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芳的对她笑了笑。 庄子里的婆子引着她们走进院子,二进的院子,住她们几个姑娘倒是够了。 她们一共有十二位姑娘,崔家七位姑娘,勇毅王府三位姑娘,还有宜容君主和另一个崔容觉得眼生的姑娘, “这位姐姐倒是没见过,不只是哪家姐姐?” 崔容看她一个人低垂着头,轻蹙着眉,浑身都笼着一股子哀愁,想着自己身为主人家,总要将人招待妥当,便上前问。 那姑娘穿了一身白襦裙,领口绣着繁复致的枝纹,间束着一条桃红的玉带,勾得肢细如杨柳,走起路来婀娜多姿,袅袅娜娜的,再看她一张脸,柳叶眉,瓜子脸,粉面樱,一双杏眼带着轻愁,看得人忍不住心疼,只让人赞道好一个标志的玉人。 那姑娘看了崔容一眼,态度倒是落落大方,端庄得体的。 “我姓于,名含朱,妹妹可以唤我一声含朱姐姐!” 第46章 于含珠并不是京里的姑娘,她是宜容郡主的表妹,家里不过是颇有几分资产的商户人家。而在不久前他父母遭遇土匪双双而去,只留她一个姑娘家还有一个九岁的弟弟。 她姑母是宜容郡主之母,敬侯府夫人,在父母死去之后,她便被送到了敬侯府。敬侯府是当朝太后母家,如今太后已薨,眼看逐渐式微,不过总是高门大户,底蕴深厚的。 于含珠眼看就要及笄,已是到了相看人家的年纪,因此于家人这才把她送进她姑母家来,只盼望能给她找一个好人家。 宜容郡主显然对这位表姐没什么好,一路上和她也没说几个字,态度冷淡,还不如与李卿她们亲热。 崔容笑了笑,道:“原是含珠姐姐,我是崔府的六姑娘,姐姐叫我容容就是。” 于含珠微微点了点头:“容妹妹。” 崔容一边与她说话,看她细声细气的,眼里一片纯然,自有一种清纯明丽,愁绪染身,更是让人忍不住怜惜她三分。 “……庄子上一共有两处温泉,听说这东西泡了对身体好,而且还能让肌肤更加光滑细,等大家休息好了,我们便一道去泡温泉吧。说来,我也是第一次来了,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 对上这么一个像玉雕一样的剔透美人,崔容也忍不住放低了声音。 于含珠有些惊讶:“你是第一次来吗?” 崔容坦然道:“看来姐姐不常出门了,京城里好些人都该知道的。我父亲虽然是崔国公,可是我幼时走失,在外生活了十一年,半年前才被找回来。也因此,有好多人都不喜和我往来。” 说着,她神有些黯然。 未想这位妹妹身世竟然也如此艰难。 于含珠一时想到自己,父母双亡,寄人篱下,便是那无的浮萍,每每想起来她都忍不住掉眼泪。 “妹妹说的什么话?我瞧妹妹气度不俗,又生得如此花容月貌,大家喜还来不及了。” 于含珠握住崔容得手,表情认真,崔容忍不住一笑,道:“姐姐这么说,我便信了。” 于含珠在京城孤苦无依,认为崔容与她一个境地,对崔容不由就多了三分亲近,两人一路聊着,两人你说我谈,一来一往的,气氛融融,倒也算投缘。 云袖昨就被崔李氏派了过来,将她们要住的地方都重新收拾了一遍,虽说庄子上的奴仆也会仔细照看着,不过国公府的姑娘,哪能用以前的东西? “姑娘!” 知道她们过来,云袖早就在院门口等着了,一边将人进院子,她一边脆生生的道:“屋子都收拾好了,奴婢让人烧了火盆,屋里正热乎着了。点心茶水也备着的,厨房也把饭菜做好了,您若是饿了,奴婢这就让人将饭菜送来……” 崔芳面有困倦,崔颜笑道:“四姐姐还是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再睡吧,不然等会儿睡得也不踏实。” 又问云袖:“热水可都是备好了?姑娘们都要先梳洗的。” 云袖看了一眼崔容,她是六姑娘的奴婢,自然什么都听崔容的。 “五姐姐问你话,你便直说便是。”崔容漫不经心的道,崔颜喜将事情揽在身上,她还乐得清净了。 吐了口气,她笑道:“外边这么冷,我们还是先进屋里暖和暖和吧。” 她脚上穿着的是鹿皮小靴,里边了细密的一层,穿起来暖和极了。不过她自来不挨冻,不一会儿就觉得手脚都变得冷冷的了。 闻言,崔颜表情僵了僵,随即很快的就笑了:“容容说的是,瞧我,竟然在院子里就说起事儿来了。” 崔容吩咐云袖:“你先带姑娘们下去梳洗,然后让厨房把饭菜端上来。” 又转头与其他姑娘说道:“姐姐们若是困了,也吃了东西再睡,若是想出去玩的,便差使丫头们一声,尽管把这里当成自己家里就是,不要客气。” 宜容郡主笑了笑,她子利,笑道:“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可真就把这里当自己家来。” 客随主便,崔容吩咐了,云袖便让丫头们带姑娘们去自己的屋子。 屋子门口挂着厚实的棉质门帘,将外边冷风尽数挡在了外头,屋里烧了好几个火盆,一进屋便是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呼,还是屋里舒服。” 崔容舒服的吐了口气,云珠伸手给她解了葱绿织锦的斗篷,崔容一边往里走,一边道:“我也有些困了,等会儿其他姑娘们有什么事,你们就去找五姑娘,我想她会很乐意的。” 崔颜肯定很乐意出这样的风头的,自然会把一切事情办得妥妥帖帖的。 香忍不住絮絮叨叨的道:“夫人让您招待表小姐她们,也是为了您好,您倒是把事情全推给五姑娘,风头都让她出了,您什么好处也没捞着。” 崔容却不在意,一边解了衣裳,换上宽松柔软的常服,开襟松散的苏绣翠绿小衫,一条雪白绫裙,索也把头发解了,就这么披着。 屋里烧着熏笼,崔容坐在旁边的软榻上,伸手梳理着头发,随口道:“我这人喜松散的子,就不喜多费心力,崔颜喜做,便让她揽了去就是,我还乐得自在了。” 又庄子上的小丫头提了热水来,氤氲的水汽在铜盆里散开,绿瓶绞了热帕子给她擦脸净手,崔容看了一眼那低眉顺眼的小丫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突然发问,那丫头有些惊慌,好歹保持着镇静,小心翼翼的回道:“禀姑娘,奴婢彩依。”MmCz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