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不吃早膳么?催嬷嬷给你做蛋角儿,可好吃了。” 桌上上面的那盘蛋角儿被煎得金黄金黄的,好引啊。 “出去。” “这蛋角儿沾着菱角酱菜吃可香了。” “和别人说话的时候眼睛要看着人,这是礼貌知道不?”见梁蕴一直盯着饭菜看,他就觉得莫名的烦躁。 梁蕴脸上有些烫,嘟着嘴不好意思的回道:“我错了,相公。” “不要叫我相公,也不要学别人那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 “啊?” 梁蕴还没理解清楚那句话的意思,手臂就被拉扯转了个身,紧接着被一道力道推着走到了门外。 随着身后猛地响起的关门声,梁蕴回过神,发现自己手上正拿着一盘蛋角儿,她眯眼一笑。 相公真好。 第5章 张子聪夸张地了双眼:“我没看错吧,不近女的相爷刚刚跟女子拉拉扯扯来着了?前段时间婉雅公主借醉行凶,不不不,借醉靠近你,不都被你一脚踢到肋骨都断了。全朝都知道谢相爷闻女变。” 晨曦也惊讶得张着嘴不能言语。 “胡言语什么呢?她就一个小娃儿。” “你这借口也太假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几岁的小女娃靠近你你都躲老远。”张子聪走到谢堇昭身前,严肃地说道:“咱们说正事。这姑娘是谁?咋觉得她很脸呢?” “没错,咱们是要说正事,陈志忠那边如何?” “哎,你先告诉……”受到谢堇昭冷飕飕的目光,张子聪只好住了口,泱泱道:“关了几天,没问着什么,而且他老子也没出现过,只打发了个侍从来说让府尹秉公办理。” “哦?陈侍郎没来找你谢罪之类的?” “有是有。不过来的是他夫人,带了一堆的礼物来寻我娘,说陈侍郎被气得重病不起之类的,唠叨了一大堆。” “第二批拨下去的灾银在途中莫名消失了。”谢堇昭坐回位置上,翻出了一本奏章“现在以灾情严重,申请第三批灾银呢。” “怎么忽然说道灾银上面去了?”张子聪不解。 谢堇昭轻敲桌子。低沉的声音响起:“陈侍郎年事已高,只得一子。为了儿子连两位尚书的嫡女都娶上了,按理说,即使是让人抬着,也得去救自己儿子才对。除非……” 张子聪此刻也领悟了谢堇昭的话,接着话道:“除非他人不在京中分身乏术。哈,他还真是胆大包天,想来第一批的灾银跟他也不了关系吧。一连两批灾银出事,以圣上的个,必定是大发雷霆,你既然深得圣信,就保一下那些被牵连的人。” “圣上这回倒是没急于追究,还批了再送灾银。” “哦?圣上也学会体恤民情了,平里他不是把银子看得很紧的么?这可是好事啊。” 谢堇昭沉了半刻才说道:“你与景将军带些人马偷偷跟在这次的灾银队伍后面。” …… 正事商议完毕,张子聪却赖着不肯走。 “堇昭,你给我老实代。咱们怎么说都是青梅竹马,这姑娘的事你可得给我代清楚。” “谁跟你青梅竹马。你再不好好说话,我不介意让你到朝堂上练练。” “我这不是口误嘛。”张子聪赖皮地说道:“我不管,你不代清楚,我就在这里赖着不走了。再说了,我可是担了和陈少爷抢人的罪名,结果我连人家姑娘的手都没摸着。你倒好……” 后面越说越小声,几乎听不见。他现在是想起了,刚才那姑娘不就是那天在陈志忠手上救下的那个么。恶名他担了,好处却没他份。 “不是你想的那样。”谢堇昭无奈,简单地将事情代了一下。 张子聪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原来你欠了人家一辈子。” …… 时至饷午,晨曦带着午膳来到书房。 刚布好菜,梁蕴就推门闯了进来。 只见她自觉地坐下举箸准备开吃,谢堇昭二话不说拎着她的衣领就将人往门外丢,关门下锁一气呵成。 “相公,开开门吧。”梁蕴委屈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相公。” “相公。” 几声过后,便没了声音。 一直在旁候着的晨曦忽然问道:“相爷,你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 “那你怎么一直盯着手看呢?” 谢堇昭面一黑:“多事,布菜。” “是。”晨曦战战兢兢地布着菜。心想相爷今天反常得很,从不让女近身的他居然亲自将姑娘给请了出去;刚刚又盯着自己的手出神,问一下就黑脸。 晨曦偷偷掐了自己的大腿,提醒着自己要小心伺候着。就这么一顿饭的时间,他却觉得非常漫长。 谢堇昭漱了口,忽然问道“现在是谁在那丫头身边伺候?” “夫人给安排了二少爷院里的人先伺候着,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却不曾见过姑娘身边有人跟着,这两天我去厨房取膳的时候都是看见姑娘自个儿在厨房里用膳的。” “为何?”