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来到彩绣坊门外张望,正巧汤婆婆看见了,大声呼唤,招手向自己店内指了指,王妈明白,自家小姐就在那儿。于是带着自家那口子就走过来了,走进店里。 玉然见王妈他们来了,放下筷子说:“走吧。”王妈问:“是家去吗?”玉然点点头。王妈见小姐碗里的东西还很多的,就说:“不急,七娘吃完了再走吧。”玉然看了看桌上的东西,摇摇头:“不要了,走吧,将这包子拿给街角的乞丐吃吧。” 王妈见玉然神情郁郁,还以为她是为没买到物事做礼而担心,于是说:“现天儿还早,不用这么早家去。要不,七娘你再逛逛?”玉然知道礼物未买,心里也想说是否再逛逛选选,但实在提不起神,迟疑一下还是决定回家。 王妈见玉然执意要回,就让自家那口子将车套来,扶着玉然上车家去。在路上看着玉然还是不开颜,安道:“七娘不必着急,备礼的事儿,家去后跟太太商量下再备也不迟。”玉然点点头不说话。王妈见玉然不想说话,也不再开口,一路寂寂而回。 到家后,玉然迫不及待的问金妈:“母亲在何处?”得知母亲在东厢房整理物事,不及金妈去请,自己就直戳戳的跑到东廂房,一头扎进王金氏怀里。 王金氏见自己一向持重的女儿做出这种小女儿情态,有点担心,柔声道:“怎么突然如此?可是有事?出什么事儿了?跟娘说说。”说完轻轻的拍抚着玉然的背安抚着。 玉然两世为人都是这样,在外受了委屈、挫折时都会找到父母亲求安,再大的事儿找他们倾诉一下心理就舒服多了。父母总是这样,不管对错,总是无条件的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尤其是今天,心理影面积太大了,真的要好好的蹭蹭温暖。 噌够了温暖,玉然从母亲怀里爬起来,倚靠着母亲,准备跟她讲讲自己今天的奇遇。说到这儿,李明定失策了,玉然从来都不是那种不管什么事儿都是忍气声型的,更不是本土女子,说起自己的亲事羞涩难当。玉然定了定神,慢慢的跟王金氏讲起今天李明定找她的事儿。 当王金氏听到李明定竟然让个奴才叫玉然跟他去房间见面,心中大怒,这是将自家女儿当什么了,是他家的奴才还是别的乌七八糟的女子,这对女子招之即来的态势,想必平时没少去那烟花之地。 玉然接着说:“我带着芙蓉准备走,他就气势汹汹的拦过来不让走,但是不过转眼间他的神情又变好了,这前倨后恭的样子,真是莫名其妙。”王金氏听女儿这样讲,心中有点莞尔,暗道自家女儿的气质容貌是很难让一个青年男子怒目相对的。 “他还嫌弃我们家身份低,还看不上我家呢。正跟我吵着呢,后面又进来一个男子,说什么他在给他儿子找主母的话儿。”王金氏听到这儿,简直是怒不可遏,平川侯府简直欺人太甚,恨不能找上门去理论。 王金氏定定神,慢慢消化下这些个事儿,良久方道:“虽之前想着侯府公子必是有一些病的,只没想到竟会如此不堪。得亏我们没答应。这陈夫人提亲以来,我们一直也未回复;现下也不必等了,等你父亲散学归来,我就跟他说拒亲的事儿。看明天是他去跟陈山长讲,还是我去他们家跟陈夫人讲。”又道:“然儿今也累了,这些不相干的事儿多想无益,你去歇息一下。” 王金氏陪着玉然去后罩房歇息,走出门来,看到西厢房玉文他们的房间,玉然才猛然想起,自己今出门前答应了要给这两个小魔怪买小玩意的,结果被这事儿一耽搁,正事儿一件都没办成。小孩子是最不能哄的,对他们最是要讲信用的,答应的事儿就一定要做到的。 玉然有点急,王金氏安抚道:“不急,前儿你曾家姨妈刚好送了一点东西过来,我看里面就有些小玩意儿,应该就是给他们的。这些天儿忙,还没整理好,一直就没给他们。今天刚好就给他们吧。” 玉然有点不好意思:“这样好吗,明明是姨妈的礼,现在变成我的了。有点窃他人之物的觉。”王金氏笑道:“自家亲姨妈,这点儿算什么。