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前戏中戏后戏所有的姿势和玩法都应该是由他来教顾见骊,而不是通过这么一本难看的小册子。姬无镜烦躁起来。狭长的狐狸眼微眯,藏着冷和愠。 顾见骊一直瞧着姬无镜的神,不知道他怎么又忽然不高兴起来。她朝姬无镜伸出手,说:“你把它给我。” 她努力让自己脸上平平静静的,可抬起的手却指尖儿微微轻颤着。 姬无镜诧异地看向她,视线从她微颤的指尖儿移到她的眼睛,不高兴地问:“真喜看这个?” 顾见骊十分认真地说:“如果别人的子都是如此,我会拿去好好学的。” 姬无镜颇为意外,深望顾见骊眼底,而后又嗤笑,问:“身为子的责任?” 顾见骊望着姬无镜,没说话,默认。 姬无镜拿起桌子上的火折子,一吹,用火星子点燃了手里的小册子。 “你怎么把它烧了!” 顾见骊急着去抢。她是鼓足了勇气才敢跟姐姐开口要了这个,这本被烧了,她要从哪里去第二本? 姬无镜略一抬手,顾见骊自然是抢不到的。他晃了晃小册子,让书页分散开,烧得更快些。火星子从小册子的一个角开始蔓延,火苗逐渐连成片,迅速烧着整个册子。及烧至末尾,姬无镜将它丢进铜盆里。 他微微抬了下下巴,说道:“把手抬给我看看。” 顾见骊将指尖儿递到他面前,让他看染红的指甲。姬无镜看过,动作自然地牵了顾见骊的手,拉着她重新上了榻。他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将顾见骊抱在怀里,缓缓说:“给叔叔抱着再睡会儿。” 屋内有纸张烧尽的特殊味道。顾见骊偎在姬无镜的怀里,茫然地睁着眼睛,还在想那已经化成了灰烬的小册子。 姬无镜在她头顶声音沙哑低沉:“叔叔会慢慢教你,不要跟外人学。” 顾见骊皱眉,不喜他的说法,像是说她不贞偷情似的。她闷声反驳:“那是书,不是外人。” “外书也不行。” 姬无镜顾见骊的头,将她柔软的头发了个七八糟,他笑,说:“不是书上那样,实际上很好玩的。别怕啦。” 顾见骊才不信,不过她没有再反驳了。因为…… 她的确也没试过。 过了好久,久到姬无镜将要睡着了。顾见骊小心翼翼地攥住他的衣角轻轻扯了扯,小声喊他:“五爷?” “嗯——” 姬无镜糊地应了一声。 顾见骊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软软开口:“我们圆房吧。” 这次换姬无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他问:“还是为了子的责任?” 顾见骊坦诚地点头。 姬无镜 “啧” 了一声,拉长了音:“顾见骊——我怎么觉得你这举动特别像一句话啊。就那句——早死早超生。” 顾见骊拧眉,不是特别理解姬无镜的意思。或者说,她不是很理解姬无镜为什么不高兴。 姬无镜叹气,无奈道:“顾见骊,你如果换个理由,叔叔是很愿意现在就把你扒光了认真教你的。将毕生绝学尽数传授,毫无保留的那种。” “什么理由?” 顾见骊问。 “比如,你是因为被叔叔的美貌引。” 顾见骊一怔,推开姬无镜,转过身背对着他。不理人了。 姬无镜在她身后嬉皮笑脸地扯起嘴角,微微弯曲的手指去弹她的后脑勺,笑问:“怎么,叔叔不好看吗?” 顾见骊捂住了耳朵,一点都不想搭理他。 姬无镜的目光在顾见骊的糟糟的头上停了一会儿。她的头发是被他抓的。他修长手指穿过她的发,慢条斯理地理顺。他在顾见骊纤白的后颈咬了一口,而后将她的衣服扯开,脸蹭了蹭她的肩背,贴着睡觉。 顾见骊嘟着嘴,一动不动由着他。