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常常会趴在安寻或姜亦恩的身上,要么安安静静的呆着,要么说些天马行空的话逗得两人啼笑皆非。 安寻的胃慢慢养好了,很少再犯病,只是偶尔还是会痛经。这个月痛得格外厉害,姜亦恩几乎是连撑带抱的把她接回家,陪着她到上休息。 妈咪~ 小月亮轻手轻脚进来,爬到上安静地守在安寻身边,也学着姜亦恩的样子,时不时摸摸她的额头,亲亲脸颊。 安寻心不已,枕在姜亦恩怀里,又把女儿搂进了自己怀里,前后背都有心跳暖着,身体的疼痛也慢慢好转。 月亮,你唱歌给妈咪和妈妈听好不好? 月亮乖巧地点了点头,趴在安寻怀里,摸着姜亦恩的手臂,轻轻哼歌,好在音乐细胞遗传了安寻,小音也格外可动听。 这一年九月,苏问李家的女儿上了仁卓附属小学,小月亮也进了附属幼儿园,一大早就开始兴奋,抱着小胖橘,围着正给她收拾小书包的安寻转悠,小音乖巧问道:妈咪,我可以带小橘去上幼儿园吗? 安寻低头看她着抱得费劲的样子,忍俊不:当然而后刮了刮她粉粉的鼻尖:不可以。 姜亦恩从冰箱里挑了几个小零食过来,笑道:没良心,就想着带小橘,怎么不想着带妈妈? 说着,把零食往小书包里藏,安寻眼底一惊,暗暗瞪了她一眼,又把零食拿了一半出来。 小橘喵呜一声,从小月亮手里挣出来,蹬一下就跑上了二楼,躲进猫咪屋里的猫爬架上避风头。 小月亮不好意思地往安寻怀里一黏糊,片刻又回过头来疑惑道:妈妈,你不是说幼儿园是乖孩子才能去的地方吗?月亮是乖孩子才可以去的呀,你和妈咪都是大人了,不可以去上幼儿园了。 安寻和姜亦恩相视一眼,哑然失笑。 学校门口,大老远就听见那妖娆的声线:哎呦,小不点上幼儿园了呀?! 这几年,苏问和李家二老的关系也因为小家伙的出生亲近了许多,外公外婆给孩子取名叫苏籽沝,希望小家伙将来水米不愁,生活富足。倒像是真的应了这个名字,她和李的事业稳步上升,苏家的生意也有了大起,甚至能看出一点当年风生水起的影子, 干妈!小月亮一回头,立马跑起来扑了上去,而后腼腆地看着苏问身边的小姐姐,软糯糯一笑:籽籽~ 苏问啧了一声,替她女儿说教到:没大没小!你得叫姐姐! 小月亮又不解了,仰着头努了努嘴:姐姐不是老婆的意思吗? 谁跟你说的?苏问诧异,看了眼安寻和姜亦恩,她们显然也是一头雾水。 那妈妈为什么叫妈咪安姐姐?还说要叫一辈子呢! 三人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而后,苏问先送了女儿去小学部报道,安寻和姜亦恩带着小月亮去了幼儿园的大楼,这么多年坚持着没有请保姆,轮班带女儿,就是为了让她受到完的母,疼她护她,却不溺她。 在她们循循教导下,小月亮不管是断还是上早教班,都很顺利。因而幼儿园亦是如此,不仅没有像别的孩子一样哭闹,甚至反过头来安大人。 妈咪,你是不是难过了?别担心,妈妈说了,手表前两个数字变成16的时候月亮就可以跟妈妈和妈咪回家了! 安寻又一次哭笑不得,再三问道:陌生人要是要非要带走你,你要怎么办? 大声叫救命! 嗯,那在幼儿园生病、受伤,或者被小朋友欺负了要怎么办? 月亮看了眼姜亦恩,又抱着安寻的脖子甜甜撒娇道:妈咪~月亮这么可,不会被欺负的~ 安寻坚持追问:回答妈咪。 用手表打电话给妈咪 如果我没接到呢? 那就打电话给妈妈,妈妈没接到就打电话给干妈,或者姨姨小瑜姑姑文静阿姨陈外婆妈咪,你都说了十二遍了! 姜亦恩噗嗤一笑,扶起安寻:好了好了,孩子都嫌你唠叨了,而后又看向月亮:别怕,就那些那些小朋友,你妈咪随便瞪一眼都能吓哭三十个 安寻眉眼一惊,先瞪了姜亦恩一眼。 哈哈哈好了不开玩笑了,月亮,要记住妈咪说的话知道吗?行了,跟老师进去吧。 小月亮捂嘴偷笑,挥了挥手:嗯!妈妈妈咪再见! 看着小月亮软萌可的背影,一蹦一跳地跟着老师进了教室,安寻心头涌上一阵酸楚,不回过头在姜亦恩肩膀旁偷偷红了眼眶。 姜亦恩眉间一软,搂住了她:平时对女儿最严厉的是你,现在要放手了,怎么最舍不得的还是你啊? 安寻当然舍不得,那孩子一言一行都像极了她的女孩,别说还有她一半的血,就算没有,她也会之入骨。只是家里总要有一个人唱红脸,一个人唱白脸,她维持着原则,让姜亦恩好放肆宠,是希望女儿能跟辛苦生下她的妈妈更加亲近。 