况只是哄那俩小鬼头,又不真的对外说。” 玉然想想,这些许小事,实不必过于纠结,说说也就放开了。回到房间,歇息一下,继续读书写字吧,这最能定神。 玉然在自己的闺房兼书房,定定的呆了一下午,将自己的情绪宣在纸上,写了很多很多。及至王妈来请去上房吃晚饭。 到得上房,父亲已换过衣裳,正在考问玉文、玉辉的学习情况。正在让玉辉背《幼学琼林》:“混沌初开,乾坤始奠……”玉然走过去对父亲请安施礼,王荫堂颔首领过,指指旁边的椅子让玉然坐了。 待玉辉背完,道:“比昨要好些,但还是要再读,不可懈怠。”玉辉有模有样的谢过答应着,还一边忙着向玉然做鬼脸儿。玉文在一边用口型比着要姐姐答应买的小玩意儿。 玉然好笑的看着他俩:“放心,少不了你们的。王妈妈,将那些小玩意拿过来给我家的八少爷、九少爷。” 王妈妈将曾姨妈礼物里的小孩玩器拿来,原来是小巧的木质小房子,亭台楼阁,人物俱有,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做的甚为巧;还善解人意的做了一式两套,真是周到。 玉文、玉辉一见高兴非常,扑过去,一个抢了一套搂过来就要开始玩,王金氏拦住他俩:“马上要吃饭了,不许玩了。饭后回房再玩。”玉文、玉辉点头不已。 晚饭甚是丰盛,看样子,母亲很是想要安玉然这颗受惊的小心脏。有玉文、玉辉在,饭桌上一直都很热闹,只是父亲、母亲今天明显不在状态,不停的给她挟菜,劝她多吃点;玉然也是化气愤为力量,狠吃了两碗。一时饭毕,父亲让金妈将俩小子带回房间,让玉然留下。 玉文、玉辉走后,三人坐定,相顾无言了一阵。尔后王荫堂缓缓对玉然道:“你今遇到李明定的事,你娘都跟我说了。李明定这样子,实在没有议亲的必要。我与你娘商议过,决定明天由你娘去跟陈夫人说这门亲事我家不做了,让他们找别家议吧。” 又道:“今之事虽是让人不愉,但实为大幸,在议亲之前知道这事,总比亲事议定后再知道好多了。你不必放在心上,以后该怎样就怎样,就当这事从未有过,不相干的人事不必在心中留有过往。”玉然听后,站起来:“女儿省得了,请父亲放心。” 第二天,王金氏选了四礼,去拜访陈夫人。来到九史巷陈山长府第,只见门口来人不少,大都是读书人的打扮。到得门房递上名帖,门房一见:“原来是王夫人,王夫人请进吧,我家夫人早早吩咐过,王夫人来了要立刻请进的。王夫人,请!”一面让小幺儿去内院报信。 到得上房,陈夫人已在门口候了,互相见礼过,携过王金氏进到房内。分宾主坐下。闲聊一阵,渐渐进入正题。 王金氏表明来意,斟酌开口道:“夫人先前提过的那平川侯家的七公子,我家实不敢高攀,还请侯府另择贤良吧。”陈夫人一听,是来拒亲的,想想,那七公子那个儿,拒了也好,免得后要担干系。 不过嘴里还是要劝劝的:“王太太要不再考虑下,不急着答覆。这门亲事侯府还是很有诚意的。平川侯夫人对令千金很是看重,平川侯此等人家,还是很难得的。”王金氏坚定的摇摇头道:“劳陈夫人费心了,我在此谢过。但这门亲事,齐大非偶,我家实做不得,还请见谅。” 陈夫人见王金氏话中透出执意不结这门亲的意思,心知多说无益,便道:“结亲,结亲,实结两家之好。既王太太主意已定,我也不勉强。侯府也在等我回话,少不得明天走一遭,将你的话带到,两相便安矣。” 王夫人站起来拜谢道:“有劳夫人了,还请夫人在平川侯夫人面前多多美言几句,不胜。” 王金氏回到家中,玉然早已翘首以盼。待母亲收拾停当,即问道:“娘,今可还顺利?陈夫人没有为难您吧?”王金氏听了失笑道:“陈夫人只是个中间人,替人传话而已。我拒绝了,她去回话,也是回我的话。提亲是侯府的事儿,拒亲是我们家拒绝的,这跟她有何干系。她生哪门子的气。” 玉然道:“我不是怕我家不同意的话,平川侯觉得自家的面子被扫,不痛快,让陈夫人不好做嘛。”