都往他这儿瞧了。 除了那个他上赶着要教的女人不瞧。 赵卓那叫唏嘘啊,吐了个烟圈说:“从小到大,你这个人就是主意大。” 李星衍淡漠的吹了口烟雾,尼古丁散在眼睫上,视线朦朦胧胧地映着那个女人的身影,一字一顿:“就是主意大?” 赵卓轻咳了声:“哪儿都大,行了吧。” 李星衍懒洋洋道:“行,我名字里就带了个行。” 戴着暗红戒指的食指斜撑在太上,眼睫半阖,这句话他也跟赵言熙说过,有的姑娘不仅长了一副不谙世事的脸,偏偏还得要命。 “说真的,你瞧上那姑娘什么了,我刚听侯儿给我通了气了啊,那姑娘吃饭都要跟你aa。” 李星衍蓦地一愣,而后笑了声,垂眸猛了口烟:“她身上有股劲。” 赵卓看了眼赵言熙,白衬衫西装裙,中规中矩的妆,踩着高跟鞋和身材火辣的女教练站在一起还矮了一点,跟李星衍在一块,难怪侯奇说李星衍把人当宝贝养,上下车都得抱着。 “你什么女的没见过,别跟我说返璞归真啊,而且我看那姑娘也不是很待见你,说实话兄弟,从小到大,我只见过往你身上扑的,没见过把你往外推的。” 李星衍骨节有力的手腕垂在沙发扶手下,修长指腹点了点烟蒂,眼眸弥散着光影:“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往我身上扑的,图什么脸上写得明明白白,我没那功夫伺候,浪费时间。” 赵卓瞳孔睁睁地“草”了声,“兄弟,你是不是有点受倾向啊?” 李星衍眉心微凝,“你说什么?” “就是喜被人被人打,完了,从小到大没人打得过你,你现在见着一个冷你的,就上赶着要追,这是什么,就是sm里的m,我靠我靠,那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居然是个s!” 李星衍抬腿就踹了赵卓一脚:“你他妈许久未见的玩这么花了够可以啊!” “草,现在谁玩得花啊,那姑娘怎么欺负你的,是不是对你动过手了!” 李星衍神思微微一散,瞳仁划过怔愣的瞬间,烟蒂的猩火烧了上来,恍惚想起赵言熙拿烟蒂烫过他心口,脸还挨过她一巴掌…… “没有。” 男人淡声道,这算什么欺负。 “啧。” 赵卓有些不解地看他,“之前听我妈说家里给你介绍了好几个名牌大学喝过洋墨水的姑娘,你不喜,后头侯奇还给你介绍了个干妹妹,年轻貌美,你情我愿各取所需的,你要玩也能玩啊。” “没脑子。” 男人点了点烟,长手拎起他放在收银台上的账簿扔到赵卓身上:“这东西,她不用计算器,一会就给你算出来,手底下都是男的给她干活,你见过这样的?” 赵卓:“见过会所里的妈妈桑,也是男的给她干活,就是不知道算东西快不快。” 李星衍笑了声,仰头把烟都到尽,“她这样脑子聪明的,什么都不缺,要是哪天说喜上我了,那是真的喜我。” 李星衍这样的人,赵卓说得没错,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把人心思看得透透的,偏偏不喜送上来的,就喜去追,看上的也得是最好的。 这时门口有狗吠声,赵卓把最后一口烟完,去柜子里捞一盆狗粮,转眼见李星衍把衬衫给姑娘围上了,自己就穿着件背心,笑了:“别人当舔狗是没你这条件,你这种讨打的,叫狗。” - 赵言熙在火辣美女教练的指导下把一桌球都打完了,还赚了颗糖吃。 李星衍把她抱进车里,姑娘问他:“多少钱打一晚啊?” “上瘾了?喜下次带你来玩。” 李星衍转了下方向盘,车子驶进繁华的车,他听见赵言熙撕开糖纸说了句:“吃饭的时候你不是说了句让我把一会的钱也结了么。” 男人深邃的脸庞隐入夜中,仿佛寥寥几笔的暗线勾勒就足够人,“刚跟别人聊了什么?” 赵言熙眼眸微眯:“她说一个小时二百五,我怕她把我当冤大头。” 李星衍笑了声,好像被她一两句话就拨开了浓云:“想吃宵夜么?” 赵言熙摇头,靠在椅背上吃糖,“回家吧。” 虽然是房客和房东的关系,但他们口中的“家”却是一个地方。 有时候赵言熙也觉得自己跟李星衍的关系有些奇妙的勾,白天的时候假装不的上下级,晚上的时候又踏进同一个院门。 她还要谢谢他替自己跟公司的同事守秘密:“新办公室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装修好了,不会再打扰你多久。” 