殊不知姜亦恩早就看破了她的小心思,从来没有在孩子面前说过一句不听话我就喊妈咪来了之类的话,小月亮偶尔淘气,她也只是轻言细语地在耳边讲道理,然后温声责怪着:妈咪那么你,你怎么能欺负她呢?不是约好了要一起保护妈咪的吗?我们月亮不是最会心疼人了吗? 因而小月亮三岁就已经有了责任心,会在妈妈们生病的时候帮着照顾,会乖乖坐在医院办公室的沙发上看童话书等妈妈们下班,会安人,也会心疼人。在早教班的时候,她就是最受的小朋友。 看着安寻眼底隐忍的深,姜亦恩想着生活里的种种细节,眼神越发柔软。 安姐姐,我知道你的心意,你每次下班回家,总是先吻我再去抱她,吃饭也好,吃水果也好,也都是先足我再顾她其实你不用坚持这些,把孩子看得比我重要也没关系,月亮是我们的孩子嘛,我不会跟孩子吃醋的 话音未落,安寻就打断她: 你更重要。 姜亦恩愣住。 没有你就不会有月亮,所以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更重要。 说完,安寻牵着她的手走出了学校大门。 结婚第九年,孩子三岁,她们依然恩如初,依然会牵手拥抱。她们的情,不需要孩子来维系,自然也不会因孩子而离间。 小月亮的到来,只是给家里增了不一样的幸福快乐,两个人夜晚相拥的睡前话题中,依然保有私密的情话,也多了许多话题,关于我们的孩子。 而我们的孩子这句话里,重要的不只有孩子,更有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 小月亮:妈咪你说实话,我和妈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安寻:(毫不犹豫)救妈妈。 小月亮:??? 姜亦恩:(一边哈哈哈一边喝老婆买的茶) 安寻:(恶意煽情试图糊)你有妈妈和妈咪,将来也会有你的人,可是你的妈妈,只有我了。 小月亮:(动两秒)不对!妈妈还有月亮!月亮也妈妈!(默默决定自己学游泳) 第113章 番外二 1.人生若只如初见 清市老城区,沿着梧桐路右转五百米的高档小区里,有一户出了名的音乐世家。独生女安琳,因为与身俱来的音乐天赋,从小就在这个大家族里集万千宠于一身。爷爷追着喂糖,叔叔婶婶捧在手心,连一向严肃的都依着惯着。 这个音乐神童,六岁就在国际大赛中崭头角,七岁被招进音乐学院附小。都说音乐学院这个大系统里,研究生遇到附小的神童都要逊几分,因为大多数半路出家的孩子,勤学苦练个几年,也有可能考上音乐学院的本科或研究生,但能进附小的孩子,一定都有最扎实的童子功和老天爷追着喂饭的天赋。 安琳喜小提琴,比喜芭比娃娃绒玩具更喜,有时候遇到喜的曲子甚至废寝忘食,专业水平足矣惊各类大赛的评委。 而天才儿童也有她的短板,整个小学期间, 还因为一点小聪明能在班里名列前茅,到了初中,文化成绩一落千丈,一下子掉了车尾。母亲不想让女儿就这样堕落,更不想因为文化成绩最终耽误了女儿 的音乐道路,一听说邻居家的女儿是医科大的学生,就立马跑去三请四求,给安琳请来了这个局材生做家教。 因而那个暑假,是安林和陈念慈的第一次相遇。 陈老师,别上课了嘛,我给你拉一首曲子怎么样?我新学的,你听听。 陈念慈无奈地放下课本:不行,我是来给你补习功课的,按时收费,不能耽误。 安琳看着那一板一眼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读书都把人读傻了﹖现在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再补回来,不还是一个半小时吗?哎呀陈老师~妈妈好不容易不在家,你就让我休息一下嘛! 陈念慈拿这个娇生惯养的女孩没办法,只好从了。 这也是陈念慈的人生中,第一次有人为她完整的拉奏一首曲子。 做功课心不在焉的女孩,一拿起琴弓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灵动的肢跟着旋律轻摇慢转,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光芒,那份光是投入,是专注,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对挚之事懵懂的表达。 陈念慈不有些动容,心里默默叹道这样天才少女,后一定会有所作为,她几乎已经看到那卓尔不群的样子,在舞台聚光灯下闪闪发亮,在艺术的殿堂里倾洒灵魂。