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久珩觉得凤鸢脑门撞马车上撞傻了。 裴久珩皱眉,晋源驾车时,凤鸢半点事儿都没有,好端端的,现在虚弱成这样子,裴久珩自然知道问题是出在他驾驶马车上。 “你是哑巴吗?马车颠簸同我说一声,我自会放慢车速的。” 凤鸢看着少年刚毅的下巴,轻轻眨了眨眼睛。 “我没驾过马车,总以为和骑马是一样的,没有顾忌到马车上的你,此事是我不对。”裴久珩沉声说道:“你脸发白,难受成那样,还硬撑着作甚,下次不准忍着。” “哦。”凤鸢抬眸看裴久珩,他冷着一张脸。 凤鸢眨了眨眼睛,“我记住了。” 裴久珩步伐一顿,嗯了一声。 耳房。 正屋耳房相连。正屋打了地热,耳房亦是暖和的。 裴久珩将凤鸢抱到她自己的榻后,将身上的大麾下,往椅上一扔。 “等着。” 裴久珩跨出耳房,他走至头,从柜子内取出了伤药膏。裴久珩看到洗漱台旁的小铜镜,想了想,将拿那铜镜揣在手里,他转身走到凤鸢面前。 凤鸢环膝坐在前,接过裴久珩轻掷而来的铜镜。 “自己看看。”裴久珩方才问凤鸢,她面茫的说她额头不疼。那时,裴久珩就想取来铜镜,让凤鸢自己看看,她额头都伤成什么模样了。 凤鸢对着铜镜眨眨眼,镜子内的小姑娘额头的确红肿了一块。可这样的伤,她不是没受过的,比这更重的,亦有之。 “涂药。” 裴久珩说完后,凤鸢静静的等着他递给自己药膏,可裴久珩这人本没有要给她药膏的意思。 “你自己能给自己上药?” 凤鸢无言,她伤的是额头,又不是手,怎么不能? 裴久珩亲自打开药盒,将药膏往凤鸢额头上抹去,白的伤药膏一半都涂到了凤鸢额头上。裴久珩他不曾给人上过药,动作明显生疏,但他的动作很轻柔。 “少爷,涂多了。”凤鸢出声提醒道。 “啧,我在涂药还是你在涂?我有分寸。”裴久珩表情不耐,但手中的动作依旧轻柔。凤鸢咬,静静的看着离她极近的漆黑眼眸,那里面是认真专注。 裴久珩将药膏拧好,放在凤鸢手侧,他说道:“我跟前不用破了相的人。所以,好好养伤。这几额头别碰水。” 凤鸢半晌没有反应,这点伤,哪怕不涂药也不会破相,少爷他……是想吓唬她吗? 裴久珩还当凤鸢被他的话吓到了。裴久珩过了一会儿追加了一句:“刚刚那话是吓唬你的。” 凤鸢桃花眼弯成月牙状。 28.观山寺 初八是个黄道吉,适宜祈愿、还愿。观山寺乃三百多年的老寺庙,平常时候香火便是鼎盛的,逢上黄道吉,上观山寺的那条路更是堵得水不通。 寒天腊月也阻挡不了香客的热情,在这么堵的路上,还有几个信男信女本着上香要心诚的念头,一步三磕头的往山上走。 凤鸢紧紧的跟在裴久珩身后,生怕被人群冲散。 裴久珩眉头皱起,面冷漠,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任谁走在拥堵的山道上,心情都不会很好。 旁边一个汉脚步比较赶,从凤鸢身边挤过。凤鸢不自在的往另一边缩。 “你,过来点。”裴久珩注意到后,将凤鸢拉到自己身边。 旁边的庞昀倒是不被拥堵所影响,兴致浓厚。他勾,笑眼看着裴久珩护着凤鸢,让她免于被人推搡的样子。庞昀说道:“要我说,这伺候的人也就用的上时候用。像今这样,带随从来不吗?”庞昀出门向来不带随从。 裴久珩瞥了庞昀一眼。 “得,你带你带。你的婢女你想带就带过来呗。”庞昀笑着说道。 裴久珩一脸冷漠,他不应该被庞昀说动来观山寺的。 庞昀笑着摸了摸直的鼻梁,他也知,若非自己一意要求上观山寺,裴久珩不会出现在这儿。庞昀搭上裴久珩的肩膀,笑着说道:“这上观山寺的路也就这两三百米的小道堵一些,再走几步便空旷了。咱们就再忍忍呗。” 裴久珩眉头依旧皱着。 “我说观山寺好歹也是一个大寺,怎么方才那段山路都不派人拓宽。”等出了那条拥挤的小道,视野一下子宽广了。观山寺香火鼎盛,不至于修这段山路的银钱都无,来观山寺出手阔绰的香客不少的。 旁边的老汉听到俊秀一身锦袍的公子哥发出如此疑问,便解答道:“那段路可动不得。虽然路窄,每次走过那儿都人挤人,但那里有棵千年仙树。千年仙树附近不宜动土,这是传了几百年的老话啊。” 庞昀挑眉,求神拜佛不是他做的事儿。若不是因了别的缘由,他也不会踏足观山寺,他先前当然不知,那段窄小的山路还有这么一个典故。 山路宽敞好走了,他们继续往前走。庞昀离寺庙近了,面上难掩雀跃。 走的途中,凤鸢看到一个老大婶,她嘴里念念有词,不停的磕头向前。前下了大雪,过了两那些堆积起来的雪早已经融化,可是地面依旧冰冷。凤鸢注意到,那老大婶的膝盖上都浸了。可那老大婶浑不在意,一步一叩首。 再旁边有一个年轻妇人,那妇人身边跟着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她带着那孩子同样一步三叩首的往前走着,嘴里同样是念念有词的。这样心诚的善男善女看过去有好几个,凤鸢不免多看了她们几眼。 他们上香拜佛,心中所求什么呢?凤鸢耳朵轻轻的动了动,屏息倾听。 那老大婶求的是上战场的儿子平安归来,那年轻妇人嘴里念叨的是她儿子能顺利的去药铺当学徒。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祈盼,庙里的神仙真能看到这些心诚的信男信女吗?凤鸢垂下眼眸,应当是看不到的。 庞昀和裴久珩身份尊贵,到了观山寺,寺里的沙弥将他们进了寺后别院。寺庙后有数个小院,专门是等贵客上门时接待的。mMcZ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