王金氏道:“这想必不会,平川侯夫人应该不会如此不讲道理,结亲之事,本就是你情我愿的,还不许别人拒绝了?不必多虑了。”玉然见此事已然落定,也不再过多纠了,也就将此事就此开。 第十章 话说,李明定乍见玉然,十分意。回家后,难得的静下心来,想想,今天吓着佳人了,是否要准备一点赔礼之类的送过去,也好讨那姑娘开心。 想想是送胭脂水粉好呢,还是首饰衣裳好;可怜的侯府七公子,从小在侯府这个泥坑,在亲生父亲这个榜样的作用下,见到的要么是阿谀奉承的侍女,要么是妖妖娆娆的烟花女子。 当然,正常的官家女子也见过一些,不过大都是亲戚家的,而且基本上不会给他好脸,骄傲自尊的七公子对不给他好脸的人,也是毫不犹豫的怼回去,虽然大多是在心里怼回去。 这导致了一个结果,七公子心中的女子都不大美好,认为所有女子都是钱物的,不管怎么得罪的,买些东西就能搞定了。玉然要是知道他也这么对付自己,说不得将东西砸他身上,再啐他一脸。 当然这是后话,李明定还在这儿盘算买什么呢,对于自己未来的夫人,那必要好点的礼才行的,但目前囊中羞涩,得去点钱来。想想,还是去自己亲娘魏姨娘那儿去点钱来,转身出门往魏姨娘院里去。 陈夫人得了王家拒亲的消息后,第二天就到平川侯府求见平川侯夫人。到得侯府,世子夫人接待了她。来到世子夫人周氏所居的瑞华堂,互相见礼毕,分宾主落定,丫头捧上茶来。 寒暄过后,陈夫人道:“今前来实有要事向侯夫人面禀,不知侯夫人是否有空得见。”周氏道:“母亲正在吩咐事情,暂不得空,我已命人传信至母亲处,想必那边一得空就有消息传来,请陈夫人稍等片刻。” 世子夫人心知陈夫人今天来是所为何事,但一事不回二主,侯夫人并未吩咐自己问询陈夫人,必是侯夫人想亲自问一些事情。因此,也不提此事,只跟陈夫人聊一些家常。 两人正说着话儿,外面一阵喧哗声,只听一个的声音在外喊:“祖母,祖母,瑄姐儿来了,瑄姐儿拿花给您了。”话音未落,只见一个粉粉的小团子跑了进来,一头跑到侯夫人面前,举着朵花说:“祖母,花,给您。”世子夫人高兴的搂过孙女儿:“我的心肝宝贝哟。” 抱着孙女儿好一阵,才扶定瑄姐儿的身子,对她说:“来,来见过陈夫人。”瑄姐抱着自己的小手向陈夫人行礼,陈夫人被这小人儿萌得眉开眼笑。 因初次见面,并未备得表礼,忙褪下自己的翠玉手镯递过去,世子夫人阻拦道:“她小孩子家家的,不必如此破费。”陈夫人道:“惭愧,惭愧,今来的匆忙,并未备得表礼,区区薄礼,还请笑纳。” 聊得一阵儿,秋江进来回话儿:“陈夫人,侯夫人有请。”世子夫人闻之,哄瑄姐儿自去玩儿,陪着陈夫人来到侯夫人所居的荣晖堂,瑞福将世子夫人、陈夫人请进花厅,只见侯夫人端坐在屏背椅上,陈嬷嬷侍立在后。陈夫人行礼后,候夫人挥手叫起,命人奉上茶后,挥退左右,除陈嬷嬷外,只留瑞福凝神屏气站在门边听唤。 明定也到他亲娘的院儿里了,魏姨娘见到儿子,高兴的不得了,一叠声儿的问:“今儿个怎么舍得到我的院儿里来了?刚从外面回来?饿不饿,小红,快点上点心来。” 明定止住她:“不饿,我不饿,姨娘不要忙活了,我们说说话儿吧。”魏姨娘高兴的点点头:“好,好,好……我们说说话儿.” 魏姨娘生有四个儿女,李明定是她的第一子,余下的三个都是女儿,从她生子的数量上看来,早些年也是极为得宠的,因此手上也有不少值钱的东西,不然也供不起七爷这么多年的小灶。 母子俩正说着前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就听见院外一个妇人的声音:“瑄姐儿,瑄姐儿,我的小祖宗,不要跑,慢慢走,仔细摔着了。” 瑄姐儿,侯府第四代的嫡长孙女儿,这金尊玉贵的人儿来了,一定得出去打声招呼,问声好的,于是魏姨娘出得院来,陪笑招呼道:“瑄姐儿来了,进来坐坐吧。” 瑄姐儿母正要推辞,可瑄姐儿已经往里走了,母丫头只得跟上。