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咻! 坐了十多个小时的火车,我终于远离了我原本住着的山上小屋,回归分别了四年半的t市。此刻已经是晚上九时多,从火车站闸口往外眺望,夜森森的繁华闹市街道亮了灯,真有点怀念呢。 t市是我出生的地方,曾经陪着我共度了十数年的时光。但是四年半之前,我离开了亲人,独自在s市过着清间又足的校园生活。这次若不是收到哥哥的订婚请柬,搞不好我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这儿吧? 可恶的哥哥。 「呼──。走吧,蓝星酒店。」 旁边这位头发往后梳,尖细的眼前掛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有点腹黑、有点早的帅哥叫刘聪,我崔逸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的金主大人。 很久很久以前,刘聪是我的幼稚园同学,十年后我们在舞蹈班巧合重逢,一见如故。他是堂堂的有钱少爷,却梦想要开酒吧,还说要个超级懂得跳舞长相身材也不错的台柱,懂得拋杯玩杂耍的调酒师,戴猫耳的漂亮服务生姐姐,以及恋姐的运动全能服务生弟弟,真是个怪人。 嘿嘿,金主大人是我认识这么多人里面最奇怪的喔。 我们一同走出火车站,t市的一切更刺眼了。对面还是我识的大型商场,不过报纸摊贩消失了,换成卖鱼蛋烧卖的黄小店。 身处t市的哥哥,也变了很多啊…… 「崔逸向,蓝星酒店在哪里?」 「呃?我也不知道啊!」 「……你不是t市的原住民吗?」 「你也是这个地球的原住民啦!怎么不懂得去蓝星酒店?」 「亲的台柱大人,酒店是你订的,你连地址都没记下去?别跟我说你连钱是什么都忘了。」 他这样质问,我很难自圆其说。我随便指住一个方向:「走这边!」 刘聪往相反方向离去……嘖,他算什么意思啦! 「刘聪!这边!」 「你指的方向肯定不准确,还是问人吧。」 结果他还真的完全不信赖他朋友的直觉,抓一个女途人来问,问完后还像个养狗的主人一样向我招招手,自己继续往前走。太过份啦! 不过我还是很歪种地跟着他走。 后来我们问了几个途人,最后问了个大叔,他脸狐疑地打量我全身上下,然后指向左边。走啊走,天越来越黑,脚下的道路越来越狭窄,行人变少。 我们都怀疑大叔指错路,但刘聪突然说一句:「找到了,蓝星。」 「哪里?」 「你看,那边。」 不远处真的有个写着「蓝星」二字的霓虹灯招牌,深蓝小小的一栋,是雅致了,不过跟我在网上看到的照片完全不同呀? 「我不是订这个!我订的是黄金的高级酒店啊!」 「嗯,是同名的地方。这是酒吧,不是酒店。」 「咦?啊……」 正如金主大人所言,这家小店不是酒店,而是酒吧──喔,以酒吧来说这里很大了。 蓝黑的玻璃令我们很难看清楚里面的情况,但透过旋转门的空隙,隐约可见吧檯旁边站了个肌匀称的健壮男,身体线条非常完美,有如山岳,还赤着上身。 ……耶,是、是gaybar耶?我在t市住了十多年怎么都不知道这里有座gaybar?听说gaybar里面的男人都可以随便摸! 本不用想啦!我立即推门进去,这是大开眼界的好时机! 「喂,你这傻瓜……」 身后的说话听不清楚了,只觉到铃铃噹噹的门铃在身边擦过,刘聪也在我鼓动下进入吧内。 一名褐皮肤,肩膀宽阔的青年来接,笑起来十分亲切。 「光临,请问是两位吗?」 「嗯!」 他轮扫视我们,眼眉很柔和:「第一次来吗?」 哇,这服务生好绅士耶!