谢堇昭抬头。 晨曦老实地回答:“具体的情况我没打听,只听厨房的崔嬷嬷说过,姑娘院子里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毕竟姑娘也算是府中半个主子了,她也不好让姑娘到厨房,本是让厨房的下人送过去的,不过姑娘倒是每次都自个儿踩着点儿到厨房用膳去了。” “是吗?”谢堇昭眉头一皱:“你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儿,回来报我。” 晨曦刚走出门,又被喊了回来。 “让厨房赶紧备好膳食,你亲自送过去。” 原本还想着这丫头跟谁学的小手段来引起他的注意,没想到是真没饭吃才来蹭饭的,看来是误会她了。也是,有着当年的后遗症在,她又怎么会懂得勾引人?光看她每次出现在自己眼前时那身布麻衣就该知道了。 刚才那门外楚楚可怜的声音似是又在耳边响起,也不知她饿着了没。 …… 晨曦手中捧着碗筷,快步往厨房走去。毕竟是跟在谢堇昭身边多年的人,今谢堇昭反常的表现让他清楚地知道,姑娘将来即使不是夫人,也是相爷心中地位不低的人。相爷关心的人向来只有两种:亲人和敌人。 此刻的梁蕴正在厨房中吃得正,找了个机会便试探地问及了豆芽儿的事。崔嬷嬷也没忌讳,解释了一番。 原来崔嬷嬷的夫婿是个好酒之徒,每当酒喝多了就打人。家里穷得开不了锅,没钱买酒,那男人便要把女儿卖了换酒钱。崔嬷嬷自然是不依的,两人争吵之间就动起了手。那男人发了狠一般,持起菜刀就砍人,豆芽儿为了护娘,被伤了脸落了疤。 村里的人都来救人了,然而却还阻止不了那男人卖女儿的打算。幸好那晨曦刚好回村里探望家人,他花光了积蓄才换得两人自由。 崔嬷嬷无依无靠,便托着晨曦的关系,卖身相府,女儿也得夫人善心得以跟着留在府中。 说起了往事,崔嬷嬷也不泪如泉涌。 “嬷嬷你等我一下。” 梁蕴放下筷子,拔腿就跑。 崔嬷嬷愣了一下,失笑着擦干眼泪。 这姑娘呀,一时温温的,一时风风火火的,真是小孩子心。 过了好一会儿,梁蕴手中捧着一玉制的罐子回来递给崔嬷嬷。 “这个是爷爷给我的药膏,很好用,你给豆芽儿每晚上涂上薄薄的一层,很快就能好了。” 崔嬷嬷慈笑:“我带豆芽儿看过大夫了,大夫说伤得太深,那疤是去不了的,姑娘有心了。” “拿着吧,真有用,骗你是小狗。”梁蕴一脸认真地往崔嬷嬷手里。 巴掌高的玉罐子一到手,崔嬷嬷就受到那圆润的觉,刚才的不信变成了期待。就是她这般没见识的人也知道,要造出这么大的玉罐子可是需要很大一块玉的,其价值必定不菲。用这般贵的罐子装的药膏或许真有神奇的疗效? 崔嬷嬷心中有些动,手也有些抖。她小心翼翼地把罐子放在桌上,双手在衣衫上擦了擦:“真能治么?这般贵的药膏……”想推拒,可是却很想要,又怕不小心把罐子给摔坏了“我找个盒子来盛一点儿。” “没事,我家中多着呢,这次带了两罐出来。就是这药膏比较麻烦,必须得玉罐子装着,不然就失药效了。等豆芽儿的疤消了你再还我吧。” “那好,不论能否治好,我都谢姑娘。”说罢也不啰嗦,找了好几块干净的布,里三层外三层地将玉罐子包好,急急地拿去给豆芽儿了。 待崔嬷嬷走后,一旁的秦嫂子绞着手,腼腆地靠了过来:“姑娘,我家闺女儿在夫人那当差的,她手背有道疤,为保着这职位大热天的也不敢手套,结果反反复复的长痱子。我想跟姑娘讨点药膏给我那闺女儿。” 梁蕴微笑:“行呀。” “谢姑娘,谢姑娘。”秦嫂子天喜地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以后给我好吃的就行。” 看着崔嬷嬷和秦嫂子喜的样子,梁蕴也到高兴。 …… 晚膳时间,梁蕴还是厚脸皮地到书房蹭饭去了。没办法呀,崔嬷嬷说当主子的呆厨房不好,她自己一个人在院子又很孤单,只好来找相公了。 然而晚膳不但没被赶出来,厨房还给送了两人份的菜。 “相公,这个好吃,你尝尝。” “嗯,这个也很好。” 梁蕴每道菜都尝了一下,然后把菜的位置做了一番调动。 “这段时间你可以来吃饭,但我有条件。” 梁蕴抬头看他,他此刻正靠坐在椅子上,一手托着头,整个人都呈现一种放松的状态。 她喜他的眼睛,幽黑得像深渊。 “我们并无成婚,你不可叫我相公。”清冷的嗓音在她对面响起。 “哦,这样啊。”不知为何,心中有种酸酸的觉,梁蕴一时不知做何反应,有点无措。 “叫我堇昭吧,以后你便是我谢府的姑娘。” 梁蕴看他,他已执筷低头吃了起来。谢府的姑娘是什么意思?mmcZ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