魏姨娘院中的美人蕉开得正盛,瑄姐儿左掐一下右戳一下,玩的好不开心。 魏姨娘与母拉话儿,知道刚从世子夫人儿来的,世子夫人有事儿见侯夫人,所以让瑄姐儿自去玩儿。魏姨娘好奇遇道:“听说侯夫人最喜瑄姐儿,经常专门命人叫带去见呢,怎么今儿世子夫人竟不带她一起?” 那母想,陈夫人来访也不是什么隐秘事儿,迟早这边就知道了,索卖个人情给她算了,就说:“好像是平书院陈山长夫人要见侯夫人吧。”哦,陈夫人来了,魏姨娘当然知道陈夫人,事关儿子终生大事,她也是不遗余力的在打听。 魏姨娘对李明定讲:“陈夫人现下正在侯夫人的荣晖堂,你看你要不要去看看。”李明定一听,嗤了他亲娘一声:“有什么好去的,不就是来说王家许婚的事儿嘛。”时至如今,李明定仍然是这么自信,笃定玉然会嫁他。话虽这样说,李明定还是找了个借口溜到荣晖堂前。 荣晖堂门森严,李明定还没不经通传直接进入的资格。这不,现下,他就站在荣晖堂前跟守院门的婆子套近呼打听消息。整个荣晖堂都受过侯夫的严厉的告诫,当差前也是一遍又一遍的被人强调,不可嘴碎、嘴松。因此,别说她们真不知道,就是知道,李明定今天也是套不到只言片语的。李明定只好抓耳挠腮的在荣晖堂外转悠。 里面陈夫人向侯夫人问安后,说道:“禀夫人,此次前来,是七爷的亲事王家有回信了。”候夫人道:“如何,王家怎么说。是答应了?还是……”陈夫人踌躇了一下,说道:“王家自知身份不够,不敢高攀侯府公子。因此托我今前来,说是请贵府另择贤良之人。” 侯夫人闻之,顿了一下,缓缓开口:“那王家是不同意?拒绝了?那也就罢了,结亲总要别人愿意,不可强求。”又说了一会儿话,侯夫人就端茶送客了。 陈夫人辞去后,侯夫人对陈嬷嬷说道:“那王家先前不是考虑了好多天也未有答复,想是也是意动的,怎突然如此不留转圜的拒亲?想来必是有缓故的。” 陈嬷嬷答道:“不会是他家打听到了什么?”侯夫人摇摇头:“凭他家之力,想是打听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转念一想:“你使人去问问这些天儿明定在做些什么呢。”陈嬷嬷点头答应。 李明定见陈夫人出来,就想走上前去问问,但见世子夫人陪在一边,不敢造次,只得避往一边。可巧瑞双正在看着小丫头摘石榴花,见定七爷在这儿,浅施一礼道:“七爷如何会在这里,可是有事?”明定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不语。 瑞双看看陈夫人已走,怕侯夫人有事传唤,就进去当值。进去后,瑞福道:“怎这许久才进来,再去端点冰盆过来。”瑞双答应道:“是了,是了,这就去。瑞福姐姐,现在院儿里的花开的好热闹,尤其是那石榴树开的密密匝匝火红一片,你也去看看。” 瑞福道:“好了,好了,就你好玩儿,快去吧。”瑞双哎了一声往外走,突又站住:“我刚才看到定七爷在外面呢,不知有什么事儿,问他也不答。”瑞福还未答,侯夫人出声儿了:“明定在外面?去唤他进来。”瑞福答道:“是,奴这就去请。” 明定在昭华院外转了半天也不敢进去,只得悻悻而走。走了没几步,后有人喊住他:“定七爷请留步,老太太传您进去呢。”明定见是祖母身边的贴身大丫头瑞福,忙陪笑道:“原来是瑞福姐姐,是祖母要见我吗?瑞福姐姐可知道祖母为何事要见我?”瑞福笑道:“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反正您马上要见到老太太的,您当面问就好了。” 明定道:“是的,是的,我上次给姐姐买的胭脂膏子,姐姐可用了?用的可好?下次我再带点儿给你。”瑞福答道:“还没用完呢,怎敢老是劳动七爷。下次奴使别人去也一样。”明定说:“别人哪有我在行,不用客气,下次你还是找我。”瑞福嗯嗯敷衍。