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一点都不赶。路上也是慢悠悠地走,对他而言,迟一些到总比早一些到好。 他的想法和南怀王是一样的,要先等那些追去南国的人先散去。 他还不至于傻乎乎地撞上去。 通共就这点人手,虽说控制着慕容桀,可冒不得这些风险。 慕容桀的伤势渐渐痊愈,行动虽还不能自若,却也比原先好了很多。 他估摸着,坚持一天左右,就能把毒全部解掉。 所以,他一直坚忍着,无论胡大说多难听的话,愣是不发火。 这夜,留宿肇州。 肇州是发达之区,因水陆通达,经济十分繁荣。 他们依旧像之前那样,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客栈,距离繁华大街约莫三里路左右。 小二张罗了饭菜上来,胡大打赏了几文钱,然后问道:“小二,这船好雇吗?” 明便要继续走水路,因之前安排没有那么周全,因此,也没提前在这里雇好船。 小二笑着道:“客官,这肇州还有不好雇船的?您要多大的,都能给您雇来,只要银子够。” “行,你明帮我去雇两艘小船。”胡大说。 “好嘞!”小二喜地道,帮客人跑腿有赏钱,他是巴不得多跑几次的。 七皇子皱眉,“雇一艘大点的便可以了,约莫坐十来人的。” 小二应声道:“小公子,您怎么说怎么办便是,莫说十来人,坐百来人的船也是有的。” 七皇子对胡大打了个眼,胡大会意,便拉着小二出了门口,“小二哥,问你个事儿,你们这里最近可有京城来的客人?” “京城来的?”小二哥笑着说,“当然有,这里每都有京城来的客人。” “那可曾见过此人?”胡大从包袱里取出一幅画卷,打开给小二看了一下。 小二瞧了瞧,连忙道:“见过,见过,这位娘子长得俊,小人记得清清楚楚,就是昨天才刚走的。” “你确定?”胡大眼睛一眯。 “当然确定,我们这里虽说来往客人很多,但是,长这么好看的娘子还是头一遭见着,和她一同来的,还有一个穿绿衣裳的姑娘及七八个男子。” “都是什么装束?”胡大拉着他渐行渐远。 慕容桀在房中,低着头,仿佛并未听到外面说话。 确实,若不是他听力厉害,是断不能听到的,至少,七皇子和其他几名随从都听不到。 慕容桀知道胡大是在打听子安的下落,因为他曾不小心窥见胡大的包袱里的画卷,正是子安。 按照他们做事的方式,若只拿捏了自己,定不放心,若能把自己也攥在手中,便不怕他不从。 如果说,子安昨天刚走,证明自己的推断是没错的,老八也是走水路去南国。 按照脚程,如今距离南国还有七八天的时间,这是足足比走陆路远了一半不止。 老八一定是缓慢地去,所以,若他们加紧点,或许大后天便能追上,而若他能身,便会更快一些。 今晚,是定不能出什么幺蛾子,因为,过了今晚,应该就能解毒。 然而,吃了晚饭之后,七皇子便端了一碗水进来,笑盈盈地道:“皇叔,该喝点药了。” 慕容桀才喝过药没多久,所以,这绝对不是治疗他伤势的药。 他瞧了一眼那透明无的水,药?大概是毒药。 七皇子笑道:“侄儿知道皇叔内功高强,之前下的毒或许已经能解掉一些,为保险,还请皇叔再喝一些,放心,分量侄儿掌握得刚好,不会伤害皇叔的命。” 慕容桀接过来,提起内力在冲撞了一下,还有些阻碍。 但是,这药若下得不重,倒是可以先行喝下,一刻钟之后以内力出,那应该无碍。 想到这里,他淡漠一笑,“你既然不放心,那本王便再喝喝吧。” “皇叔真乖,如此便不必受苦。”七皇子手里把玩着匕首,笑得十分天真。 慕容桀实在恼怒他说话的语气,但是,眼下也只能忍着。 他一口气喝下,再以内力提注不许毒运行。 “你出去吧,本王要休息了。”慕容桀把碗递给他,冷冷地道。 七皇子笑道:“好,不妨碍皇叔休息。” 他接了碗便出去,且把门顺手带上。 慕容桀听得他吩咐门外的人,“好生盯着。” “是!” 门外应声的,起码有三人。 慕容桀盘腿,慢慢地闭上眼睛。 七皇子的房间,便在慕容桀的隔壁,隔音不算好,,能听到他跟胡大说话,至于说话的内容,则有些模糊听不清。 慕容桀也没有仔细听他们说话,只顾着运气排毒。 伤势始终是一个阻碍,运气几度,都得伤口几乎爆开,他也不敢心急,先行催吐把之前喝下的毒药吐出来,剩余残留的,则以内力慢慢出。 七皇子房中有人在守着,天气有些微凉,连赶路,陪护的侍从也有些累了乏了,便支着手打盹。 倏然,一阵风从窗户吹进来,把桐油灯吹熄灭,侍从警觉醒来,便见眼前一黑,脑袋一阵疼痛,他闷吭一声倒地。 七皇子骤然惊醒,睁开眸子,便见一张狂的笑脸大刺刺地在他头顶着,他一惊,张口呼,拳头便冷然而至,他脑袋一偏,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肇州的衙门大牢里。 