她第一次觉得成绩课业不是衡量一个人是否优秀的唯一标准。 总的来说,她看到了另一个世界,亦或着说,她看见了这个荒诞世界里,另一种可能。 女孩问她:陈老师,你从这首曲子里听到了什么? 而她不知音律,不为的有些羞恼,她这二十几年都在读书,她只会读书。 她撇下头冷淡道:不知道,我们该上课了。 2.月光是她的点缀 陈念慈三十二岁那年,安琳二十岁。 她们一个成为了杰出的外科医生,一个以专业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知名乐团。 陈老师,你知道吗?艺术家啊,是需要酒的,在酒里沦陷,在酒里重塑,灵都是这么来的。 陈念慈拉着摇摇晃晃地安琳,以一种科普的语调回应她:医生从不在工作喝酒,因为要随时待命。 安琳停下脚步,醉眼朦胧地忘向她,轻哼一声,一双媚眼闪烁几分笑意:所有外科医生都像你一样无趣吗? 陈念慈低头不语。 无趣,她那个相亲认识的未婚夫也是这么说的。她要不是无趣至极,也不至于等到三十岁了再来相亲,更不至于同意家里的安排,和一个吃了两次饭的男人订婚。 安琳继续往前走着,想到初见的那个暑假,陈念慈严肃又有些呆愣的样子,想到大学时偷偷在陈念慈窗前的情书,想到为见陈念慈特地花钱挂的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念慈这个名字,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了。 念念,你现在不是我的老师对吗? 嗯。 陈念慈想了想,其实从来都不算是,她只是一个会辅导功课的邻居家的大姐姐罢了。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做些不一样的事了? 安琳又一次停了下来。 那个冬天,女孩借着醉意吻了她。 念念,不要结婚了好不好?我好不好? 她没有抗拒,至少,没有像抗拒那个男人一样抗拒女孩。女孩的膏,是桃味的,甜甜的,酸酸的,亦如那份藏在心底的情愫,她从来不敢说,甚至不敢相信,她会上一个女人,一个比她小十余岁的女人。 所有的音乐家都像你一样不受约束吗? 那晚的月很美,她们更美。在温汗氤氲里,在此起彼伏里,月光都成了点缀。 那晚,女孩又一次问她:今晚我的演奏,你听到了什么? 她回答:钟,和一往情深。 3.孤独守望 余生,陈念慈做到了。 女孩叫她不要结婚,她就真的一辈子没有结婚。 只是那份两个人的钟,从两家人喋喋不休的争吵开始,从她狠心把女孩推往那个陌生的艺术国度开始,变成了只有她一个人的孤守。 她的女孩,就像小鸟飞进她寸草不生的世界,盘旋一圈,又飞走,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迹,却再也没有飞回来。 她学会了喝酒,学会了浪漫,也终于学会了放下。 她说做朋友吧,做朋友也好。 不在乎最后你儿孙堂,而我孤独终老。 不在乎当你的伴娘,接你的捧花,做你孩子的干妈。 或许用另一种方式白头到老,也好。 工作蒸蒸上,陈念慈也遇到了人生中第二个学生姜涵。 姜涵出生医生世家,从小耳濡目染,学任何医学相关的东西都很快,但这并不是陈念慈格外关注她的原因。 每到黄昏,总有一个女人等在医院门口,笑着向姜涵挥挥手,为她戴上安全帽,贴心系上安全扣,而姜涵总会腼腆一笑,坐上电动车的后座,紧搂着那个女人的,贴靠在她耳边细语呢喃。 陈念慈常常看见这幅景象,看到两个姑娘如风拂面般甜温暖,眼底是苦涩的柔情。 柔情,只因她尝过两个女人之间情的美好,她由心地祝福着这对恋人可以长久。 苦涩,是因深知道阻且长,长久,好难。 造化人,几年后姜涵结婚了。至此次,她看这个世道的眼光,更暗淡了。 一代腐朽没落,新生的力量终将崛起,在那个叫姜亦恩的孩子出生后不久,同婚姻合法化的提议,第一次被正式讨论。 她问姜涵后悔吗?姜涵只是看着怀里睡酣甜的小婴儿浅浅一笑道:有什么后悔的,她也是上天给我的恩赐。我要陪她长大,把最好的都给她。 好心态的人总能在苦痛里释然,可也总有人十年二十年都走不出来。 同是那天,安琳怀抱着九岁的安寻,着八个月大的孕肚,看着新闻潸然泪下。mmCz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