我点点头,给了入场费外加小费,于是他带领我们来到一张二人圆桌,并推荐了几款食品和酒类。 刘聪看来是承受不了睡火车的滋味,又累又饿,没有跟我计较gaybar之事,叫晚餐倒也叫得乾脆。不一会儿,两碟牛排薯条送来,附送两杯紫的饮料。我啜了一口,是葡萄汁。 我边吃边打量这家店子。 这家名为蓝星的gaybar装潢豪华,不止地方宽敞舒适,佈置也很有格调,每一围圆桌下都铺了方形地毯,墙壁上紫蓝的掛灯散出柔和的光晕,唯独吧檯处吊着白灯泡,玻璃杯子灿出闪亮亮的光芒,很有「蓝星」调。 吧檯前方是舞池,不过现时无人跳舞。其实现在客人不多,连同我和刘聪在内也不过十位,怎么搞的? 「简单。现在不是繁忙时间。」 刘聪低头用饮管猛葡萄汁,双手却仍拿着刀叉,非常有高中生调子。 「那什么时候才繁忙?」 「这家店的营业时间是晚上9点到凌晨4点。大概午夜11时开始才多人。」 「哇……大家早上都不用上班?」 「像你这种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儿就不用了。」 接下来我们享用完晚餐,刘聪竟然拿出钱包想跑了。 我连忙着他的钱包:「我们才刚来耶!」 刘聪甩开我的手:「我们待在这儿快一小时了,还不走,你想等到深夜跳热舞?」 「那、那……先给我搭訕一下!」 刘聪的纸币的动作停下来了,我清楚受到他语气中的腹狐疑:「啊?搭訕?」 「嘘!小声点。」 我小心谨慎地张望四围,很好,没人留意到我们。我悄悄靠到他的耳边说: 「来到gaybar,当然要钓帅哥!」 刘聪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薄薄的嘴只吐出三隻字:「你疯了。」 「我才不是疯了!你忘记我这次回t市是干什么吗?」 「来参加你哥的订婚典礼。我也是。」 他说的时候还特意拍拍行李箱的外袋,提醒我那张订婚典礼的请帖……气死我了!他绝对是故意的! 「你是,我不是!我这次、我是要……!」 我崔逸向跟当年不同,绝对不会为了那负心的哥哥而掉眼泪! 我仰头把眼眶里不知名的水份回去,等到心跳速度回復一点,我抱着义愤填膺的决心离席。 「喂,台柱你要跑哪里了?」 这次我回来t市是为了勾引哥哥,事前找个人来做练习是应该的。哪怕是真的练习到kiss了,甚至滚到上做了,还被到血了……怎么也好。 反正,哥哥不要我。 我的人不要我,那我跟谁一起做也没问题;抱个乐观的想法,说不定做啊做,我跟陌生人就会做出情,从此双宿双栖,成为神仙眷侣。 我会通过重重的障碍,习得最顶尖的勾引技能,到时候娶了老婆的哥哥就会仰天埋怨:「啊,小逸竟然会这么人,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为什么当年我要拋弃他!」然后像隻狗一样跪在地上乞求我的原谅。 ……嗯,如果真会演变成这样子,我四年前早该去做啦! 总而言之,我选了独自坐在沙发角落,看起来跟哥哥差不多年纪的男生。他有着普通人的体格,穿得整整齐齐的,钮扣全扣好的白衬衫配浅棕西,看起来是个颇有文气、害害羞羞的人。 他还没发现步步迫近的我,继续低头喝酒,桌上的花生还剩半碟。 以前在舞厅常常被搭訕,也试过亲自去找舞伴,所以现在我完全不担心。 不过,勾引呀……我还是第一次呢。 我回忆着过去被勾引的情景,放胆坐在青年旁边,用最勾引的声线开口试探:「帅哥,一个人吗?」 我本来想在说话的同时把手放在他的大腿上,或者是啊、股啊各个部位,但伤人的是,我才刚说一句话,他已经吓得在我面前呛倒! 「咳咳、咳咳咳……!」 嘖,过份!我本来想用女的调子说「相公,你欺负奴家」调戏一下他,但我已经没办法说出口了。 