到得房门口,瑞福大松一口气,连忙向内通报:“老太太,定七爷来了。”里面侯夫人道:“进来吧。” 明定进得屋内,深施一礼。候夫人待他施完礼后也并未让他坐下,只是定定的看了他一眼,明定被这一眼看的浑身一灵。片刻后侯夫人才口道:“你缘何在我的院外转悠,所为何事?” 明定结巴道:“没……没……没什么事。”侯夫人沉声道:“是吗?”转过话题:“你近都做了些什么事儿?”明定回道:“没什么事儿,孙儿自知犯下大错,这些天儿就是在家反省着呢。”侯夫人视着他:“你在家反省?你还是说实话的好,免得呆会儿不好看,说谎我可是会重罚的。” 第十一章 明定知道自家祖母治家的手段,自己出门去又是那么多人看见的,实是瞒不住的。脑子里转了一圈,有所保留的道:“孙儿前儿个想起之前有事答应别人的,一直没做,想着不能失信于人,所以就斗胆出去了。” 侯夫人当然不相信明定的鬼话:“你有事帮别人。你长这么大做过什么正事儿?还帮别人?说吧,究竟是什么事,让你在足期间都非要出去的。我的耐心有限,没多少时间陪你耗,你还是快说实话吧。否则让我查出来……” 明定情知躲不过了,只得说只得老实的回答:“我听说祖母您给我提了一门亲事,是王家小姐,那天我打听到王小姐在骡马街逛街,就想出去见一见她。”侯夫人想,少年慕艾,想见见自己的亲事对像,虽于理法不合,但合乎情理,这也就罢了,如真只是这样,稍做惩戒也就可以了。 但,不对,王家早不拒亲,晚不拒亲,偏偏在他见过王姑娘后如此坚决的拒婚,必是也小子说了什么,自家孙儿的德,他还是很清楚的。 想到此,侯夫人坐起来,厉声问道:“你见到王姑娘了,你说什么了?!”明定见祖母如此情态,不敢再有所隐瞒,只得将他去找王家小姐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待听到李明青也去了,还跟人说给儿子找主母的话儿,侯夫人恨不能死这两个猪脑子的孙子。 侯夫人瞠目结舌的看着李明定,站起来用手指着他半天:“你……你…..”都不知道要如何说这个蠢人了。陈嬷嬷在旁忙替侯夫人顺气,“老太太,不着急,不着急,慢慢来,慢慢儿来。”瑞福捧杯茶递过来,侯夫人抿了几口,才缓过气儿来。为免被眼前这个愚不可及的孙儿气死,还是先坐下养养神。 侯夫人抚着额头道:“你去找王姑娘说什么?!你这个蠢猪!你脑子是用什么做的?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啊。你今儿过来,是知道陈山长夫人来回话的吧。你不是想知道,王家答应了没有吗?人家要是答应你了,那简直就是白痴!” 顿了一口气,接着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出去要去干什么,我早就听闻你不意这王小姐。这次你见那王小姐,是想搅黄这门亲事吧。所以你才这样说的。如你所愿,王家拒亲了。” 明定见到祖母气成这样,连忙跪下,听到王家拒亲,还不服气的:“啊,他们还拒亲了,真是……”话未说完,侯夫人一个茶杯砸过来:“啊什么啊,你们都将自己的老底儿兜了出去,人家脑子有坑才会答应。” 侯夫人扔的力度不小,李明定没有避过,额头马上起了个大包,还蹭破了皮,茶水也洇的身上深一块浅一块,看起来好不狈。侯夫人看到孙子这狈不堪的样子,气顺了一点儿。 侯夫人实在不想再见到这头蠢猪了,知道再骂也骂不出什么花儿来,还浪费自己的舌。叫人前来:“来人,将他给我拖下去家法伺候,不许留情。再给我好好看着他,足三个月。”说着,又命人将李明青也抓去打个十鞭子再说。 李明定被拖出荣晖堂去家法伺候,霎时传了个遍,魏姨娘急疯了,病急投医的求人一通,当然是没有结果的。魏姨娘求了一阵子知道无果,只得哭哭啼啼的去准备伤药,等儿子挨打回来了好用。 