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殃果然请旨让云落凝入请安,皇帝也同意。 但同意的是,让云落凝早上入请安之后,便回朱家,晚上宴不得参加。 苏文殃自是不允,同皇帝求了好半响的情,最后皇帝也依旧没同意,还脸沉地叫人将苏文殃赶出承乾。 “您是没看见贵妃娘娘当时脸上那个,姹紫嫣红的,比那烟花还好看。”德喜去司膳房寻些点心,准备给皇帝送去,正巧遇见云间月,便同她说了说早上的发生的事。 云间月一整天都在忙碌,脚不沾地,六局之间转来转去。 有些她忙不过来的事情,便由青萝和连镜顶上,她们俩自然也是不知道承乾发生的事。 旁人更是连句话都不敢同云间月,不会拿这些事情来打扰她。 沈倾颜倒是知道,但她故意没同云间月说,闲人似的杵在尚食局里,一边磕瓜子,一边看云间月忙碌,还故意道:“真是一刻也不得闲,累死本了。” 云间月连个眼角都没往她身上瞟一下。 沈倾颜讨了个没趣,继续磕瓜子。 磕了一半,地瓜子壳,德喜也就来了。 德喜见里云间月只是挑了挑眉,表情淡淡的并无反应,又道:“皇上还是看重六公主的,他同贵妃娘娘说四公主明名不正言不顺,进来也是丢脸,还不如留在朱府好好陪陪朱老夫人。” “是吗?”云间月搁下筷子,接过青萝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没能亲眼看见,那真是太遗憾了。” 德喜觑了眼她的脸,可没从她镇定从容的脸上看出半分遗憾来。 “这个时辰四公主多半已经入,”德喜谄媚地赔着笑,“皇上还说让您别多心,那些糟心的事情,他都替您挡了,您只管安心准备今的宴便是。” 云间月就道:“我哪能不安心?我都安心的很。她云落凝入不入,不碍我眼,我当瞧不见她。碍了我眼,我也能打得她跪下来哭爹喊娘!” 德喜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心道:“您开心就好。” “你回去告诉父皇,”云间月重新拿起公筷,尝了尝另一样菜,“苏文殃这事儿我能忍,但是父皇执意拿云落凝来打我脸,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德喜冷汗涔涔,可不敢将这话说给皇帝听。 他抬起眼皮看了看云间月,见她用帕子掩住,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了,才轻轻一笑:“谁让本公主不痛快,本公主就让谁不痛快!” 这话她是笑着说的,但德喜却明显觉后背一凉。 他擦擦冷汗,赶紧拿上点心,滚了。 滚出司膳房前,听云间月淡淡道:“赏赐给诸位大臣的菜式,开席之前都得装盘,等父皇一声吩咐就要送出……锦上花是秦国公府的,群英荟萃才是宁国侯府,别错了。还有温府和张府……” 德喜回头看了眼,见云间月在司膳房里转来转去,忙而不。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正要提着食盒离开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德喜一愣,连忙回头,才发现是沈倾颜。 这颜妃娘娘方才一直坐在边上看着,这会儿突然不声不响地出现,跟个鬼似的。 德喜一对上她那站寡淡厌世的脸,就吓了一跳,忙要跪下来请安。 沈倾颜摆摆手,淡淡道:“本问你,云落凝已经入了?” 德喜不知她问这个做什么,道:“奴才方才来司膳房时路过凤仪,听凤仪的许嬷嬷吩咐人准备些蔬果,道四公主马上就要入……这个时间,奴才猜测已经到了凤仪。” 沈倾颜点点头,又问:“皇上可有规定叫她在里待多久?” “最多两个时辰。”德喜道。 两个时辰,正好是宴开始之前一个时辰。 沈倾颜眯了眯眼,冷笑了一声:“本知道了,你走吧。” 德喜便更加莫名其妙了,又不敢问,带着东西匆匆走了。 两个时辰很快过去。 云间月见所有菜式都已经出锅装入食盒,又叫来陆宛君和沈倾颜,三人从头到尾再次核对了一遍,确定无错之后,才叫陆宛君带队去了琼华。 大梁历代家宴都设在琼华,这次也不列外。 几十个女每人提着一个食盒,井然有序地跟在陆宛君身后,小步而迅速地往琼华而去,远远望去便是一道风景。 云间月一直到司膳房只剩下当值的人时,才接过连镜递来的茶水,呷了一口。 “走吧,咱们也该准备一下。”云间月起袖子闻了闻,“在司膳房待了一整,一身油烟,难闻死了。” 说话间,她已走到门口,却被突然站出来的沈倾颜拦住了去路。 “带你去场一道开胃菜。”说罢,不由分说地拽住云间月手腕,暴地将人拽出了司膳房。 此刻已经不早了,云间月一点都不想去,她只想回重华好好梳洗一番,再去琼华。 “你有事说事?拉拉扯扯做什么?”云间月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旁人还误以为本公主同你关系多好!” 沈倾颜抱着手臂,斜着眼看她,淡淡道:“这个时间云落凝要出。” 云间月冷哼一声:“那又如何?” 沈倾颜道:“她好不容易入一趟,哪里肯就这样出?” 云间月听懂了沈倾颜这话的意思,拧着眉撇她一眼:“你很闲?” “看人笑话和落井下石的时候,本最闲。”沈倾颜呵地一笑,凉薄的一挑,“尤其是凤仪的笑话。” 自云间月记事起,就知道沈倾颜同苏文殃不合,两人也不知结了什么仇,每次见了对方都恨不得狠狠踩对方一脚。 有一回苏文殃因说了一句沈倾颜不听的话,沈倾颜扬手便砸了苏文殃一杯子。 别提多狠,苏文殃额头上到现在都还有一道不太明显的疤。 云间月转身就走:“本公主没兴趣。” 说罢要走,又被沈倾颜强行拽回来,拖着她离开司膳房往凤仪而去:“你会兴趣的……我想皇帝也很想你看见他这片恶心的心意。”MmCz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