李星衍手肘搭在窗沿边,吹进来的热风燥,他又开了空调,单调的车厢里没有音乐,赵言熙给他播了蓝牙音响,好像他的领域里有了她的东西。 浅低唱的女声漫起,是刚才吃饭时她用手机扫出来的歌,听着舒缓,适合玩乐过后的年轻人放松身心。 “搬之前跟我说一声。” 良久,李星衍来了句。 赵言熙“嗯”了声,指尖拨了下拉窗键,风声又有些急躁了。 烟花胡同是个老旧的窄巷,入了夜,安静得只有路灯和几声狗吠,看不到尽头的路,此刻一男一女并肩而行,长长的影子在尽头汇。 到了门口,李星衍拿钥匙,赵言熙手里还拿着糖,让开了道,李星衍眼皮微,看见她舌尖刮过糖,在顶处打着旋,喉结微滚,问她:“好吃吗?” 她笑了下,“甜。” 说着,忽然想到什么:“你不是跟老板认识么,想吃没跟他要一?” 铁门落锁,两人进了院,赵言熙给他用手机打灯,李星衍开这门二十几年了,闭着眼都会摸,于是道:“不用。” 赵言熙收了手机看腕表,十一点三十,二楼早就让房东夫妇落了锁了,她自然道:“你拿衣服上我那儿洗澡吧。” 李星衍眼皮微垂,月下姑娘仰头看他,眼睛清凌凌的,他边微勾:“赵言熙,糖好吃吗?” 他又问了句,她刚才说甜,也没说好不好吃,于是舔了舔,“还行吧,水桃味的。” 粉畔被舔得润着光泽,水桃的香气散在夜里,他用钥匙挑了下赵言熙的下巴,暗眸里浮动月:“你给我的水桃,还没吃上。” 姑娘粉微张,觉到他气息落在脸上,身子倏忽僵着:“李、李星衍,这里是院子。” 他眼睫微抬,漆黑浓烈的视线仿佛要在她眼里辗转,“那回屋里,行吗?” 蝶翼似的眼睫颤了颤,忽然,姑娘把手里的糖进他嘴里,“给你吧!” 小兔子糖的时候用了劲,撞在他边,甜甜的黏腻,他含进嘴,糖让他叼出了烟的范儿。 三楼的房间亮了灯,他上来的步子很慢,似乎是给她时间,一直到姑娘穿着蓬蓬睡裙出来,男人长影还靠在门边,双手兜,边叼着吃完了的糖。 “让它一会水蒸汽,我去台晾衣服了。” 说完,戴着兔子耳朵的姑娘进了漆黑黑的台,就在她捧着衣服要腾出手开灯时,头顶伸来一道长手,“吧嗒”一声点开了灯,染着水汽的脸在了男人眼前。 干干净净的,粉白,滑腻。 赵言熙心头慌地失序,急忙把衣服放在晾衣架上,但因为慌,吊带的内衣坠到了地上,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这回蹲下身把东西都包好了,背对着他说:“你赶紧去洗澡啊。” 李星衍修长的手指勾进她坠下的睡衣肩带,替她挂回纤细的锁骨上,粝温热的指腹染过滑腻的肌肤,问她:“那洗完澡后呢?” 她心头撞了撞,脖颈微垂:“那你就下去。” “赵言熙,你刚才打球的时候偷看隔壁桌的几个男高三次。” 赵言熙清瞳一睁,扭头朝他道:“那刚才教我打球的女教练还看了你十三次呢!” 男人靠在台边,眼眸沉沉地笑着看她,“难怪一上车脾气就不对,过来。” 赵言熙拗过头去:“我有什么脾气,我还把教练钱给她了呢。” “然后呢,她怎么说?” 李星衍眼睑含笑地看她,姑娘侧脸粉润润的,鼓着气跟人吵架的时候还会脸红。 “她问我为什么不让你教。” 李星衍眉梢微提,见她晾好衣服,手自然搭在她上把她揽了过来:“然后呢?” 他今晚出奇地有耐心,让赵言熙不得不怀疑:“你怎么对她的话那么兴趣?” 他把她的手搭在台栏杆边,此刻屋外是寂寂月,万家灯火晃着遥远的虚影,而他的手从她身后搭在栏杆上,围着她。 这种暧昧的,没有接触的姿势反而把她的心吊了起来,因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落在她身上。 “我看见她问的是——你为什么没让男朋友教。” 赵言熙清瞳一愣,蓦地扭头看他,男人似乎料到她会这样反应,刚巧低下头,像是承了她的吻。 月明星稀的夜里,赵言熙畔印来一道薄热,水桃味的,一点点含着她,水声泛起,舌腔被侵入,她僵得不会反应,男人嗓音蛊惑地落在她耳边,“刚才吃糖的时候,不是会舔的?” 赵言熙脸颊生热,“你……事不过三!” 她拗着脑袋回头看他,男人则低下头圈着她,后背是他滚烫的膛,耳边落来他的话:“隔壁桌那个男高,戴眼镜,斯文,打球输了也没脾气,是不是就是你喜的?”MMcz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