她的目光落在搭在枕侧的手指,认真看了一会儿,听见姬无镜睡着了。她慢慢合上眼,也睡去了。时辰还早。 今是纪敬意和罗慕歌过来给姬无镜诊脉的子,纪敬意没来,只罗慕歌自己过来。 姬无镜懒懒靠着椅背,手搭在椅子扶手上。罗慕歌坐在一侧给他诊脉,指尖听着脉,她眼中闪过一抹讶然,惊讶地抬眼看向姬无镜。 姬无镜阖着眼,像睡着了一样。姬无镜不畏寒不畏炎,一年四季的衣物都差不多,只一两件。宽袖雪的对襟长袍罩在他身上,宽松得很,带未束,衣襟自然垂落。里面是红的衣,如血的红。相的衣襟出比寻常女子还要白上几分的肌理。 罗慕歌视线上移,从他的锁骨,至喉结,一直望向他眼尾下的泪痣。 因他阖了眼,冷意稍减,却也藏不住那股子浑然天成的漠然疏离冷傲。疾病会摧毁一个人的容貌,别说姬无镜已经困于一室四年。若说疾病褪了姬无镜的神采,可这世间找不到第二个男子有眼前的姬无镜这般异美。若说这蹉跎他四年的毒没消磨他的神韵,眼前的姬无镜容貌却远不敌曾经的那个他。 想起四年前的姬无镜,罗慕歌眸稍颤。世间绝唯他一人可配。 顾见骊用香胰子仔细洗去凤仙花汁染到指甲外的地方,走出去。 罗慕歌收回视线,起身收拾药匣。 “罗姑娘,纪大夫今没过来?” 顾见骊走过来。 罗慕歌神淡淡:“今雨疾,师父便没有来。慕歌医术不,只是寻常诊脉仍尚可。” “罗姑娘医术岂止尚可二字。” 顾见骊微笑着,“辛苦你冒雨过来了。” 罗慕歌浅浅一笑,略颔首,没再言。 姬无镜神情恹恹睁开眼。 顾见骊在他身前弯下,将他外袍系上,蹙眉说:“怎地又睡着了?睡着了也不知道多穿些。” “困。” 姬无镜握住她的手,顺势将她拉到膝上抱着,埋首在她的颈间。 罗慕歌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 顾见骊一惊,急忙起身,埋怨地瞪姬无镜一眼。 罗慕歌将药匣收拾好,挂在肩上,面无表情地说:“不过两,今师兄的身体竟比前好了许多。慕歌不解,后让师父过来再详细把脉。这两仍用先前的药。我这就回去了。” 姬无镜点头。 “我送罗姑娘。” 顾见骊跟上去,拿了伞亲自递给罗慕歌。 罗慕歌道了谢,撑伞走进雨里。 顾见骊立在门口瞧着雨中的罗慕歌。绘着红梅的伞遮不住倾斜的雨,逐渐打她素雅的白裙。落脚溅起的雨泥脏了她的裙角。虽走在雨中,她闲庭信步,一点都不急。 罗慕歌的身影还没走远,长生穿着蓑衣跑进院子,他笑着跟罗慕歌打了招呼,朝这边跑来,将藏在怀里的请柬递给顾见骊。 “里送来的!” 顾见骊忽想起那姬玄恪跟她说的话。 她打开请柬,果然是皇后于六月十二举办的百花宴。 这百花宴往年都是由皇后在五月二十二举办,可今年五月二十二的时候,中还没有皇后。前两中举行了封后大典。孙引竹才将百花宴拖到了六月十二。 想起孙引竹天真烂漫的脸,忆及她是如此错差成了皇后,顾见骊略唏嘘,孙引竹比她还小了半岁,竟已成了皇后母仪天下。 姬无镜立在里间门口,皱眉看向顾见骊,说:“没睡,过来陪我继续睡觉。” 长生假装什么也没听见,转身跑进了雨里。 顾见骊想了想,提着裙子小跑到姬无镜身边挽起他的胳膊,弯着眼睛冲他笑:“你陪不陪我去百花宴呀?” 姬无镜半眯着眼,去看她孩子气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小骊骊:哇,孙引竹 15 就当皇后了! 姬星漏翻白眼:切,送你个太后当当! 第92章 二夫人连连叹了几口气, 抓住姬玄恪的手,说:“你就真的不考虑一下?母亲跟你说,田家姑娘是真不赖,家世好, 品好, 绣技和厨艺都很了得。