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动力,一整天的学习对唐簇瑜来说并不显得枯燥,尤其是顾暖还有一门课跟他所学的有那么一点关系。但他忙着念书,已经很久没有出去跟江城曜他们三人聚会了, 几人的关系本来就好, 也不会心生芥蒂,但唐簇瑜想着这些天确实是没怎么见过面, 丞相府不是他当家做主, 在唐夫人隐晦的冷眼下,他们几人也不方便来丞相府找他, 略一思索,便答应了今天的聚会。 尽管出来, 但唐簇瑜还是带上了一点东西,他坐在月楼里,白瓷罐放在他的右手边, 书放在左手边。这是为了方便他在回去的路上看书。 但这一举动看得几人眼神中都出诧异来。 陈越卓脑子一筋,没想什么,便直接问出口。 唐簇瑜看了一眼罐子,思绪慢慢飘远,心想小姑娘这会儿绝对是在学堂里认真念书吧。 上课开小差画画的顾暖狠狠的打了一个嚏。 不知道小姑娘真正行为的唐簇瑜看着罐子微微一笑,眼神中泛着浅浅的眷恋,“还不够。” 小姑娘学了十几年,从来没有放弃过,他中途还为了可笑的宠放弃过一回。 陈越卓听得一愣一愣的,不懂他话里的意思,扭头正想问其他人,就看到安迟紧皱着的眉头。 “阿迟,你怎么了?”他看了看江城曜,发现他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苦闷模样,转回视线,又看到唐簇瑜看着瓷罐时眼神的光亮。 总觉得你们好像背着我做了什么。 陈越卓懵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们都背着我做了什么?” 安迟皱着眉看了他一眼。 唐簇瑜看他,略一思索,道:“阿迟是在忙着小郡主的事情吧?” 他跟唐夫人毕竟同在一个屋檐下,有时候还需要同在一个院子里头见面,听到过他对唐丞相提起太后还在找小郡主的事情,联想到安迟皇室中人的身份,也就知道得差不多了。 “小郡主?”陈越卓恍然大悟,看到安迟毫无思绪的模样,忍不住轻轻一叹,“这么多年了都没有下落啊。” 安迟淡淡的应了一声,不愿意再将这样的事,三言两语把这事情翻了过去,小郡主的事情在京城里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只不过十几年来都没有消息,渐渐的被人遗忘或者不敢提起。小郡主也算是他的表妹,他帮点忙也是应该的。 “那阿曜呢?”陈越卓也知道这事不方便被提起,再怎么重要也是皇帝家的事情,不适合他这样的人在背后谈论,而且光看着太后对小郡主的关心挂念就知道了。 “忙着追媳妇。”江城曜难得憋闷,苦恼着托着脸,“她嫌弃我是个纨绔。” “那没错啊!”陈越卓认真的点头,理所当然的说道:“你不就立志要成为纨绔吗?” 江城曜立马扫了一眼过去,陈越卓憋屈的闭上了嘴。 他心里的闷气这才了一点,看到唐簇瑜桌上的书,一把过来,拧成卷,又拧成团。 “本公子纨绔就纨绔,一没偷,二没抢,除了吃喝,又没嫖赌,哪里是个没用的草包了!” 唐簇瑜这些天没跟他们在一起,不是很懂江城曜话里的意思。 他像安迟投向一个探寻的目光,陈越卓这个没心没肺脑子不灵活的人是不能指望的。 安迟解释道:“上次宴会,他喜上连尚书家的小姐了,上门说和,被姑娘嫌弃了。” “刺啦!” 三人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唐簇瑜一眼就看到自己的书已经是“身首异处”。 江城曜目光坚毅,庄严宣誓,“本公子几乎让她好好瞧瞧,我到底是不是个没用的草包!!!” 唐簇瑜看了一眼被撕成两半扔到地上的书。 “……” 哦。 ———— “二公子还在看书吗?”唐夫人看了看外面的天,问着刚从唐簇瑜院子跑过来的下人。 下人刚站稳,便立马行礼,道:“二少爷出去了。” “和江家陈家那几个孩子一块?” 唐夫人接过小丫鬟端着的托盘上的茶杯,细细的抿了一口。 “是。”明明夫人很温柔,他一颗心却提在嗓子口。 唐夫人拿出手帕,轻轻的摁了摁嘴角,姿态优雅大方,但认真看着就能发现其中有着说不出的刻意。 她父亲是一个教书先生,在唐丞相穷苦的时候接济了一阵子,又发现他的才华,认为他必有大成,便将她许配了过去。她认识几个字,嫁过去以后跟她的父亲一样,相信自己的丈夫能高中魁首,为了后不成为夫君眼中的糟糠,她很努力的学习着,自认为自己的仪容举止比起那些京城贵妇也差不了多少。 唐丞相上京赶考的那个时候,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子,次年唐丞相高中,她抱着孩子去京城找他,想和他一同分享喜悦。走到唐府前,她看到意气风发的他骑着高头大马,也看到他身边的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妾,小腹微隆。 唐夫人闭上眼,往事如烟散去,她不再是那个会和夫君拌嘴的新妇,那个温柔小意的小妾也已经难产去世,她剩下的那个孩子永远也不可能比她的儿子优秀。 她睁开眼,心里的那一丝因为唐簇瑜的认真念书而升起的心烦意被到心底。 她的儿子怎么可能比他差? 她在担心什么? 真是可笑! “少爷回来了。” 她听见门口小厮叫了一声,立马站起,款款走出,脸上带着笑,眼里泛着温暖。 “桥儿回来了……”她的笑意僵在脸上,随即化作虚假。 “是瑜儿啊。” 唐簇瑜抱着罐子,目不斜视,“母亲。” “天都这么晚了,你怎么才刚回来?品儿刚刚才念完书,说想你了呢?”mmCz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