他是肇州富户孙掌柜送来的,说是这几个小贼入了他屋中偷东西,被路过的侠士打晕在地上,而在他们的身上,果然找到被盗的银子和首饰。 其中一名还出现在富户小妾的上,衣衫不整,睡得正香。 而且,这几个人,全部都被挑了舌头子,也就是说,无法说话了。 第八百章 打了她的胎儿 捕头办案多年,当然知道这其中有内情,正严查的时候。却收到一封信。 他看了这封没有任何大印却署名为摄政王的信,心里久久不能平息。是真的?还是假的? 捕头和知府商量了许久,又招来师爷,钻研了一晚上。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把这些人当做小贼看待,因为。确实是人赃并获,确实有苦主告了上来。来就算知道这封信不是摄政王写的,也说得过去,可若真是摄政王写的。那么,可就是立下了大功了。 捕头按照信中代的那样,对这些人都上了刑,至于那八岁小孩。虽没上刑。却也足足饿了两天才给一口水。 然后,不断地提审,要他们画押认罪。 七皇子虽震怒至极。却也始终想不明白慕容桀是如何逃走的。他的伤势很重,且又中毒无法提气,这毒,总不会无缘无故地解掉。 后来,胡大咿咿呀呀地比划,他才知道,慕容桀有可能真的有自身解毒的能力,这种人一般内力高深, 且说子安被带走,经过栾城之后用了水路,然后在肇州借宿一宿,继续沿着水路而下。 但是,她却变得十分磨叽,一会儿要吃这个,一会儿要吃那个,一会儿又嫌弃衣裳不好看,要再购置一些,尤其在肇州的时候,经过大街小巷,闹着吃不了不少零嘴儿,且一吃便吃很多,得好几个摊主和卖糖葫芦的对她印象深刻。 南怀王一直忍着她,是因为知道无人会从这里追上来,在他认为,夏子安的拖延和故意留下线索,只是跳梁小丑的所为。 在肇州上船的时候,她一不小心,便把绿衣推下了水,得码头上的人瞧着觉得无比的惊险。 这一路,他其实知道自己穷途末路,因为,他问了商丘好几次,关于他帝星的事情,但是商丘都沉默不语。 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若真要死,也得把该死之人全部杀了。 子安在上船之后,就显得安分许多,没有像在岸上那样闹腾。 南怀王不差钱,雇的船是官家贵人出游的游船,很致,也十分豪华。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在岸上的时候,吃得太多,也吃得太杂,在上船之后,竟然肚子极不舒服,从没出现过的孕吐,在上船的那开始,吐得是七荤八素。 而且,也开始吃不下了,船家做的做多的是鱼,但凡闻着点鱼行为,便开始反胃。 船家是夫妇一同上的船,还有两名船员,以为子安是南怀王的夫人,这天见子安着实吐得厉害,船家便跟南怀王道:“爷,不如,在梧州码头靠岸为夫人张罗点药吧,见她着实难受极了。” 南怀王站在船头,淡淡死回头瞧了一眼正在狂吐的子安,“不必了,继续往前,慢点儿便是。” 船家叹息道:“小人见过许多晕船的人,便不曾见过像夫人这般难受的,若爷信得过小人,小人这里有晕船的药,可以给夫人服下。” “不必了。”南怀王口气有不容置疑的冷硬,他的心情并不好,若夏子安也不好,他就觉好一些。 船家怔了一下,见他神情似有不悦,也不敢再说,他做营生多年,不是没过事的人,因此,便觉得这一次的客人,有些怪异。 子安没想到自己的孕吐会这么严重,且是忽然一下子袭来的,之前毫无征兆。 绿衣对她的痛苦是置若罔闻,反而有些厌恶,因为,她若吐脏了衣裳,她得帮忙收拾,王爷不许任何人接近她。 船家娘子也不行。 “你够了没有?”眼见子安又吐了,她实在是按捺不住,上前质问。 子安腹中痛楚,吐得胃也火辣辣的,哪里管得了绿衣的怒气?她瘫软在甲板上,强行忍住一波又一波的反胃和疼痛。 商丘走过来瞧了一下,蹙眉道:“绿衣,帮夫人收拾收拾。” 在人面前,他们都是叫子安夫人,而不敢叫王妃。 绿衣便知道得要她收拾,虽愤怒也不敢冲商丘发火,便下去取了一块巾,洗了一下上来帮她擦脸。 她用劲很大,几乎想要把子安的脸都掉一层皮,子安吃痛,死死地拽住她的手腕,指甲在她的手腕上划出了几道血痕,绿衣大怒,一巴掌便呼过去,只打得子安几乎昏死过去。 “绿衣!”商丘出言阻止,神很是不悦。 绿衣端了端神,道:“先生,她一路这样吐也不是办法,不如,把她腹中孩儿打掉。” 商丘神情一震,“你胡说八道什么?” 绿衣瞧了瞧站在船头的南怀王,南怀王也淡淡地瞟过来,绿衣便像是得到了暗示一般,道:“横竖如今已经是兵刃相见,何必做这等好人?且若她一路这样吐下去,反而会折了命,于我们也是不利的。”mmCz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