小模样也不错, 眉清目秀的。若是和你站在一起定然很是般配。将来生出来的孩子……” “不。” 姬玄恪坐在长案前, 翻着书卷, 目光没有离开过书页, 对于母亲说的话更是没怎么听。 二夫人将田姑娘的画像摆在长案上,急道:“你倒是看一眼啊!” 姬玄恪握着书卷侧转过身。 二夫人看着小像上眉清目秀的文静姑娘,不由说:“你若见了定然相中!真人比画像上要好看……” 顾见骊的脸在二夫人眼前一晃而过。她不由放低了声音,继续说:“虽然比不上安京双骊,但是……” 姬玄恪将手中的书卷重重放下, 眉宇之间带了几分薄愠。 二夫人忽然觉得很是委屈,一阵心酸。她在姬玄恪的肩头狠狠打了两巴掌,哽咽地喊:“你到底想怎么样?一辈子不娶了?母亲知道你重情,心里还有着顾见骊。可是顾见骊已经是你五婶了!事到如今还能怎么样?你就不要再置气了, 母亲心里也难受着。谁能想到昌帝因为一场火意外驾崩, 武贤王又起来了…… 母亲求你替母亲想一想, 母亲能怎么办?那是昌帝的密旨啊!若我告诉了你, 你这子一定不会同意, 凭白生出祸事来……” “您不要再说了。” 姬玄恪声音发沉。 “我偏要说!要不然由着你继续想着那个已经成了你五婶的女人?若让别人知道了……” “您能怎么办?家中不予帮助乃人之常情,我不会责怪您。可若您告诉我, 我可以带她走,可以想法子以假死藏匿。可是您选择了哄骗支开我。” 姬玄恪轻笑了一声,他望着二夫人的目光是凉的,“田家会影响父亲的仕途吧?” 二夫人微怔。 姬玄恪微微后仰靠着椅背,不急不缓地捻着指间玉扣,道:“我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选择了欺骗,后你们也就别再想从我这里讨什么帮扶。” “可你是我们的儿子啊!” “母亲放心,养老送终的孝道儿子都会尽到。” 姬玄恪顿了顿,“儿子也希望继续保持着这样表面上的和睦。” 姬玄恪望着二夫人的目光是凉薄的,漆的眸不带情。二夫人忽然觉得他很陌生,完全不是自己昔那个优秀的儿子。 这场雨连绵下了两,时大时小,一直没歇。顾见骊闲适地做着针线活,倒也不觉得无聊。倒是难为了坐不住的小孩子闷得慌。顾见骊只好收起针线活,拿出大把的时间陪着姬星澜和姬星漏。 顾见骊斜倚着罗汉,手中握着一卷书册,给两个孩子讲些志怪故事。姬星澜乖巧地紧挨着她,眨巴着眼睛听故事。姬星漏坐在罗汉的另一头,离得远远的。他低着头,手里玩着个玲珑锁,却也竖着耳朵听故事。 姬无镜推门进来,扫了一眼罗汉上的三个孩子。 “后来……” 顾见骊停下来,目光从书页上抬起望向姬无镜,问他:“你要睡一会儿吗?我们吵你的话就去外间。” “换个好听的故事讲来听。” 姬无镜斜躺在榻上,打算听着顾见骊讲故事睡觉。 顾见骊继续讲下去,她声音很甜软,又故意放轻放柔。不到半个时辰,榻上的姬无镜睡着了,偎在她怀里的姬星澜也憨憨睡去。 顾见骊抬眼去看姬星漏,轻声问:“还听吗?” 姬星漏撇撇嘴:“不好听。” 他撅着小股趴下来玩玲珑锁。这玲珑锁早就被他解开了,如今是打发时间一样一次次重新解。 顾见骊刚放下志怪书,姬星漏打了个嚏。 顾见骊轻轻挪开怀里的姬星澜,给她盖了小被子,探手去摸姬星漏的额头,姬星漏有些发烧。她下了罗汉,取了架子上的小棉袄给姬星漏穿上。她低了声音说:“这两天降雨冷得很,晚上我让季夏给你熬姜汤,要全喝光。” 姬星漏觉得侧很,伸手挠了挠,没搭理顾见骊。mMCZ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