待到他很有礼仪地用纸巾抹抹后,他才把脸转向我。嗯!果然是长得清俊,白净净的,但是绝不柔弱!一字眉,高鼻子,细硬的脸部轮廓,看起来像个意志很坚定、有着大革命思想的文人。 如果他不要脸红就很俊了吧。 他愕然地看着我,好一会儿都没有张嘴说话的意。我只好鼓起勇气,把声线得很低沉很有魅力:「帅哥,跟我喝一杯吧?」 我直接抢走他只喝了少许的酒杯,瞄准他没喝过的杯缘把嘴贴过去,帅气地畅饮。呜咳咳,这浅红的酒还猛的,喝了三、四口就觉得整个食道都烧起一道烈火,头也晕了,亏这帅哥还敢一直喝…… 我立即把酒杯放回去,却失了平衡,倒在人家身上。 「欸!」 帅哥的肩膀缩了缩,脸更红了。嘻嘻,好好玩!这帅哥好可! 啊,我才不是故意装晕勾引的!我双手往下抓……唔?抓到他的子了,算了,能撑起身体就好。我用了一半的力气才摇回原位。 「你……没事吧?」我听到帅哥明显地松了一口气,然后拿了新杯子,给我倒了杯白开水:「来,这酒大概不适合你。」 「啊,谢谢!」 我立即呼嚕呼嚕地把冰凉凉的水喝下,觉舒服多了。这个被我勾引的帅哥真温柔!长得帅又斯文,无论在女生堆还是同志堆都超吃香啦! 不过,他是直的还是弯的? 我认真瞧瞧他那不敢再望我一眼,故意看着别处听音乐的害羞表情,好像有点弯弯的,又好像是直的。传说中同志能够轻易觉到一个男人身上有没有同志的电波,但我似乎办不到,大概是经验值不足。 既然我俩都坐在同一桌了,所以我很热络地装:「你有约了谁吗?」 他犹豫了一阵子才答:「有。不过他约了。」 「你常常来这儿?」 「不,第一次来。」 「耶,我也是第一次来!嘿嘿,其实还真有点怕怕呢!」 甫一说完,把脸别开的帅哥终于肯回头望我一眼,但那分明是不信任的目光。 他睥睨我一阵子,几秒后又提起酒杯自个儿在喝了,真不知道是怕羞还是天生冷淡。 我本来很想追问他的姓名跟手机号码,再去跟刘聪炫耀啦!遗憾的是现时气氛太尷尬,我只好挑起几颗花生来嚼。 他没有说不我,也没有摆出厌恶的脸,就这么跟我保持安全距离,一副全然不受我勾引的清高文士模样。 我嚼啊嚼,偷偷回望金主大人,那个金丝眼镜的腹黑傢伙朝我笑得高深莫测的,内心肯定在不断嘲笑我,哼。 我鼓起勇气,再度尝试搭訕:「喂喂,你有摸过那个肌外国人吗?」 他顺着我指的方向望过去,那是坐在吧台旁边,光着上身,下身只穿黑紧身皮的金发壮汉。我不懂得评价外国人长得好看不好看,不过身材真是一绝! 在我看得入神之际,帅哥说:「我不想摸。」 「耶,你直的?」 他没有回答,仍是那副冷酷又害羞的气派,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不摸,我摸!」 「咦?」 「要不你也跟我一起摸呀!」 我强行抓着他的手腕走上前,他这人很温驯,只任由我拉着他跑也没叫住我或怒气横飞地甩开我,真是好人呢。嘿,难道他也想摸,只是羞于承认吗? 虽然有人陪我壮胆子,但是面对这个金发外国人的蓝眼珠,我还是有点手足无措。外国人用很好奇的眼神盯着我俩,用充高低起伏的调子说:「hi!」 「...hi!」我紧张地伸手挥挥。 「goodevening,sir.」旁边的帅哥使用字正腔圆的音调,好像留洋生喔,一点都不怯场。 我双手合好,试着先来段字正腔圆的中文:「请问我们可以摸摸你吗?我会付钱!」 「sure!」 哇,他不但听得懂,还很豪迈地大笑,向我们张开双手。他一用力,口便挤出超帅气的肌,原本若隐若现的腹肌也展无遗,好的线! 我模仿已经很练的大少爷,把几张大纸币进他的袋,他看见后明显很高兴,更积极地展现自己的壮丽身姿。