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深时常会握着窗户上的栅栏,看着远处亮着红灯的福利院发呆。 三天后,他的隔离生活结束,即将见到其他的“病友”。 护士用钥匙打开紧锁的门:“宋深,整理一下东西,跟我去五楼。” 宋深沉默地收拾好东西后随着护士离开病房。 刚到五楼,他就被送入洗浴间。 三十几个男人光着身子,站在淋浴头下冲凉,他们在看到宋深后吹着口哨,接他的到来。 宋深不想当着众人的面衣,但他三天没有洗澡了,身上的衣服已经发出馊味,他不得不掉衣服。 他快速冲掉身上的汗渍,换上干净的病服,在护士的指引下进入自己的病房。 病房里的病人形形,有人重复着从病房的门口走向窗户,再从窗户走向门口,边走边发出可怕的笑声;有人佝偻着脊背,嘴里神神叨叨地念着什么,突然发出一声惊叫;有人则以为自己在外太空,一见到宋深,就问他要不要去月球玩…… 就在宋深坐到上时,那个不断走动的人突然冲到宋深的面前,发出可怕的笑声。 宋深被吓到,连连后退,躲到了铺和墙壁的角落。他恐惧地看着眼前的众人,双手紧紧地攥着。 他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心跳却控制不住地加快,冷汗从背后渗出。 接下来的子他似乎习惯了一般,表现得很乖,没有大喊大叫,一直按时服药、吃饭、睡觉。 面对老男人的口哨声,他选择沉默;面对盯着自己下/体的女人,他选择无视;面对突然发疯的病人,他就躲在被子里,不听也不看。 住院的第五天,他得到了医生的批准,能在每天吃完晚饭后看五分钟的手机。 刚拿到手机,他就看到许越的无数通未接来电和这些天发来的消息—— 宋深,我去迪士尼了,还见到了大黄蜂,他说话一点都不客气,可凶了!这里很有趣,真想带你也来玩玩。 宋深,寒假生活好无聊,作业很快就做完了,而且超级简单,如果你也能和我一起出国就好了。 宋深,美国这边的建筑真好看,有好多特别有设计的建筑,给你也看看!(图片) 宋深,怎么不回我?宇宙超级无敌大猛男一直在等待你的消息。 宋深,你没事吧? 宋深,你是不是又病了?快回消息! 宋深? 宋深!你怎么了? 看着眼前的消息,宋深的双眼蒙上了一层雾气。他害怕泪会被护士看到,又给他安上情绪不稳的“罪名”,便强忍着哽咽,打下一句话:许越,要过年了,前段时间回老家了,你知道的,我老家没信号,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信号的地方。 许越立刻传来消息:这样呀,这几天我担心死你了!去老家前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宋深的泪水落了下来:对不起,我忘记了,害你担心我了。 他赶紧擦掉眼泪,抬头环视四周,生怕护士发现。 许越:那就好,你知道现在是几点吗?我这里是凌晨五点诶!我给你设了特别提醒,还在睡梦中就被你吵醒了。 宋深扯了扯嘴角,出一丝苦笑:你继续睡吧,超级大猛男。 许越:行,记得给我发消息,别又消失了。 宋深:好。 “时间到了,该回病房了。”护士伸手,收走了宋深的手机。 宋深点了点头,听话地回到病房,坐在上,看向窗外寂静的夜空。 漆黑的夜晚狂风呼啸,宛若呜咽。天空深邃遥远,只有稀疏的星辰发出惨淡的微光, 时间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就到了大年三十。过年的那天晚上,所有病人都得到了“特赦”——当晚可以看节联晚会,在十二点时可以给家人打电话。 宋深不想打给宋年和李芳,便要求看十分钟手机。 凌晨十二点,窗外烟花绽放,朵朵簇拥在一起,如灯盏般在空中绽放,将整个天空照得绚烂无比。五彩的火光向四周飞散、落下,如漫天的星坠地。 宋深拍下烟花的照片,发给许越:猛男,新年快乐。 许越秒回道:新年快乐,真希望在你身边,和你一起看烟花。 宋深出了久违的笑容。他突然发现,这个世界疯了,但是自己已经不再到害怕,因为他得到了,就得到了救赎。 看着眼前的内容,许越捧着记的双手开始颤抖,他难以想象这两年,宋深到底遭受到了怎样的迫害。 他看到宋深离开神病院后继续被曹等人霸凌,他们甚至将杀死并解剖金鱼的罪名安放在宋深身上;他看到林志奇宋深绕圈跑步、做深蹲和引体向上,直到他的双臂因缺血而发红发紫,直到他双腿筋栽倒在地上,直到他哮发作;他看到宋深痛苦地割腕,想要自杀,最终却被宋年和李芳送到医院抢救,甚至在醒来后依旧开朗地和自己对话;看到他因为对曹还手,最后却不得不跟施暴者道歉…… 眼泪从眼眶落下,滴在记本上。许越控制不住地怒吼起来,他甚至想现在就冲到曹面前,用最残酷的方式了结一切的怨念。 可冷静下来后,他也知道这样做无济于事,他可能还没有杀死曹,就已经失去了报仇的机会。 怒意无处发,只能变成利剑,指向自己——Mmcz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