来到供奉家法的先祀堂,侯夫人的陪嫁赵已等在那儿了。明定见到赵,知道今儿的事真是难以善了,看来是一点水都没得放的,要实打实的挨打了。还苦中做乐的想,今儿个让赵监刑,这规格还是高的了。 赵捧过堂上的家法,这是个长长的竹节鞭,因年代久远,上面都有一层包浆了,这家伙打在身上这酸明定是知道的。看到这家伙,明定都心肝儿颤。被按着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顿打,打得明定鬼哭嚎,及至后来都快晕阙过去了。 受完家法后,苍鹭苍鹰噎噎的将明定放在凳上,和人一起将自家爷抬回畅欣院。苍鹭苍鹰心肝儿还在颤,他们俩个的打还寄着的呢,因怕将他们也打坏了,没有人伺候爷了,暂时先寄着,这悬在头上的板子随时落下来,这滋味可真不好受。 一路哭丧着脸将爷抬回去,刚到畅欣院门口,就见魏姨娘如丧考妣的扑过来,肝儿、儿的大哭了一通。明定正痛得冷汗直冒,心头跳,魏姨娘这一通更是难受,不耐烦的对她说:“我没事,姨娘你快回去吧。” 魏姨娘还说不放心,要看看他的伤才走,明定心想,让你看,让你看了你不会哭死啊,到时更烦了。明定的臭脾气犯了,不耐烦的叫:“让你走就走,我这么大人了,你看什么看。”魏姨娘无法,只得放下伤药,将小红留下伺候,又啰嗦了一阵才走。 待到得卧房内,为免人来啰嗦,尤其是他身边的这些莺莺燕燕,除了留下贴身的杜娟,其它全部屏退,而且传令非唤不准前来。 苍鹭,苍鹰褪下明定的衣衫,让杜娟、小红清洗好伤口上药,看到这刑伤,小红泪水涟涟:“怎么就打成样呢,打得这么重,怎么下手这么狠。”明定见小红都这这样,那让魏姨娘知道了还了得,他不得烦死。特意叮嘱小红不要在魏姨娘面前照实说自己的伤势,将伤势往轻了说。小红点头道:“奴婢省得的。” 待收拾完后,明定昏昏沉沉的睡去了。杜娟守在旁边,不时探查。是夜摸到手滚烫,不大惊,急忙去找人请府医,请来看过煎药服下,又折腾了大半夜才消停。 明定醒来,习惯的想翻身起来,一动痛的龇牙咧嘴。气得大叫:“人呢,来人哪。”杜娟在旁答到:“爷醒了,可是要什么。”明定道:“去拿杯茶给爷来。”杜娟答道:“林大夫吩咐过,不可饮茶,这儿备的有清汤,奴去拿给爷来。”明定口渴难忍,不耐烦道:“快去,快去。”杜娟端来后,明定接过一饮而尽。 解决了生理需求,明定有力气思量挨打这事儿了。其实吧,丫头怀孕这事儿自己还真是替人受过的,但这过他受得心甘情愿。 不过,这王家也太过厉害些了。者,齐也,这点儿自己还是知道的。就算有个什么,那自己肯定是以为主的啊。可王家竟然拒婚了,哼,拒就拒吧,大丈夫何患无。 明定虽这样想,但心里不是不遗憾的。虽然明定有时也会跟女子在一起纠,但他心里很明白,这些人不是他要的良人。先前虽也定过两次亲,但自己年纪还小,对这个概念实没有多大受。玉然是他见过的跟他有直接瓜葛的,与众不同的女子。 玉然的出现,就像一道光亮照到他心上,让他第一次对有一个直观的受,自己的子就应该是这样的。虽谈不上一见钟情,但玉然确实在他心中留下了浓抹重彩的一笔。 当时自己就想,如果子是这样的,那就好好待她,好好一起过,毕竟谁都不愿意将子过的飞狗跳的。谁知,他们家竟然拒婚了,自家都没嫌弃他们家穷,他们家竟然敢拒婚。哼,拒就拒吧,大丈夫何患无。 但是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去找王家的茬?一来,显得自家没风度,还以为自己非她不可呢。二来,让家里人知道了,那后果……。明定虽然整价无所事事,但生在侯府,基本的政治嗅觉还是有的,知道自家正在夹着尾巴做人。敢惹事儿,不用祖父母出手,大哥都能掐死他。mMcZ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