我笑嘻嘻地把双掌扑上去他的肌上,嗯嗯,好结实!外国壮汉在事前或许做了点功夫,他的部看起来光滑却不油腻,我把他从膛直摸到小腹,再伸手到后面用力摸那大股,嘿嘿,觉真! 在旁的帅哥本来是酷酷地绕着双手,只瞟一两眼,后来似乎也看得兴起了,盯着我俩浅笑。嘖,帅哥真不愧是帅哥,笑起来魅力爆棚的。 我笑:「嘿嘿,你也想摸吧?」 他慌了,难得的笑容瞬间消失:「不,没有。」 我靠到他身边:「别掩饰自己的真实的望!来吧来吧!」 他又脸红了:「我、我才没有!别来!」 我捉住他的手,用力拔向外国人那儿:「嘿嘿,玩玩而已嘛,别这么拘泥!」 就连外国人也把肌朝向他:「comeon,baby!」 他用力拧头:「不用!」 他说不用我就更用力了,哼哼,像他这种偽装成正人君子的傢伙,只要嚐到肌大汉的甜美滋味肯定会连忘返,永远都戒不了啦! 我贴着他旁边,几度把他的手迈向外国人的襟,但他拚命挣扎,就是不领我的好意。我当下缓了力道,待他适应时才猛地一揪,他果然上当,手指快碰上外国人的头了! 但他在下一秒也猛地反揪……我倏地失去平衡,就这么往后跌;我还期待帅哥会耍出一招英雄救美,结果我往后跌的慢动作时看见他也被我的手扯下来,他的身体也往我身上倾下去…… 扑咚! 呜呼,我股先坠地,本想使出这半年来练习breaking的成果,来个帅气的手转或是头转,可惜我的落地姿势太差,而且我的手臂才刚与地板摩擦,帅哥也跌倒,斜斜地以高大的身体把我的手住。 最要命的是,他竟然把右手摔到我的命子上!那种落地的衝击,就像是要把我的重要部位打断! 可可可可可恶……!虽然他打下来的力气不大,但我那里也不大啊!不大的力气集中到不大的地方实在太惨了!可是我还没厉眼瞪他骂他「贼」,他已神慌张地爬起来,还很绅士地向我伸出手作出搀扶姿势:「没事吧?」 唉,我们生平第一次见面,他这样待我也算不薄,很有礼了。再说别人都看着,我也不好发难说对方有什么错。我心软,气也消了大半,捉住帅哥的手站起来:「嗯,确实有点不舒服……」 「欸?哪里?」 「这里……你快摸摸!」 我把他的手放在我的重要部位前方,作势强迫他摸,他果然吓得把手强缩回去,这次还从脖子红上了耳,双眼瞠得大大的,说不出半句话来。 哈哈,真可!这下子我的气全消……哇啊!脑、脑壳被敲了?谁! 我才刚回头,就听见刘聪的呼喝:「喂,你还能走吧?快走!」 「呃?」 「我说你丢人现眼,还呆在这里干嘛?」 「金主大人!你好过份!我只不过是跌倒而已!谁都会跌倒啊!」 「跌倒不喊痛,急着叫男人摸自己器官的鬼还不丢人现眼吗?」 嘖嘖,他把我说成什么人啦,好像我是个飢不择食只需要器官的鬼似的,哼!我很想反驳,不过刘聪说得咬牙切齿的,我不敢惹他。 之后刘聪假扮我的监护人向帅哥道歉:「抱歉,他神有问题,请不要放上心。」 我忍不住大叫:「你才神有问题啦!」 帅哥看看我的脸,忽然噗地一笑:「嗯,我不会放上心。」 他这个回应就像是认同刘聪的「他神有问题」六隻字,哼!不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辩解了。 接下来刘聪快速结帐,我只来得及对帅哥大叫「下次见!」就被拖到店子外面,都来不及看帅哥的可反应了。 呼,好冷。入夜的深秋真令人难以兴奋啊。 刘聪冷酷地不瞅我一眼:「刚才我问了服务生,蓝星酒店在这个方向,走吧。」 「嘿嘿,金主大人真可靠呢!」 「我不像你,来到酒吧只懂得调戏男人。我是为正事而来的。」 他无情地从行李箱外袋出哥哥的订婚请柬……嘖! 金主大人,你真是个可靠又可恶的男人,还调戏不得!mmCzX.CoM |